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的阳光刚爬过面包店的木质窗台,林夏正把最后一块勇气面包塞进帆布包。包上的菠萝包刺绣是前晚熬夜补的,针脚有点歪,却透着股急劲儿——陆阳已经去老磨坊探了两趟,回来时裤脚沾着黑黢黢的灰,说“影子的气越来越重,磨盘转得怪吓人”。唐椒在柜台后忙着装袋,玻璃罐里的草莓干映着光,像撒了把碎红宝石,她指尖还沾着昨晚熬的枇杷酱,是特意给张叔叔留的,“他上次说喜欢这口甜,能压一压影子的苦”。
忽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踩在青石板上,接着“砰”的一声,面包店的木门被撞得晃了晃。一个穿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冲了进来,背带一边滑到胳膊肘,另一边还挂在肩上,脸上挂着没擦干净的眼泪鼻涕,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馒头,馒头上的牙印还清晰——是早上妈妈塞给他的,他没舍得吃完。
“呜呜呜……我尝不出味了!”小男孩扑到林夏脚边,膝盖还沾着巷口的泥点,是跑太快摔的,“妈妈炖的红烧肉,昨天还香得我流口水,今天怎么吃都像嚼纸……妈妈说我不喜欢她做的饭,哭着跑了!”他越哭越凶,背带裤口袋里掉出颗弹珠,滚到柜台底下,弹珠上画着小火车,是妈妈上周带他去庙会赢的,他宝贝得不行。
林夏赶紧蹲下来,掏出手帕帮他擦脸。手帕是父亲留下的,边角磨得毛糙,上面印着小小的菠萝包图案,是她小时候跟着父亲学绣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呀?”她声音放得轻,像哄受惊的小猫,指尖碰到小男孩冻得发红的耳朵,“慢慢说,是不是昨天跟妈妈闹别扭啦?”
“我叫小宇……”小宇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蒲公英,“昨天我想要奥特曼玩具,妈妈说家里玩具太多了,我就生气了,说‘再也不想吃你做的饭了’……今天早上妈妈特意起早炖了红烧肉,还放了我喜欢的八角,我却尝不出味,妈妈就哭了,说‘小宇不疼妈妈了’,然后就跑了……”
啵啵从林夏的帆布包里探出头,小翅膀扇了扇,带起一股淡淡的麦香:“他的味觉没丢!是自己把味觉‘关’起来了——心里后悔,又怕妈妈真的不喜欢他,就像把面包锁在保鲜盒里,明明能看见,却摸不着。”
林夏摸了摸小宇的头,指尖蹭到他头发上的面粉——是早上帮妈妈揉馒头沾的。她又凑到小宇嘴边闻了闻,果然有淡淡的红糖味残留:“小宇早上是不是喝了妈妈冲的红糖水呀?”
小宇愣了愣,点了点头:“妈妈说我昨天哭了,今天给我冲点甜的……可是我喝的时候,也没觉得甜。”
“那不是没甜味,是你心里的‘后悔’把甜味挡住啦。”林夏拿起一块芒果干,递到小宇嘴边,芒果干是唐椒妈妈寄来的,晒得软硬刚好,“你试试这个,想想妈妈带你去水果摊买芒果的样子——妈妈是不是总挑带点斑的,说‘这种更甜’?”
小宇犹豫着咬了一口,芒果干的甜在嘴里散开,却还是像隔了层雾。他眼睛又红了,攥着芒果干的小手都在抖:“还是没味……我是不是再也尝不到妈妈做的红烧肉了?”
“能尝到的!”一个软软的声音突然响起,新孵出的小精灵从柜台飞到林夏肩上。它头顶的嫩芽沾了点枇杷酱,是刚才偷偷蹭的,翅膀泛着淡淡的绿光,像刚长出来的树叶,“我能钻进面团里,把你和妈妈的开心事引出来!只要你想起那些甜,味觉的门就能打开啦!”
林夏笑着摸了摸小精灵的头,指尖能感受到嫩芽的软:“以后就叫你‘芽芽’吧,你这小嫩芽,跟老磨坊后面的麦芽一样可爱。”芽芽开心地转了个圈,翅膀的绿光闪了闪,不小心蹭到林夏的耳垂,痒得她笑了:“好呀好呀!我们快做面包吧,小宇的妈妈肯定在巷口找他呢!”
陆阳从外面跑进来,手里的木杖还沾着草屑,是老磨坊附近的狗尾巴草。他本来急着说影子的事,看见哭唧唧的小宇,话又咽了回去,蹲下来帮小宇把滑下来的背带扣好:“怎么了这是?跟叔叔说说,谁欺负你了?”
