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店的晨光像被筛过的细沙,落在案板上的精灵蛋上,裹着棉布的蛋身泛着淡淡的暖光。张叔叔的眼泪滴下来时,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顿了——那滴泪带着体温,砸在蛋壳裂缝上的瞬间,竟像滴进了温水中,“滋”地一声轻响,接着便顺着裂缝渗了进去。
下一秒,精灵蛋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棉布被震得滑落,露出完整的蛋壳——原本只有拇指粗的裂缝,此刻“咔哒咔哒”地向四周蔓延,像春天解冻的河面,裂纹里涌出来的金光不再是细细的丝,而是像刚掀开的烤箱门里的热气,裹着浓郁的麦香漫开。那麦香不是普通的新麦香,而是混着黄油的醇厚、椰丝的清甜,还有点类似爷爷藏在罐子里的老麦种的味道,绕着每个人的鼻尖转了一圈,连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
林夏赶紧伸手扶住蛋身,指尖触到蛋壳时,竟感觉它在“呼吸”——每颤一下,就会轻轻收缩,像有生命的小兽。突然,一缕缕金光从裂缝里飘出来,细得像蚕丝,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方向感,直直地向上飘,穿过面包店的木窗棂,掠过门口老槐树的枝桠。树叶被金光拂过,轻轻晃动,落下几片沾着晨露的叶子,露珠里映着细碎的金光,像撒了把星星在地上。
“这光……是往医院去的!”苏晓的声音带着惊喜,她脖子上的蓝色宝石突然亮起来,光芒与金光渐渐融合,变成了柔和的暖黄色,“项链在跟着光的方向走,肯定是爷爷那边有反应了!”
林夏的心猛地揪紧,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背包就往门口冲——背包里还装着太爷爷的旧地图,边角被他摸得发毛。“去医院!爷爷肯定记起什么了!”他跑过门槛时,还差点被台阶绊了一下,唐椒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顺手把桌上的奶酥面包塞进他口袋:“路上吃,别低血糖!”
一行人跟着金光的方向往医院跑,小雅被张叔叔抱在怀里,小胳膊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衬衫上,能闻到爸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麦香。她看着头顶飘着的金光,小声问:“爸爸,这光是小精灵的吗?它是不是要去帮爷爷呀?”张叔叔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放得很柔:“是呀,它在帮夏夏哥哥的爷爷恢复记忆呢。”
小镇的石板路被晨露打湿,踩上去有点滑,林夏跑在最前面,口袋里的面包硌着腰,却没心思管——他满脑子都是爷爷的样子,昨天去看他时,爷爷还眼神迷茫地问“夏夏是谁”,现在却被金光指引,说不定已经想起了所有事。
医院住院部三楼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麦香,显得格外奇怪。林夏刚拐过弯,就听到302病房里传来激动的声音,不是护士的,而是爷爷的!他赶紧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爷爷坐在病床上,之前还需要靠两个枕头支撑的身体,此刻坐得笔直,后背挺得很直,像年轻时在面包店揉面时的样子。他的头发虽然还是花白,却不像昨天那样凌乱,被护士简单梳过,贴在耳后的发丝里还能看到几根黑发。他手里抓着床头柜上的搪瓷水杯,杯沿被捏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红,正指着窗外金光消失的方向,对着旁边的护士喊:“是老磨坊的麦粉!是‘味觉守护麦’!你太爷爷当年跟我讲过,那麦粉能治所有味觉怪病,连噬味兽都怕它!”
