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现在怎么办,现在外面虎视眈眈,我们可不能在这破庙坐以待毙。”说话的是张华,他很清楚,虽然看似现在自己等人身在破庙,有所依仗。
但问题在于这座破庙乃是土木结构的,若是敌人火攻,他们这群人若是困守破庙,怕是要损失惨重。
张宏宇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对于张华的询问,他的回答是:“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等下各自拿好兵器,待我一声令下,便一起冲出去,摆好阵势迎敌。”
同时他也不忘对独孤启道:“独孤公子,今夜倒是要多谢你提醒了,否则,若是真让他们摸到附近才发现,怕是我们镖局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要损失惨重了。
只是如今我们尚且自顾不暇,却是不能保证你的安危了,还希望你能自己保重,若是我们得胜自然保你无事,可若是我们不敌,那就要公子你自求多福了。”
从他的语气来说,他现在对独孤启是十分尊重的,毕竟不管怎么说,独孤启的提醒是结结实实地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但他也看出来了,独孤启绝对非凡,是以出言想要试探独孤启是否有帮他们的想法。
毕竟他这话里话外还是说得很清楚的,若是镖局败了,以外面那伙人的表现来看,多半不会留下独孤启这个活口,哪怕独孤启并非是镖局里的人。
所以张宏宇希望独孤启能认清事实,最好是帮他们一把。
独孤启自然是听得出张宏宇的话外之音,但他并没有动手的想法,因为他不知道凤川镖局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尽管他们在自己面前并未展露什么不好的风气。
但是无论凤川镖局是好还是坏,他现在并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介入这场两个势力之间的战斗,因为这本来就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被卷入其中的而已。
是以他对张宏宇的回答是:“不劳费心,你们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张华想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开口,而张宏宇见独孤启这么说,也不由得眼色一暗,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众人快些准备,倒是有那不省事的,用带着怨恨的眼光看着独孤启。
但独孤启却是泰然自若,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镖局的众人冲出庙门,然后就听到外面传出一阵砍杀声,以及有人受伤的惨叫声。
“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出手相助呢?”突然,源初的声音自心底响起。
然而独孤启的回答却是:“老师,我时常在想,若是我因为有了你的力量,而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那是不是在滥用这份力量,可我若又因为你的力量,而事事瞻前顾后,是不是又违背了你将力量交给我的初衷。”
“所以,你陷入了两难之中,对吗?”源初问道。
“没错,我早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我这些天压力越来越大,若不是习练原拳,怕是觉都睡不好。”独孤启嗤笑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何而发笑。
“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嘛?”
“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我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了,我既要人,也要做神,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做我自己。”独孤启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万事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而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光亮。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自己的来办吧。”源初也不再多言。
于是独孤启踏步而出,开始介入外面的战场,而他出得庙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喝一声:“都给我停手。”
他的大喝不是普通吼叫,而是混入了他习练原拳所养出的劲气,是以一喝之下,犹如天降雷霆,神临尘世,竟是将所有的打斗声都压了过去,以至于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得不投向了他。
“阁下何人,是要插手我们与凤川镖局之间的恩怨嘛?”见独孤启先前不登场,而眼下却突然出现,对面的势力自然知道独孤启不大可能是凤川镖局的人了。
不然的话,以独孤启这一喝之威,先前便加入战局,凤川镖局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
“我不是来插手恩怨的,我只是来分出个道理来的。”独孤启的话让对面的领头者,有些摸不着头脑。
“道理,你要分出个什么道理来?”
“自然是谁对谁错的道理,凤川镖局的道理我已是听过了,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道理,你们是为什么,要劫杀凤川镖局?”独孤的的声音虽然没带什么感**彩,但是却让对面的人很不舒服。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主持公道了?”领头者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善了起来。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们劫杀凤川镖局,就只是为了抢夺那件大师留下的伴身之器,你又待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打死各位而已。”独孤启突然轻笑一声。
“好大的口气,小的们,给我好好招呼他。”领头人听到独孤启这么说,也知道,战斗还是在所难免,是以也不再客气,直接招呼手下,对独孤启动手。
本来他们这边相对于凤川镖局就要更强一些,是以还有多余的人手,可以对付独孤启。
只是他们显然太低估独孤启的实力了,只见独孤启拉开一个拳架,周边那些握持兵器的人冲到独孤启近前,挥舞刀剑,却无法伤及独孤启分毫,原因无他,他们的动作对独孤启来说太慢了。
反倒是独孤启,以拳掌击打在近前的敌人身上,只是看着挨到了,然后就吐血倒飞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十分刚猛,但凡是被他打飞了出去的,却是没有一个能爬起来。
“身武一脉?!”领头之人骇然,此方世界虽然是以器武双修为主流,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没有其他流派,还有另一个流派, 名为身武。
这个流派倒是和正统的武侠世界更为相似,所谓身武不是不使用武器,而是不依赖武器,他们不必像器武一样,必须要有一件伴生的武器,而是更为专注于自身的修炼,武器对他们来说,真的只是单纯的武器。
只是这一脉的武者,修为进境并不比器武快,而且同等修为的情况下,往往由于无有伴生兵器,心意相同,导致战力逊色,加之器武一脉可以通过前人遗兵快速成长,导致身武一脉逐渐式微,在现如今的世界上,已是不多见了。
唯一比较出名的,还存在于世间的身武流派,却是一家名唤血魔宫的魔门,此魔门行踪诡秘,人数稀少,却习练魔功,时常猎杀武者,以其精血增进自身功行。
故而为世人所不容,近些年来也是少有现世,是以当领头者发现独孤启居然是一位身武者的时候,也是惊讶无比。
至于说他为什么会下这个判断,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器武者战斗是一定会将兵器取出的,无论境界有多高,对手有多弱,因为二者本就是一体,若不取出,战斗之时行功都会不畅,非常容易被下伐上。
甚至若是实在托大,不将兵器带在身上,且不说可能丢失,就是不丢失,伴生兵器久离人身,说不得要自己失去神异,跌落品阶都有可能,甚至越是强者越难例外。
只是有的强者可以相隔数米依旧能以气机滋养兵器,是以倒也用不着非得抱着睡觉不可。
当然境界没有到达一定高度之前,也是可以不随身带的,就如镖局的诸位一样,兵器也只是摆在身边,因为他们的功行境界还没到,不能睡梦之中依旧保持功法的运转,是以抱不抱着都不影响。
但是以独孤启展露出来的战力来看,他的境界绝对不低,至少不可能只是个武道学徒,自然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阁下当真要插手我们的事嘛?”领头者在见识了独孤启的实力之后,却也并不担心,只是有些生气。
“我都已经动手了,你莫非以为我只是在跟你说笑。”独孤启一边挑了挑眉毛,然后随意一拳,将面前之敌,打得胸骨凹陷,眼看是活不成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亲自领教一下,身武一脉的高招了。”领头者本来一直都没有动手,哪怕是镖局这边最强的张宏宇也不值得他动手,一来是自持身份,二来是因为张宏宇被弩箭所伤,实力已经有所下跌,不值得他出手了。
如今见一帮手下,居然无人是独孤启一合之敌,也就有了亲自动手的想法了。
只见他取出一杆长枪,这就是他的伴生兵器,然后一干手下也不再朝着独孤启发起什么无意义地送死,而是默契地让开一条道,让老大来对付这个凶人。
“阁下可以通报姓名了,我傅奇峰枪下,不杀无名之辈。”领头者如是说道。
“废话真多,既然找死,那就过来。”独孤启却是懒得通名,既是将死之人,也无需得知他的名姓,只需要乖乖受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