“他把味觉关起来了,要做‘和解面包’。”林夏拉着陆阳往后厨走,“你帮我揉面,加陈皮和蜂蜜——小宇妈妈炖肉时总放陈皮去腻,蜂蜜是她上次来买面包时说的,‘给孩子做点心,放这个甜得不齁’。”
陆阳虽然急着去救张叔叔,可看着小宇攥着芒果干、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他走进后厨,把木杖靠在墙角,撸起袖子揉面。一开始力道太猛,面团差点飞出去——是急着救张叔叔的火没压下去,后来想起小宇说“妈妈揉面时很轻”,又慢慢放缓了力道,指尖揉着面团,像在呵护什么宝贝。
林夏把陈皮泡在温水里,陈皮是去年秋天晒的,泡开后能看见里面细细的纹路。她把泡软的陈皮切成细丝,每一根都切得匀匀的,“妈妈做粽子时,陈皮丝切得比这还细,说‘这样才入味’”。小宇趴在后厨门口,看着林夏切陈皮,眼睛里的光慢慢亮了点:“我妈妈也会切陈皮,她切的时候,我总在旁边要‘陈皮糖’吃。”
“那一会儿面包里多放点头皮丝,让你尝尝‘陈皮糖’的味道。”林夏笑着把陈皮丝放进面团里,陆阳已经把面团揉得光滑,像刚洗过的鹅卵石。芽芽飞到面团上方,突然“嗖”地一下钻了进去——面团瞬间泛起淡淡的绿光,接着,面团表面像映了电影一样,浮现出一个个小小的画面:
第一个画面里,小宇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妈妈站在旁边教他包粽子。糯米沾到小宇的手指,他皱着眉头想甩掉,妈妈却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把沾着糯米的手指凑到他嘴边:“尝尝,刚泡的糯米甜不甜?”小宇咬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了;第二个画面是小宇生病的夜晚,他发着烧,妈妈坐在床边,给他熬小米粥。粥熬得黏糊糊的,上面撒着切碎的葱花,妈妈一勺一勺喂他,说“喝了粥,病就好了,明天妈妈给你做红烧肉”;还有小宇三岁生日那天,妈妈给他烤了个小蛋糕,蛋糕上插着三根蜡烛,小宇许愿时小声说“我要永远和妈妈一起吃饭”,妈妈听见了,偷偷抹了眼泪,又笑着帮他吹蜡烛……
“妈妈……”小宇趴在门框上,眼泪掉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我错了,我不该跟妈妈说狠话,我想妈妈,我想尝妈妈做的红烧肉,想跟妈妈一起包粽子……”
面团的绿光越来越亮,最后“噗”地一下,芽芽从面团里钻出来,翅膀上沾了点面粉,像撒了层薄雪。它拍了拍翅膀,飞到小宇面前:“好啦好啦!开心事都引出来了!现在把面包放进烤箱,烤好你就能尝到妈妈的味道啦!”
林夏把面团揉成小面包的形状,每个都比手掌小一点,刚好适合小宇抓着吃。她在面包表面刷上蜂蜜,撒了点白芝麻——是小宇妈妈上次买面包时说的,“撒点芝麻香,孩子爱吃”。烤箱预热好的“叮”声响起,林夏把面包放进去,关上烤箱门时,她仿佛看见小宇妈妈站在巷口,踮着脚往这边看。
面包的香味很快弥漫开来,是陈皮的清苦混着蜂蜜的甜,和小宇妈妈平时做点心的味道一模一样。小宇凑到烤箱边,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睛里的眼泪还没干,却已经开始笑了:“好香啊……跟妈妈做的陈皮糖一样香。”
三分钟后,面包烤好了。林夏用隔热手套拿出烤盘,刚出炉的面包金黄金黄的,表面的蜂蜜还在微微冒泡。她拿了一个递给小宇,面包还是热乎的,能透过油纸感受到温度。小宇咬了一大口,面包的外皮有点脆,里面却软软的——突然,他的眼睛亮了,嘴里的动作停了停,然后又飞快地咬了一口:“我尝到了!我尝到陈皮的味道了!跟妈妈上次包粽子时,偷偷塞给我的那块陈皮糖一模一样!”
他又咬了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笑着,嘴里还含糊地说:“还有蜂蜜的甜……妈妈说蜂蜜是‘星星的味道’,我现在尝到星星了!”小宇攥着没吃完的面包,转身就往店外跑,背带裤的带子又滑了下来,他却没顾上,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我能尝到味了!”,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的梧桐树下。
林夏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刚要跟陆阳说去老磨坊的事,芽芽突然“嗖”地一下飞向窗户,翅膀的绿光变得急促,像在闪警报:“不好了!张叔叔的情绪好弱!影子在吸他的愧疚,想逼味觉结晶现身!”