护士被他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病历本捏得皱巴巴的,钢笔都差点掉在地上。看到林夏一行人进来,她像是看到了救星,长舒一口气:“你们可算来了!老先生刚才突然坐起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看到了金色的光,还一直喊‘味觉守护麦’,我问他什么是守护麦,他也说不清楚,就一直指着窗外。”
“爷爷!”林夏快步走到病床边,握住爷爷的手。爷爷的手不再像昨天那样冰凉,而是带着点暖意,指腹上还沾着刚才抓水杯时的水珠,掌心的老茧摸起来还是那么熟悉——那是几十年揉面磨出来的,纹路里还藏着点洗不掉的麦粉。
爷爷看到林夏,眼睛更亮了,像两盏被点亮的老灯笼,他反手紧紧抓住林夏的手,力道大得让林夏有点疼,却舍不得挣开。“夏夏!你看到刚才的金光了对不对?那是平衡蛋的光!”爷爷的声音带着颤抖,还夹杂着一丝哽咽,“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你太爷爷留下的账本,还有味觉潮汐,还有你爸爸……”
他说着,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动作有点急,差点把被子弄到地上。林夏赶紧帮他扶了扶,只见爷爷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用深蓝色粗布包着的东西,布角已经磨得发白,上面还绣着个小小的面包图案——那是奶奶年轻时绣的,奶奶走后,爷爷就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爷爷一层层打开粗布,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本。账本的封皮是牛皮做的,边缘已经磨损得厉害, corners 卷成了小卷,上面用毛笔写着“林家味觉守护账”六个字,字迹苍劲有力,笔画里还能看到墨汁的晕染——林夏小时候在爷爷的旧箱子里见过太爷爷的字,和这个一模一样。账本的锁扣是铜制的,已经生了点绿锈,却还能灵活地打开。
“这是你太爷爷留下来的账本,里面记着咱们小镇所有关于味觉的秘密。”爷爷的手指在牛皮封面上轻轻摩挲,像是在触摸遥远的时光,“我之前总觉得脑子里空空的,像少了块东西,看到你带回来的精灵蛋时,就觉得眼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刚才那金光飘进来,落在我手上,我脑子里突然就像开了扇门,所有事都清清楚楚的了!”
林夏接过账本,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封面,能感觉到里面纸页的厚度。他轻轻翻开第一页,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是太爷爷的字迹,用小楷写着:“民国二十三年,秋,收老磨坊麦粉一石。麦色金黄,嚼之带甜,能稳味觉,御味觉怪祟。”后面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麦堆,旁边注着“磨粉时需加平衡蛋之光,否则麦香易散”。
苏晓凑过来,看着账本上的画,脖子上的宝石轻轻颤动:“爷爷,您说的‘平衡蛋’,就是林夏带回来的精灵蛋吗?还有‘味觉守护麦’,就是张叔叔说的情绪麦粉吗?”
爷爷点点头,喝了口护士递过来的温水,润了润嗓子,慢慢说:“对,平衡蛋就是精灵蛋,是咱们林家世代守护的宝贝。味觉守护麦就是老磨坊后面田里种的小麦,那不是普通的小麦,是你太爷爷当年从外地特意引进的,种在老磨坊旁边,吸收了平衡蛋的气息,磨出来的粉能稳定所有味觉异常——不管是尝不出味道,还是像小楠那样尝到别人的情绪,都能缓解。”
他说着,手指在账本上慢慢滑动,翻到中间的一页。那一页的纸比其他页更厚,上面画着老磨坊的草图,磨坊的烟囱冒着烟,旁边的田里种满了小麦,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田边,像是在守护麦田。“你们看这里,”爷爷指着草图下面的字,“这里记着,每十年,小镇会来一次‘味觉潮汐’。这潮汐不是海水,是一种看不见的‘味觉能量波’,会让所有人的味觉错乱、暴走——轻的尝不出味道,重的会失去所有关于味道的记忆,变成只知道寻找‘甜’的傀儡。”
林夏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想起之前凤凰精灵说的“新的味觉威胁”,原来就是味觉潮汐!“爷爷,那上次潮汐是什么时候?太爷爷是怎么挡住的?”
“上次是六十年前,你太爷爷用味觉守护麦磨的粉,加上平衡蛋的力量,做了一批‘守护面包’,分给小镇的人吃,才挡住了潮汐。”爷爷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神里带着怀念,“我当时才十岁,跟着太爷爷在面包店揉面,记得那面包特别香,吃一口,嘴里能甜好几天。”
林夏激动地抱住爷爷,肩膀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那这次潮汐什么时候来?我们有守护麦粉和平衡蛋,再找到您说的办法,肯定能挡住它对不对?”
爷爷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口气,慢慢翻到账本的最后一页。那一页的纸边缘有点烧焦的痕迹,像是被火燎过,上面的字迹也比之前潦草很多,甚至有些字因为手的颤抖而歪歪扭扭:“下一次潮汐,距今七日。强度十倍于前,需二物:一为守护面包(以守护麦粉制,裹平衡蛋之光),二为味觉结晶(藏于老磨坊,聚百年味觉之力)。二物缺一,不可挡潮汐。”
“还有七天?”张叔叔的声音有点急,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雅,“那我们得赶紧去老磨坊找麦粉和结晶!可结晶藏在哪里?”
