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被揉碎的蜂蜜,顺着面包店木窗的格纹淌进来,在堆叠的麦粉袋上投下细碎的菱形光斑。最上面那袋印着“小镇磨坊”的蓝布袋子,绳结上还沾着去年的麦秆碎,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轻轻一碰就有细小的麦粉簌簌落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奶酥香——是昨天没卖完的面包留在烤箱里的余味,混着新磨的麦粉气息,像把整个秋天的麦田都装进了这间小铺子。
精灵蛋被林夏抱在怀里,裹着苏晓缝的棉垫,棉垫上的金色凤凰绣线在阳光下泛着细闪。蛋壳裂缝里的金光比昨天更亮了些,像有生命似的,顺着棉垫的针脚轻轻跳动,偶尔还会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刚破壳的小鸟在啄壳。
神秘老人站在操作台前,指尖轻轻悬在精灵蛋上方,没敢真的碰到蛋壳。他的手指很粗糙,指节上有明显的老茧,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土——像是刚从田里回来。他慢慢抬起手,先摘下头上的旧草帽,麦秆编的帽檐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里面衬着的蓝布也褪成了浅灰色。接着,他解下裹在脸上的蓝布巾,布巾的边角缝着块补丁,补丁的花色和爷爷床头的旧枕套一模一样。
随着布巾落下,一张布满皱纹却轮廓分明的脸露了出来。林夏的呼吸突然顿住,手里的铜钥匙“当啷”一声掉在案板上,又弹起来,滚到面粉袋旁边。
老人的眉眼和他钱包里那张父亲的旧照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挺的鼻梁,鼻尖微微上翘,连眼角的细纹都长在同一个位置,笑起来时嘴角会有个小小的梨涡。唯一不同的是,老人的头发更白,两鬓的白发像落了层霜,额头也多了几道深沟,像是被岁月犁过的田垄。
“你……你和我爸爸……”林夏的声音发颤,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那张被塑料膜裹着的旧照片。照片是父亲二十多岁时拍的,穿着件白色衬衫,站在面包店门口,手里举着个刚烤好的菠萝包,笑得眼睛都眯了。照片的边角已经磨得发毛,塑料膜也起了皱,却是林夏最宝贝的东西。
“我是林秋,你父亲林冬的双胞胎弟弟。”老人的声音不再像昨天那样沙哑,多了几分温和,还带着点乡下人的淳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盒,盒子是老式的饼干盒,表面印着褪色的菠萝图案,菠萝的叶子原本是绿色,现在已经褪成了浅黄,边缘被磨得发亮,能看到底下的铁皮。“当年你父亲察觉味觉潮汐要提前来,怕守护局的人找到我们兄弟俩,就把我送到乡下的亲戚家躲着。走之前,他亲手把这个盒子交给我,说‘等夏夏需要的时候,你再回去帮他,盒子里装着能救小镇的东西’。”
林夏伸手接过铁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铁皮,却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一丝暖意,像是父亲留下的温度。他轻轻打开盒子,里面铺着一层油纸,油纸是老式的牛皮油纸,带着淡淡的油墨香,边缘已经脆了,一碰就会掉渣。油纸下面是几张泛黄的纸,最上面一张是父亲的字迹——林夏一眼就认出来了,父亲写“黄油”的“油”字最后一笔会带个小勾,写“糖”字的点画会顿一下,这些小习惯和他小时候看父亲写配方时一模一样。
“这是你父亲完整的菠萝包配方,比他平时写在面包店墙上的多了最后一步。”林秋指着配方纸的最后一行,手指轻轻划过字迹,像是在触摸弟弟的痕迹,“他说,‘新生的甜’不是靠白砂糖,也不是靠蜂蜜,是靠‘期待生命’的情绪——比如孕妇对孩子的期待,那种带着希望的、软软的甜,能解开所有被噬味兽封印的味觉。”
林夏的目光落在“期待生命”四个字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唐椒的闺蜜小楠——那个怀了三个月宝宝的女生,昨天还因为味觉倒置尝到别人的情绪,坐在拉面店的角落里掉眼泪。他攥紧配方纸,纸边被捏得发皱,指尖都泛了白:“可是小楠怀着宝宝,我不能用她的情绪做面包……万一伤到宝宝怎么办?我不能因为救小镇,就冒险让她和孩子陷入危险。”
“夏夏哥哥!小楠姐姐刚才跟我妈妈打电话,说想过来看看你做面包!”小雅突然从店门口跑进来,小鞋子踩在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她手里拿着个粉色的发夹,发夹上缀着颗小小的珍珠,是小楠昨天送给她的,“小楠姐姐说她在家待不住,想帮大家做点事,还说要给你带她妈妈做的红枣糕。”
话音刚落,店门口就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伴着唐椒的声音:“慢点走,小心台阶。”林夏抬头看过去,只见小楠穿着件浅紫色的棉麻连衣裙,裙子的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薄外套,纽扣是圆润的珍珠扣。唐椒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拎着个保温桶,桶身印着“唐记拉面”的红色字样,是唐椒家拉面店的周边。
