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柔和的洒在惠的脸上。
柚希蜷缩在他的身侧,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略显凌乱的发丝铺散在枕头和他的胸口前。
她睡的很沉,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警惕的脸上此刻却是完全的放松,显得格外的恬静甜美。
惠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她。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一直漂泊不定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昨夜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丘比特的药效也消失了,体内那股躁动的热流无影无踪。
被禁锢的魔力重新在体内顺畅的流转,甚至感觉比之前更加充沛。而且他隐隐觉的魔力类型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就在这时,柚希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一瞬间的迷茫之后,昨晚的记忆如同影片般在她脑海中以二十倍的速度播放闪过。柚希的脸“唰”一下的红透了,想从惠的怀里弹开,却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
“别乱动,”惠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将她圈回怀里,“伤还没好。”
柚希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眼神四处乱飘,不敢看惠的脸。
“放、放开我……”
“就不。”惠不但没听她的话,反而还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个自然又亲昵的动作让柚希愣了一下,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干什么!”
惠也有些尴尬:“呃……情不自禁?”
“笨、笨蛋!”柚希恼羞成怒的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命令道,“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了。”
“好好好,听你的。”
惠顺从的转过身,背对着她。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等柚希穿好衣服,惠才转过身。她的脸颊依旧微微泛红。
“那个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还、还好,”柚希低下头,“你呢,那个药……”
“好像完全解了。”惠活动了一下手臂,感受着体内充沛的魔力,“而且,魔力好像还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柚希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
“嗯,说不上来,感觉更……顺畅了?好像还多了点别的什么。”
惠尝试着调动一丝魔力,指尖萦绕起熟悉的黑色电弧,但边缘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金色光晕。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十一姬先生,三船小姐,”勿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早餐已经备好。另外,千早大人请您二位用餐后和她见面。”
“知道了,谢谢。”惠回应道。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后,惠和柚希对视一眼。千早在这个时候要他们过去,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吃完早餐,在勿视的引导下,他们见到了千早。
千早的目光扫过并肩走进来的惠和柚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点破。
“十一姬君,看来丘比特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不仅如此,你身上的魔力波动似乎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容器体质果然有趣。”
“变化,具体是指什么?”
“具体需要你自己去发掘,或许是更强的魔力亲和力,或许是对魔力的感知性能提升,二者皆有可能。”
她顿了顿,看看撇过头去的柚希,笑着转移了话题:“那么,关于魔法少女紫画与靛水的情报,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柚希在一旁拉住了他的衣角。
惠握住她的手,坚决的看着千早说道:“抱歉,但是我拒绝。我会寻找其它办法去获取情报。”
千早似乎并不意外,相反,她微微笑道:“实际上,获取情报的代价并非只有一种支付方式。人偶补充魔力的途径并非唯一。”
惠和柚希同时一愣。
千早继续说道:“肉体交融,那确实是最高效、最直接的方式,能瞬间提升大量刻度。但持续的魔力浸润,比如长时间的握手、拥抱也是可以的。只是这种方式效率低下,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魔力。”
“你,唉,你不早说!”
柚希也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惠看向她,柚希点点头。
千早微微颔首:“那么,勿视。”
勿视上前一步,面向惠:“十一姬先生,请伸出手。”
惠依言伸出右手。勿视也抬起她纤细的手,轻轻握住了惠的手掌。她的手掌微凉,与人类的肌肤有微妙的差异。
“现在,请您放松精神,全身心的去引导您体内的魔力继续输出。”
惠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更耗费精神,他必须极度精细的控制魔力输出的稳定和温和。
而且虽然自己一直在输入魔力,但勿视腹部的刻度指针移动得极其缓慢。
大约持续了十分钟,惠感到有些疲惫,便中止了魔力输送。
勿视松开了手,微微躬身:“感谢您的魔力。按照这个效率,预计十个小时就能将刻度提升到足以解锁紫画与靛水情报的数字。”
十个小时……惠头疼起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明白了,等我休息一会再去找你。”
两人刚转身准备离去,就又被叫住了。
“等等,”千早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严肃了些,“还有两件事你们需要知道,”
“第一,星野嫣纱很危险,SST和观星阁都已经将她列入了最高警戒名单。”
惠的心情异常沉重。那个曾经依偎在他身边,喊着“父亲大人”的女孩,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并且是以如此极端的方式。
“第二,甘城奈也已经开始行动了。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信息,她似乎正在暗中接触几名特定的魔法少女,目的不明。”
压力再次袭来,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惠和柚希回到房间,关上门,惠看着柚希开口道:“柚希,关于勿视那边——”
柚希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别别扭扭的打断他说:“既然是唯一的方法,我也不是完全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是!”
她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凶巴巴的继续说道:“只准握手,不准做奇怪的的事情!”
看着她这副醋意满满,却又努力做出通情达理的模样,惠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听你的。”
接下来,惠又找到勿视,开始了枯燥的充电工作。他坐在静室里,握着勿视的手,持续不断的输送魔力。
柚希坐在旁边,一开始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后来实在无聊就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歪倒在垫子上睡着了。
时间在安静的魔力输送中流逝。当惠感到精神力和魔力都消耗大半,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时,已经到了午餐时间了。
他轻轻松开勿视的手,勿视安静的起身,然后微微躬身:“感谢您,十一姬惠先生。到目前为止,魔力的输出已经进行了两小时三十七分钟了。”
惠苦笑着,心想这效率真是感人。照这个速度,至少还需要一天半才能凑够十小时。
勿视离开后,柚希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嗯……结束了?”她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问。
“嗯,今天先到这里,又到吃饭的时间了。你也真是的,吃完就睡,睡完就吃。”
柚希嘟囔道:“你管我,你去吃吧,我再睡会儿……”
惠无奈的耸耸肩。
必须尽快找到紫画和靛水,必须阻止可能发生的灾难。
为了柚希,也为了所有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