“什么?”林夏的心口像被面团揪了一下,发闷。她跑到窗户边,往老磨坊的方向看去——老磨坊的烟囱里冒出淡淡的黑烟,那黑烟不像普通的烟,倒像有生命一样,缠在磨坊的房顶上,慢慢往周围扩散。
林秋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地图的边缘都磨破了,是从父亲的旧木箱里翻出来的。她跑得太急,头发都乱了,手里还拿着父亲的旧怀表,怀表的链子晃来晃去:“夏夏,你看!这是老磨坊的地图,上面标着一个密道!能绕开影子,直接到味觉结晶的房间!”她指着地图上用红墨水画的线,“密道在磨坊后面的枯树底下,但是……密道里有‘情绪陷阱’,会让人看到最遗憾的事,要是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苏晓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个小小的罗盘,边缘刻着细细的面包纹样,是她奶奶用旧银镯改的,“奶奶说这是‘守味镯’,能感应到心里的甜和苦”。她走到林夏身边,摸了摸项链,吊坠微微发烫:“我跟你一起去。这条项链能感应情绪波动,遇到陷阱会发光,红光是危险,绿光就是安全,能帮我们避开。”
林夏看着苏晓,又看了看林秋和陆阳。陆阳立刻皱起眉头,抓着林夏的手腕:“不行!密道里有陷阱,太危险了!上次你为了救无味者摔破膝盖,这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我跟你一起去!”
“陆阳,你听我说。”林夏轻轻挣开他的手,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薄茧——是揉了多年面包磨的,“外面需要有人牵制影子,不然它会把所有力量都放在密道里。你和林秋经验多,上次你们一起对付过无味盟的人,一定能缠住影子。”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还得帮我盯着面包店,万一有像小宇这样的孩子来,唐椒一个人忙不过来。”
陆阳还想说什么,唐椒突然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得像没烤过的面团,手里拿着手机,屏幕都被眼泪打湿了。她抓着林夏的手,指甲都快嵌进林夏的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夏夏!不好了!我闺蜜晓雯……她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医生说她情绪太紧张,可能会影响肚子里的宝宝!”
“晓雯?她怎么会突然紧张?”林夏皱起眉头。晓雯是唐椒最好的朋友,怀孕五个月了,上周还来面包店买过孕期能吃的软面包,说“等宝宝出生,要订个菠萝包形状的满月蛋糕”。
“医生问她是不是受了刺激,她说……她说她刚才在家吃午饭,突然尝到了‘有人被折磨’的味道,苦苦的,还带着点腥气,让她特别害怕,然后肚子就开始疼了!”唐椒抹了把眼泪,手机里还停留在和晓雯的通话界面,“而且她尝到的味道,跟上次张叔叔被影子缠上时,我们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医生说要是她情绪再不稳定,就得提前住院观察,可她不想去,说‘担心味道的来源,担心你们’……”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晓雯的味觉很敏感,上次张叔叔被影子缠上时,她就说“好像闻到了别人的难过”,但这次竟然因为尝到张叔叔的痛苦而紧张到影响孕期——说明张叔叔现在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影子的力量也在变强,已经能通过情绪味道影响到周围的人。
“芽芽,你能感应到晓雯的情绪吗?”林夏看向肩上的芽芽。芽芽闭上眼睛,翅膀的绿光忽明忽暗,像风中的烛火:“晓雯的情绪很不稳定,害怕和焦虑特别重,像裹了层湿面团。而且……她尝到的味道确实是张叔叔的,影子在通过张叔叔的痛苦吸收情绪,再把这种痛苦‘传’给周围的人,让大家都陷入负面情绪,这样它就能变得更强!”
“那怎么办啊?”唐椒快哭了,“晓雯还在医院里,她老公出差了,只有她妈妈陪着,我想去看她,又怕你们这边需要帮忙……”
林夏深吸一口气,现在一边是张叔叔被影子逼迫,一边是晓雯的孕期危机,两者还因为情绪味道连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分开处理。她看了看苏晓,又看了看林秋:“苏晓,你先跟我去老磨坊,我们先稳住张叔叔的情绪,减轻他的痛苦,这样晓雯那边的味道可能也会淡点。陆阳,你去医院看晓雯,跟她解释清楚味道的来源,告诉她我们一定会救张叔叔,让她别害怕——就说我答应她,等她宝宝出生,一定给她做个最大的菠萝包蛋糕。林秋,你留在面包店,要是密道里有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你也帮着唐椒照看客人,别让大家担心。”
“好!”陆阳立刻点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我现在就去医院,你们放心,我会把话带到,也会看着晓雯,不让她再紧张!”他跑到门口时,又回头喊了一句,“夏夏,你们一定要小心!密道里要是有危险,就先退出来,别硬扛!”