爷爷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看着账本上的字迹,像是在回忆什么:“你父亲当年跟我说过,味觉结晶是用百年间小镇居民的‘美好味觉记忆’凝成的,藏在老磨坊的石磨底下。但结晶被‘味觉影子’守护着——那是潮汐的伴生怪物,没有实体,像一团黑雾,靠吞噬人的味觉记忆生存。”
“味觉影子?”唐椒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想起小楠说的“影子在磨粉”,“我刚才来的路上,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说小楠又吃了口面包,说尝到了‘影子在磨粉’的味道——是那种沙沙的、没有温度的味道,还说‘影子在等结晶’。难道味觉影子已经在老磨坊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沉重。如果味觉影子已经在老磨坊,那他们去拿结晶的时候,就等于直接闯进了影子的地盘。万一被影子缠上,失去所有味觉记忆,不仅拿不到结晶,还会变成傀儡,反而会帮影子破坏小镇的味觉。
小雅紧紧攥着张叔叔的衣领,小声说:“爸爸,影子会不会很可怕呀?小楠姐姐会不会有事呀?”张叔叔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尽量放得温柔:“不怕,我们会保护小楠姐姐,也会打败影子的。”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呀”了一声,她指着脖子上的项链,脸色有点发白。众人看过去,只见之前一直泛着淡蓝光的宝石,此刻正慢慢变黑,像被墨汁一点点染透,黑色从宝石中心向外扩散,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整个宝石都变成了深黑色,还微微发烫。更奇怪的是,宝石的尖端正指着老磨坊的方向,像一个小小的指南针。
“项链在感应结晶的气息!”苏晓的声音有点紧张,却很坚定,她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摸着发黑的宝石,“它说……它能感觉到老磨坊里有结晶的暖光,但暖光里混着‘熟悉的情绪’——是林夏爸爸的情绪!有担心,像没加糖的咖啡一样苦;有守护,像刚烤好的面包一样暖;还有点……孤独,像冬天里没人用的烤箱,冷冷的。”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上的“味觉契约”印记。那印记是他和菠萝包契约时留下的,平时是淡粉色,像樱花的颜色,此刻却突然发烫,像贴着一块小小的暖炉,印记的颜色也慢慢变深,变成了淡红色,和苏晓的项链一样,指向老磨坊的方向。
“难道我爸当年没离开小镇?”林夏的声音带着点不敢相信,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期待,他的眼睛有点红,“他一直在老磨坊守护结晶,所以项链才会感应到他的情绪?他没有抛弃我和爷爷,他只是在默默保护大家?”
小时候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他五岁那年,父亲在面包店教他揉面,父亲的手掌很大,裹着他的小手,教他“揉面要顺时针,力气要匀”;父亲还说“等夏夏长大了,就把面包店交给你,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可没过多久,父亲就不见了,爷爷说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一直以为父亲是抛弃了他们,现在才知道,父亲可能一直在小镇,在老磨坊里,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所有人的味觉。
“如果是这样,我们更要去老磨坊了!”张叔叔握紧拳头,眼神坚定,“不管是找结晶和麦粉,还是找林夏的爸爸,我们都必须去!就算有味觉影子,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平衡蛋的力量,肯定能打败它!”
苏晓点点头,她把发黑的项链攥在手里,虽然宝石是黑的,却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温暖:“项链说,只要我们带着真心,不被执念控制,就能对抗影子的力量。而且平衡蛋已经裂开了,里面的精灵宝宝很快就要出来了,它的光可以驱散影子的黑雾。”
林夏看着病床上的爷爷,爷爷也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信任和鼓励:“去吧,夏夏。你太爷爷当年能做到,你父亲能守护这么久,你也一定能。爷爷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等你们带着结晶和麦粉,一起挡住味觉潮汐。”他顿了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小小的铜钥匙,递给林夏,“这是老磨坊的钥匙,你太爷爷当年给我的,说‘以后林家的人,要带着这把钥匙去守护磨坊’。现在,该交给你了。”
林夏接过钥匙,钥匙很小,铜制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麦穗图案,边缘已经被磨得很光滑,显然被人摸过很多次。他握紧钥匙,钥匙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像父亲的手掌一样暖。“爷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带着爸爸一起回来。”
众人准备离开病房,去老磨坊。小雅从张叔叔怀里下来,跑到病床边,踮起脚尖抱了抱爷爷的胳膊:“爷爷,您要好好养病,小雅回来给您带草莓蛋糕吃。”爷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爷爷等着小雅的蛋糕。”
就在他们刚要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穿粗布衣服的老人走了进来,衣服是深灰色的亚麻布,布料很旧,袖口和衣角都缝着补丁,补丁的针脚很整齐,像是用心缝的。他头上戴着一顶旧草帽,麦秆编的,边缘有点破损,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上长着些花白的胡子,修剪得很整齐。
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木质拐杖,拐杖是老桃木做的,颜色很深,带着点光泽,拐杖头是磨圆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麦穗图案——和太爷爷账本上画的、林夏手里钥匙上的麦穗图案一模一样。他走路的速度很慢,每一步都很稳,拐杖点在地上,发出“笃、笃”的轻响,节奏很均匀,像面包发酵时的呼吸。
老人走进病房,没有看其他人,径直走到林夏面前,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背包上——背包里装着精灵蛋,透过棉布,能看到淡淡的金光。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老树皮摩擦,却很沉稳,每个字都很清晰:“你们不能去老磨坊。”
林夏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抱紧背包:“为什么?我们要去找味觉结晶,挡住味觉潮汐,还要找我爸爸!不去老磨坊,我们怎么救小镇的人?”
