自塞娅离开后,“peace”已经几乎进入了瘫痪状态;
原则上来说,“peace”其实已经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本来当年开设就只是为了给玛丽一个立足之地,但是在我搞定莉莉后,包括一些黑户员工在内,我们都获得了合法的公民权,作为附带的人脉上,虽然莉莉现在直接干涉国家的中心还存在一定难度,但是只要我们想,完全可以让任何一个手握大权的人主动和我们打上关系。
员工们,本来就是玛丽出于自身经历的同情,才雇佣的,平时的薪资就已经远超了同行的标准,换句话说,这其实就是玛丽给自己帮助对方找的一个理由,就算“peace”关闭,我们依然可以“宅子要雇佣佣人”为理由,留住他们。
但是正如以前所说,“peace”本质上已经成为了一种类似于“家庭”的关系,员工们知道玛丽的真实心情,所以以各种理由将自己的工资“暂存”在了玛丽身上,玛丽虽然对大家欺负她的行为不甚满意,但是这也只存在于“嘴硬”的范畴。
“peace”是我们“家庭”的纽带,一旦失去了纽带,我们在名义上就只是“主仆”了。
所以就算现在运营不善,员工们依然无条件去工作。
最重要的是:
我的女仆装不能穿了!!!
我依旧无法理解那天晚上塞娅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情,但是我知道,能挽回她的只有我和玛丽,玛丽不能白天行动,那就只剩下我了。
克拉丽丝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对方的底细,却只留下对方根本没去过的学校的地址,剩下的全让我自由发挥。
好在大小姐们的反应完全符合我的意料,暂且原谅她了。
……
「所以为什么我也要当玛丽的女儿?」
在等我向世界外意志解释完前情提要后,克拉丽丝符合时宜的发动了吐槽。
「谁让我们长得太像了呢,对吧妹妹大人?」
「我好歹活了几百岁……」
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很严谨的,所以我将莉莉设定成了三妹。
214岁的母亲,20岁的大女儿,真实年龄未知的二妹和三妹,合理的家庭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辈分被拉到比玛丽低一级,心里总感觉好不平衡。」
一旦年龄超越了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那就只是一个数字了,所以在克拉丽丝个人活动的那些年,她扮演过各种年龄,各种身份。
理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默认自己在某些方面已经和玛丽是同级的关系了吧。
我们正在梳妆,克拉丽丝只要随便一个念想,就能变成想变成的样子,而我还是需要自己一步步打扮。
上次结界内发挥的能力在我将克拉丽丝救好以后,荡然无存,我的翅膀依然是个摆设,还从天上坠了下来。
补充点可有可无的,根据后续维瑟所说,能救好克拉丽丝完全是个奇迹,彼时的克拉丽丝确实是死透了,只是由于环境是在我的结界内,灵魂没有消散,而是化作结晶被锁在了结界内,这才让维瑟有重塑对方部分躯体的机会。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细究的事就对了,克拉丽丝无恙,这样就行。
在“peace”,塞娅有一个全面的下位替代——琉璃,巧合的是,她也是那所学校的学生,而且是三年级,她其实已经出于辍学状态,但是作为我们的接应对象,她回到了学校,我的梳洗也暂时拜托给了她。
琉璃……没记错的话,她也是那个村庄的后人,父母离村,欠下巨债,却又上着消费昂贵的贵族学校,总感觉她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琉璃是三年级;我是一年级入学生,塞娅是二年生,这种诡异的年龄关系总会驱使我想一些奇怪的脑内小剧场。
我们正在上学的路上,学校本来也是有宿舍的,但是想到白天见不到玛丽,我还是选择了住在宅子里。
克拉丽丝是我的专属司机,而这种亦主仆亦姐妹的关系,也被大家脑补出了一个轰轰烈烈的故事。
就是有一些克拉丽丝唯粉,总喜欢给我戴上恶役的帽子。
但是立体性也是人设塑造的一部分,回头问问克拉丽丝能不能配合我演点什么戏吧。
「高岭之花,前路漫漫啊……」
……
我们的住宅位于伊甸西侧,那边属于边缘地带,所以很能吸引地下的交流,顺便也对应着玛丽的姓氏“韦斯特”,而圣塞弥亚学院位于伊甸东侧,是魔女所属的地盘。
克拉丽丝在早年的营业生活中,多少和魔女存在生意关系,不过也只限于生意关系,而且鉴于克拉丽丝只要参与斗争,毫无疑问会在瞬间扭转战局的逆天战力,她的存在只限于核心阶级认识。
另外,虽然塞娅没有明确说明,但是那个手链基本可以证明她就是魔女一族正统继承者;她非常讨厌魔女,但是那副手链的存在貌似对她很重要。
虽然克拉丽丝不愿意主动告诉我信息,但是把她带出来镇一下隔壁家系还是做得到的。
「我说,克拉丽丝,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事实呢?你不是刚刚宣布要侍奉我吗?」
「简单来说,就是魔女一族实在是太杂鱼了,如果直接告诉你答案,大概一个小时呢就能把她们铲平了,那不是很无聊吗?」
对克拉丽丝而言的杂鱼……还是不多想了。
「克拉丽丝……先强调一下我不是在揭你伤口什么的,上次你不就是因为轻敌,导致我被那个……什么东西杀了吗?」
故事只来源于他们的口述,我看见那家伙的唯一一眼,那时候我已经只剩上半身了,能看得清楚才怪了。
「薇娅……」(哭)
克拉丽丝确实对当时的事很愧疚,但是你说能哭出来,那绝对是在逗我。
「或者是在以假羞愧来掩盖自己的真羞愧吧?」
「……这种地方就别揭发了啊你个笨蛋。」
那件事之后,虽然日常上的态度和以前没有变化,但是她对我的立体防御已经开了一个小口。
「今天是我得一分。」我露出自信灿烂的笑容,嘴角上翘30度,这是贵族的必修课程。
下一刻,包括整辆车在内全部从世界消失了。
「克拉丽丝……可以的话,我暂时还不想给自己在普通人组成的大小姐面前塑造一个会神隐的非唯物主义人设来着……」
「不用担心,我已经用幻术催眠在场的所有人了,他们自一开始就没有认知到我们。」
就是这样,因为被我戳到逆鳞,克拉丽丝原地开了一个巨大的结界,把整辆车关了进去。
「打不过就直接发动物理攻势,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刚才输的太惨了,如果不让你受到更大的惩罚,那我的尊严就完蛋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你就好好为刚才的发言感到后悔吧!」
克拉丽丝也有点手忙脚乱,但是通过压倒性的力量,各种场地效果,完全塑造出了压倒性的战力差。
「结界,催眠,场地魔法……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但是你给我记住了,我薇娅大人是不会败给区区仆人的淫威的!」
「薇娅大人吗……让你再见识一个你不会的。」
克拉丽丝发出阴沉的邪笑,下一刻;
她的头发变成了白色,瞳色也随即染成了红色,这个样貌的人是谁自不用说了吧。
变身术也会的吗?!