林秋也点了点头,把地图叠好塞进林夏的帆布包:“地图我标了陷阱的大概位置,你拿着。怀表也给你,要是遇到危险,怀表会响,是爸爸以前设置的‘守护声’。”
唐椒擦了擦眼泪,把一罐枇杷酱塞进林夏手里:“这个你带上,要是张叔叔能尝到味,就给他抹点,能压一压苦。晓雯那边我也会跟她微信说,让她别担心。”
林夏接过枇杷酱,罐口还留着唐椒的指纹。她拍了拍唐椒的肩膀,又摸了摸芽芽的头:“我们会平安回来的。芽芽,一会儿在密道里,要是发现陷阱,一定要提醒我。”芽芽用力点头,翅膀的绿光变得坚定:“放心吧林夏!我会保护你的!我还能帮你闻陷阱的味道,陷阱都是苦苦的,像没烤熟的面团!”
苏晓把项链攥在手里,吊坠已经开始微微发烫,泛着淡淡的红光:“项链有反应了,老磨坊那边的情绪波动很强烈,我们得快点走,不然张叔叔撑不住了。”
两人快步走出面包店,往老磨坊的方向跑。巷口的阳光已经变得刺眼,梧桐叶的影子缩成了小小的圆,刚才小宇跑过的地方,还留着他掉的一颗小石子。林夏摸了摸帆布包里的和解面包,想起小宇和妈妈团聚的样子,又握紧了拳头——一定要救回张叔叔,也要让晓雯平安,不能让影子破坏这些甜甜的事。
老磨坊越来越近,烟囱里的黑烟更浓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腥味,像没放糖的黑咖啡,让人心里发紧。苏晓的项链发烫得更厉害,红光顺着吊坠的纹路爬出来,在地上投出小小的影子:“快到密道入口了,小心点,周围可能有影子的分身——上次我奶奶说,影子会变成长得像人的黑烟,专门抓心里有愧疚的人。”
林夏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块勇气面包,掰了一半递给苏晓:“吃点这个,能抵抗负面情绪,影子的分身就不容易发现我们。这个面包加了向日葵籽,我爸爸说‘向日葵能让人想起阳光,影子怕阳光’。”
两人吃下面包,嘴里泛起淡淡的向日葵香,周围的苦腥味好像淡了点。芽芽飞到前面,小翅膀扇得飞快:“密道入口就在前面的枯树底下!我没感应到影子分身,快进去!”
林夏和苏晓跑到枯树底下,枯树的树干上有个小小的树洞,里面还留着当年父亲刻的菠萝包符号——是林夏小时候跟着父亲来磨粉时,父亲帮她刻的,说“这样下次来就不会迷路了”。林夏蹲下来,掀开树下的石板——石板下面是个黑漆漆的密道,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老麦粉的味道,是父亲当年磨粉时留下的。
苏晓的项链发出柔和的绿光,照亮了密道里的路:“走吧,我们小心点,别触发情绪陷阱。”她率先钻进密道,林夏跟着进去,芽芽飞在中间,石板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黑烟。
密道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芽芽翅膀的扇动声。墙壁上有淡淡的划痕,是父亲当年为了记路刻的,每一道划痕都代表“磨粉一次”,林夏数了数,有整整五十道——父亲当年磨了五十次守护麦粉,才做出能救无味者的面包。
“前面有情绪波动!很淡,像是……像是开心的情绪?”芽芽突然停下来,翅膀的绿光闪了闪。林夏和苏晓也停下脚步,苏晓的项链泛着淡淡的绿光:“是安全的情绪,可能是以前有人在这里留下的开心事。”
两人继续往前走,密道里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强。突然,苏晓的项链“嗡”地一下,红光瞬间炸开,烫得她差点扔出去:“不好!前面有个很大的情绪陷阱!是……是关于你父亲的!”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父亲的遗憾?难道是关于小雅的事?她攥紧了帆布包里的父亲旧食谱,食谱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是她翻了无数次的结果。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苏晓:“我们能绕开吗?”
苏晓摇摇头,项链的红光指向正前方,像一根红色的线:“绕不开,这是通往结晶室的必经之路。而且这个陷阱的力量很强,可能会让你看到父亲最遗憾的瞬间——我奶奶说,情绪陷阱最喜欢抓心里有牵挂的人,你越想避开,陷得越深。”
芽芽飞到林夏身边,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翅膀的绿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林夏,别怕!我会帮你守住心神!只要你不陷进遗憾里,想着爸爸对你的好,陷阱就伤不到你!”
林夏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通道,又想起张叔叔在影子里的痛苦,想起晓雯在医院里的紧张,咬了咬牙:“走!不管是什么陷阱,我们都要过去!爸爸当年能磨五十次麦粉救别人,我也能穿过陷阱救张叔叔!”
三人继续往前走,通道里的空气越来越冷,墙壁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画面——是父亲年轻时的样子,他站在面包店门口,手里攥着小雅的红色发绳,脸上满是愧疚,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声音轻得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