小楠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只是眼底还有点浅青色,她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走到操作台前,她闻到面团的麦香,忍不住笑了笑,眼角弯成了月牙:“林夏,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你们说‘新生的甜’了。我想帮你们,真的。”
“可是你怀着宝宝,太危险了。”林夏还是有点犹豫,他看着小楠的小腹,想象着里面那个小小的生命,心里更不敢冒险了。
“上次我味觉失灵的时候,连妈妈做的排骨汤都尝不出味道,是你做的净化面包让我重新尝到了排骨的咸香,还有妈妈放的姜片的辛辣。”小楠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她慢慢伸出手,掌心向上,能看到手背上细细的血管,“现在小镇有危险,我也想做点什么。而且我能感觉到,宝宝也想帮大家——刚才我摸肚子的时候,他轻轻踢了我一下,像是在跟我说‘妈妈,我们一起帮大家吧’。”
唐椒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飘出红枣糕的甜香:“我早上带小楠去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只要情绪稳定,不剧烈运动,就不会有问题。这个保温桶里是我妈煮的保胎粥,里面放了红枣和桂圆,小楠饿了可以吃。我会一直陪着她,有什么事我立刻送她去医院。”
林夏看着小楠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林秋鼓励的目光——林秋正对着他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他终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那我们试试。”
他把面团放在案板中央,面团是用昨天准备好的老磨坊麦粉和的,还加了精灵蛋裂缝里的金光,此刻正泛着淡淡的暖光,像一块会发光的黄玉。小楠慢慢伸出手,轻轻放在面团上,她的掌心很暖,温度透过面团传过来,让林夏都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就在小楠的掌心完全贴在面团上的瞬间,粉色的光突然从面团里冒出来,像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慢慢扩散到整个面包店。光很柔和,落在身上暖暖的,不像阳光那样刺眼,反而像裹了层薄纱。更神奇的是,光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咚咚”声——不是面团发酵的“咕咕”声,是更轻、更有节奏的声音,像小鼓在敲,每一秒钟敲一下,和小楠的心跳慢慢重合。
“是宝宝的心跳声!”苏晓的声音带着惊喜,她脖子上的项链突然亮了起来,蓝色的宝石变成了粉色,和空中的光融为一体,“项链说,这就是‘新生的甜’!是期待生命的情绪,让麦粉里的甜味彻底醒过来了!”
粉色的光顺着小楠的指尖钻进面团里,原本泛着金光的面团慢慢变成了淡粉色,像掺了草莓汁的奶油,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不是牛奶的腥甜,而是像刚挤出来的草莓牛奶,甜得很软,一点都不腻。林夏赶紧拿起爷爷传下来的竹制刮刀,刮刀的手柄被磨得发亮,他轻轻把面团揉成菠萝包的形状,在表面划上格子,每一道都划得很轻,怕破坏了里面的粉色光。
烤箱已经预热好了,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林夏把菠萝包放进烤箱,关上烤箱门的瞬间,烤箱里传来“滋啦”一声轻响,是面团遇到高温开始膨胀的声音。没过多久,面包的香气就飘了出来,先是麦粉的清香,接着是奶甜,最后是淡淡的草莓味,混在一起,像把春天的果园和秋天的麦田都装进了烤箱。
“等面包烤好,我们先给爷爷送过去,让他试试能不能稳定味觉。”林夏擦了擦额头的汗,汗水落在案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新生的甜”找到了,守护面包的最后一步也完成了,现在就等面包烤好,然后去老磨坊找味觉结晶。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他特意设置的爷爷喜欢的老歌《茉莉花》。他赶紧接起电话,护士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还带着电流的杂音,背景里能听到打碎东西的声响和人的惊呼:“林夏!不好了!小镇上出现第一个‘味觉暴走者’!就在住院部一楼的食堂,他刚才吃了碗小米粥,突然就开始砸桌子,还喊‘味道太吵了!甜的咸的都在我嘴里叫’,我们好几个护士都拦不住他,他手里还拿着个破碗,快过来看看吧!”