老人慢慢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的眼白有点黄,像是年纪大了,瞳孔是深褐色的,像老麦种的颜色,眼神里带着一种经历过很多事的沧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盯着林夏背包里的精灵蛋,一字一句地说:“味觉影子会利用你们的执念——你想找父亲的执念,会让你看不见影子的陷阱;他想赎罪的执念(他指了指张叔叔),会让他主动靠近影子;她想保护大家的执念(他又指了指苏晓),会让她忽略影子的伪装。影子会把你们的执念变成枷锁,把你们变成‘无味傀儡’,没有味觉,没有记忆,只知道寻找‘甜’。”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精灵蛋偶尔发出的“咔哒”轻响。小雅躲在张叔叔身后,偷偷看着老人,小声问:“爷爷,您是谁呀?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影子的事?”
老人没有回答小雅的问题,只是看着林夏怀里的精灵蛋,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像看到了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背包,感受到里面精灵蛋的温度,然后慢慢转身,朝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留下一句话:“想保住小镇的味觉,想保住你们的记忆,就别去老磨坊。明天早上,太阳出来后,来面包店找我——我会告诉你们,真正能挡住潮汐的办法。”
说完,他推开门,走进走廊的晨光里。阳光落在他的粗布衣服上,像给衣服镀了层金边,他的背影慢慢远去,拐杖点地的“笃笃”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里,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唐椒挠了挠头,一脸困惑,“他不让我们去老磨坊,却又说有真正的办法,我们能信他吗?万一他是味觉影子变的,想骗我们不去找结晶怎么办?”
苏晓摸了摸脖子上发黑的项链,摇了摇头:“项链没有感应到他的恶意,反而……有点亲切的感觉,像和我们一样,一直在守护小镇的味觉。他身上有麦粉的味道,还有点平衡蛋的气息,不像是影子变的。”
林夏看着老人消失的方向,又摸了摸手腕发烫的契约印记,心里充满了疑问。这个老人是谁?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关于味觉潮汐和影子的秘密?他手里的拐杖,为什么和太爷爷的一模一样?还有他说的“真正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爷爷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颤抖:“那个拐杖上的麦穗图案,是你太爷爷年轻时用的拐杖上的图案。当年你太爷爷去世后,我在整理他的东西时,发现拐杖不见了,我以为是被偷了,或者丢了,没想到……”
林夏的心猛地一震:太爷爷的拐杖?难道这个老人,认识太爷爷?甚至……和太爷爷有很亲近的关系?他看着手里的铜钥匙,钥匙上的麦穗图案和拐杖上的一模一样,突然觉得,这个老人和林家的关系,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现在怎么办?”张叔叔看着林夏,等着他拿主意,“如果我们现在去老磨坊,可能会遇到危险;如果等明天,又怕时间不够,毕竟只有七天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钥匙和背包带。他看着病房里的伙伴们,看着爷爷信任的眼神,心里慢慢有了决定:“我们先回面包店。明天早上等那个老人来,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如果他说的办法是真的,我们就按他说的做;如果是假的,我们再去老磨坊,就算有危险,也要试试——我们不能放弃小镇的人,也不能放弃我爸爸。”
众人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也只能先这样。林夏帮爷爷掖好被子,又嘱咐护士多注意爷爷的情况,有事情随时给他打电话。然后,他和伙伴们一起离开医院,朝着面包店的方向走去。
阳光洒在小镇的石板路上,老磨坊的方向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里偶尔闪过一丝金光,像是结晶在呼应精灵蛋的光。林夏背包里的精灵蛋,裂缝又扩大了些,里面的金光更亮了,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小的“啾啾”声,像是精灵宝宝在轻轻叫,像是在为他们加油,也像是在提醒他们——前方的路,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危险,但只要带着真心和勇气,就一定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