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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杰尔眼前的黑暗渐渐退去。他睁开眼睛,朦胧中居然看见另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瞧着他。等他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处在一个波浪叠起的圆环座位中心,面前是高高的一个台子,台上站着一个头戴蓝色扁帽、眼挂有金丝镶边镜片、大白胡子留到下半身的老人——这就是魔法学院维布吉昂的院长哈维。
米杰尔感知着四周,全都坐满了人。他留意到先前追捕自己的那四个人——蓝发的若尔、褐发的凯特、金发的碧蕾丝,还有那个棕发的玛莎,这些人也都坐在旁听席上。
米杰尔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维布吉昂的审判室里,又一次站在了受审台的位置上。
不同的是,这一次在离他最近的旁听席上坐满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基础魔法课的教授艾比昂、草药学的教授芬妮、魔法原理课的教授阿根汀、法杖学的教授乌梅。还有一些面孔对米杰尔来说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一阵威严的钟鸣敲响,庄重的鸣音在审判室里回荡。
审判台上的院长哈维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口道:
“审判正式开始。”
米杰尔只能两眼望着审判台。
“这是对学院失踪案的嫌疑人之一,原四年级生米杰尔进行的重新审判。这次审判将由位列旁听席首排的各位教授举手判决。”
院长哈维平静地望着米杰尔。
“新的情况是,根据学生玛莎提供的证词,米杰尔是在被班尼斯控制的情况下做出辅助谋害同学的行动。请各位教授斟酌考虑案件。”
“但是,他被恶魔附身且逃罪都是事实……”
米杰尔听到教授群里的讨论声。他抬起头,看见天花板上的那只巨眼还在盯着自己。米杰尔心想,暂时也没有办法了,于是闭上双眼等待着结果。
会是什么结果呢?不论结果是什么,米杰尔都不认为自己能全是而退。
“受审人米杰尔——”
院长哈维的声音唤醒了闭目冥想的米杰尔,他睁开双眼,抬头仰望高台。
“经过各位教授们的讨论,最终的判决是……”
有罪。
米杰尔心里飞快掠过一丝颤抖。他真心讨厌这个词,也腻烦了这个词。
“但是,鉴于主观上并非故意,所受刑罚从火柱死刑改为终身监禁。”
天花板上的巨眼合起,审判结束了。
两个绿袍法师将他从受审台的位置上带走,背对着维布吉昂的师生,米杰尔朝那扇通往异空间牢房的小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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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杰尔待在异空间的牢房中。鉴于他的越狱经历,这次的看守变成了四人,而且还在他身上下了多道禁制。
米杰尔只是闭目沉思,这样的事他遭遇过太多。此刻他思考的是德克拉特利,没有等到自己的德克拉特利会做些什么呢?米杰尔想不到答案。不过想法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他又想,自己要是被监禁一辈子……说不准这也是一个阻止雷鲁的办法,想打下维布吉昂可不是容易事。
——但是,米杰尔又想,班尼斯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放任他逍遥在外吗?不,也许有一天二人会在这间牢房里重逢也说不准……
就这样,米杰尔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有些困了。这时,他忽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在接近。一旁传来交谈声。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牢门对面。
棕发的玛莎站在米杰尔面前。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你认为这是一个公平的结果?”米杰尔苦笑道。
“你确实应该接受惩罚,不过我想,你的所做所为已经足够了。但是,我不是院长,学院有学院的考虑。抱歉。”
玛莎淡淡地说完,转身离开了。
米杰尔苦笑着。他知道,这时候唯有等待,可是,痛苦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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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了多久。米杰尔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异空间的牢狱中不清楚时间,而接受审判给他的感觉仿佛就在不久前。
突然,米杰尔一惊,整个人清醒起来。从昏暗中传来了不同于守卫的脚步声。
会是谁呢?米杰尔抱着炽热的心情等待着这个逐步接近的身影。
不可思议的是,牢门竟然自行打开了。昏暗中,米杰尔看不清来人,但他很清楚面前的人正在用强力的魔法一层层解开自己身上的禁制。
“米杰尔。”
是德拉克特利的声音。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守卫……”
米杰尔疲惫地问。
“雷鲁和班尼斯带着黑袍军打到这里了。”
不等米杰尔说完,德克拉特利就带来了这个他意想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