“味觉暴走者?”林夏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爷爷说的“味觉潮汐会让味觉错乱、暴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比账本上记的提前了整整四天。“我们马上过去!你们别靠太近,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林夏抓起刚烤好的两个粉色面包塞进背包——面包还带着烤箱的余温,隔着背包都能感觉到暖意。林秋也赶紧拿起靠在墙角的拐杖,拐杖头的麦穗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光。唐椒扶着小楠,让她慢慢走,张叔叔抱着小雅,小雅把脸埋在爸爸的肩膀上,小声说:“爸爸,暴走者会不会很可怕呀?”
一行人朝着医院的方向跑,石板路上的晨露还没干,踩上去有点滑。林夏跑在最前面,背包里的面包香气飘出来,混着路边野菊花的清香,却没让他觉得安心——他总觉得,味觉暴走者的出现,只是味觉潮汐的前奏,后面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
医院住院部一楼已经乱成一团。护士站的玻璃被砸破了,碎片散落在地上,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有几片还沾着粥粒——是小米粥的黄色,已经干了。几个护士躲在走廊的拐角,手里攥着被角,手指都发白了,对着中间的男人小声劝说:“先生,您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别伤害自己。”
那个男人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衣服的袖子被扯破了,露出里面的胳膊。他的头发很乱,沾着几根稻草,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像好几天没睡觉了。最奇怪的是,他的手臂上正泛着淡淡的金色纹路,纹路的形状和精灵蛋裂缝里的金光一模一样,像爬在皮肤上的藤蔓,随着他的呼吸慢慢蠕动。
“别过来!”男人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手里拿着个破碗,碗边还沾着粥粒,对着靠近的护士挥舞,“味道太吵了!甜的、咸的、苦的都在我嘴里叫,我头好疼,我受不了了!”
林夏刚想往前走,男人突然转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包,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他的鼻子用力嗅了嗅,像是闻到了面包的香气:“你背包里有面包!”他嘶吼着,朝着林夏扑过来,速度快得不像个刚生病的人,病号服的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我闻到了!里面有我女儿的味道!是我女儿小时候最喜欢的草莓面包味道!把面包给我!”
林夏下意识地往后退,脚边碰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差点摔倒。就在这时,林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护在身后。林秋的手很有力,掌心的老茧蹭得林夏胳膊有点痒,却很安心。林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面包——面包是用黑麦粉做的,表面很粗糙,能看到里面的麦麸颗粒,边缘还带着点焦痕,像是烤的时候火候大了点。
“吃这个!”林秋把面包扔给男人,声音很沉稳,没有一丝慌乱,“这是你父亲当年给味觉暴走者做的‘安静面包’,里面加了老磨坊的黑麦粉和薰衣草,能让你嘴里的味道安静下来,不会再吵你。”
男人接住面包,犹豫了一下,还是狠狠咬了一大口。面包的麦香刚进嘴里,他手臂上的金色纹路就暗了下去,像退潮的海水,慢慢消失在皮肤里。他脸上的痛苦也慢慢消失了,眼睛里的血丝淡了些,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包,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滴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是……是我女儿小时候最喜欢的黑麦面包味道……”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手里的面包屑掉在地上,“我女儿五岁的时候,我经常给她烤这个面包,她总说‘爸爸烤的面包最香’……后来她走了,我就再也没烤过了……谢谢你们,让我再尝到这个味道。”
林夏松了口气,刚想上前问问男人的情况,林秋却拉了拉他的衣角,把他带到走廊的拐角。林秋的脸色很凝重,眉头皱得紧紧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林夏能听到:“你刚才看到他手臂上的纹路了吗?和味觉结晶的纹路一模一样——味觉潮汐已经开始影响人了,比我们想的快得多,我们只剩三天时间了,不是七天。”