「薇娅大人是绝对不会屈服的,对吧?」克拉丽丝的语气感觉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诶?克拉丽丝,不带这样的吧,这也太狡猾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张脸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我一时不敢正视对方的脸,只能胡乱摆动四肢尝试击退她,但是我的身体机能和她相比……
更正刚才的结论,今天又是我的大败而归,泼洒在车内的,是我为数不多的尊严。
……
一小时后;
「到头来还是迟到了啊,这对大小姐可是大忌啊……」
略过过程,我换上了全新的衣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干净的换洗衣物貌似成了克拉丽丝的常驻道具。
「那就请您下次别随意揭我伤疤了。」
(哭)
「什么主人仆人啊,哪有仆人整天这么欺负主人的……」
「仆人绝对不会做出主人讨厌的事情,这是我的准则。」
克拉丽丝一脸正经的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事……
根据克拉丽丝后来暗戳戳的交待,【弥亚】对她说至关重要的存在这一点已经不必说了,对于主人形象的侵犯对于她而言是接近于底线的雷区。
而这一次,我不禁亲眼目睹了弥亚的身份以下三路的方式被冒犯,行事者还是克拉丽丝本人……
冷静下来,薇娅,她只是把头发变白了,只是恰好头发变白以后和你一样而已,南无三。
……
回到正题;
反正也及时到不了学校了,我索性拜托克拉丽丝帮我请了个假,就说在经手一个百亿大项目什么的,反正大小姐们完全会相信我,相当于离线挂机刷声望了。
难得的机会,顺便逛一下城东。
虽说我们居住的城西是偏僻处,但是对于我这种孤儿院长大的,也是大都市了,而东侧的豪华程度更是远超我的预料。
其实我们在城东也是有宅子的,只是为了随时能看好“peace”,包括玛丽在内,我们根本没去过,在外人看,估计就是一间凶宅吧。
玛丽经常要在线下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跑腿的也是塞娅。
伊甸的东侧是魔女的大本营,由于我有着和克拉丽丝一样的外貌,我们在这里行动基本可以保证畅通无阻,说明我们确实受到了监视,但是我完全找不到魔女的痕迹。
魔女,其实包含人类在内,都是可以通过深度练习,学会一些魔法的,只是技术完全被魔女一族垄断,魔女与普通人的区别,只在于,存在“天赋”,塞娅的就是精确的占卜——其实塞娅也提出过教我一点魔法,但是没有天赋的人,就算练到极致,也就是点障眼法和普通自卫术的水平,完全没有学习价值;
其实是因为懒。
东侧是伊甸的经济中心,商业尤其的繁荣,而商业也就代表着科技,这里的科技感也是尤其的厉害,恕我直言,满街的一些功能非常单一的,外貌却又非常唬人的机器人,完全没有实用价值。
「简直是在刻意塑造一个科技之城的质感呢……」
但是这就难搞了,满城的障眼法,属实把我的视野堵完了。
克拉丽丝只是跟着我,我问什么都没有回答,在喜欢看乐子这一点,和我脑袋上漂浮的这家伙真的是一脉相承……
话说当时要是真的把克拉丽丝吸收了进来,我脑袋上两家伙会不会在我头上打架?
(我说维瑟;)
(怎么了?)
(克拉丽丝在封印你的时候,是个怎样的表情?)
(我对“弥亚”的记忆很模糊,但是至少在把我吸进结界的那一刻,和与“弥亚”相处时,没有任何差别。)
(我说,要不要把你的存在告诉她,或者我帮你传达个“遗言”,就说是我身体里面的记忆什么的?)
(……还是算了。)
(难得的沉重呢?)
(随你便吧,现在的克拉丽丝是你的仆人。)
也对,我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一个第三者了。
「完全没有头绪啊……」
「第三者想要靠近魔女一族就是这么困难,要不然为什么能潜入人类这么多年,还能保有如此强烈的种族归属感呢?」
「也对……」
这样下去就是漫无目的的瞎逛了。
「克拉丽丝,你以前是在这里住的吧?」
「严格来说我是没有家的,只是这里业务比较多。」
也和居住差不多了。
「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带我逛一下吧,我们两人。」
一时间入了神,我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让克拉丽丝带我闲逛,不过这种毫无头绪的调查多半也是依赖巧合了——反正只有这么大个地方,总能有头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