林夏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结晶的纹路?为什么暴走者身上会有?爷爷的账本上没写这个。”
“当年你父亲跟我说过,味觉结晶是用小镇居民一百年来的‘美好味觉记忆’凝成的,里面藏着所有人对味道的期待。”林秋的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窗户正对着老磨坊的方向,能看到远处磨坊的烟囱冒着淡淡的黑烟,“味觉暴走者是因为他们的味觉记忆被潮汐打乱了,才会和结晶产生共鸣,手臂上才会出现和结晶一样的纹路。如果我们三天内找不到结晶,小镇上会出现更多暴走者,到时候,安静面包也救不了他们,他们会彻底失去理智,变成只知道破坏的傀儡。”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跑过来,她的脸色有点白,手里拿着项链——之前变黑的宝石现在正慢慢变亮,发出淡淡的红光,尖端正指着老磨坊的方向:“项链感应到结晶的气息变强了,但里面混着味觉影子的黑雾,它们好像在抢结晶!黑雾的气息越来越浓,结晶的光快被遮住了!”
林夏摸了摸背包里的粉色面包,面包还带着余温,像揣着个小小的暖炉。他又摸了摸手腕上的“味觉契约”印记,印记正微微发烫,和精灵蛋的金光呼应着,像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去老磨坊。”林夏的声音很坚定,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不管里面有什么,不管味觉影子有多可怕,我们都要拿到结晶,挡住潮汐。”
林秋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看,是老磨坊的内部结构图。图纸是用铅笔绘制的,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却能清晰看到磨坊的布局——进门是石磨,石磨旁边有个储物间,储物间的地下有个暗格,图纸上用红笔标着一个小小的叉,旁边写着“结晶在此”。“这是你父亲当年画的,他说结晶藏在石磨底下的暗格里,暗格的钥匙,就是你手里的铜钥匙。只是……”林秋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担忧,“石磨旁边就是味觉影子的巢穴,它靠吸收结晶的气息生存,我们靠近石磨,它肯定会出来攻击我们。”
一行人朝着老磨坊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斑。路边的野菊花开得正艳,黄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晃动,却没人有心情欣赏。小雅被张叔叔抱在怀里,小脑袋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看着前面林夏的背影,小声说:“夏夏哥哥一定会找到结晶的,对不对?我们一定能挡住潮汐的。”张叔叔摸了摸她的头,手指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声音很肯定:“对,我们都会帮他,我们一定能挡住潮汐。”
老磨坊的轮廓在远处越来越清晰,是用石头砌成的,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烟囱上还冒着淡淡的黑烟,像是有人在里面磨粉。磨坊门口有棵老槐树,树干上刻着很多小图案,有面包、有小麦,还有个小小的太阳——是张叔叔小时候刻的。林夏握紧手里的铜钥匙,钥匙上的麦穗图案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钥匙的边缘有点硌手,却让他觉得很踏实。
走到磨坊门口,林夏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门轴上的铁环已经生锈了,推开时发出“吱呀——”的长响,在安静的田野里显得格外突兀。走进磨坊,里面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是石磨转动的声音,很有节奏,像一首古老的歌。
磨坊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钻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麦粉颗粒,那些颗粒在阳光里像无数个小小的星星,慢慢飘落。石磨就放在磨坊的中央,是用青石做的,表面很光滑,能看到磨过无数小麦的痕迹。石磨旁边,有一团淡淡的黑雾,像炊烟一样飘在半空中,黑雾里偶尔闪过一丝金光,是结晶的气息。
味觉影子,终于要见面了。
林夏从背包里掏出粉色面包,面包的香气在磨坊里扩散开来,黑雾突然颤动了一下,像是被香气刺激到了。他又摸了摸怀里的精灵蛋,蛋壳裂缝里的金光变得更亮了,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我们走。”林夏朝着石磨的方向迈出脚步,身后的伙伴们也跟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藏着结晶和秘密的石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