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就决定让余味同学和舍妹一同前往你家调查电话的异象,可以吧?”易尘再次确认道。
话说……我的意见呢?
这样下去,余味先生的第一次就要交出去了啊——第一次去女生家,而且还是和另一个女生一起。
“付诗苓,真的不要紧吗,让我去你家呆到深夜,如果不愿意的话千万不要勉强啊!”我试图做出最后的抵抗。
付诗苓还是点点头,并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这让我还能说什么呢?
付诗苓是真的为灵异现象困扰,易尘也是真心想要帮助她,只有我是个满腹牢骚的阴湿男——如果有人在旁观的话,很容易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话虽如此,我还是提出了一个切实的请求:“我要先问过我妈。”
“正好,我也要和易泠说一声,我们就借用一下刘道老师的电话吧。”易尘提议。
我寄希望于这两人有任一方可以否决我们的计划,让我至少可以避开独自面对两个不熟的女生的情形。
易尘和我进入藏在书柜后的房间,先后拨通了电话——
“哦,好呀,不过我要先回家换个衣服。”
“别玩太疯了。”
嗯,我的小长假结束了。
06
由于易家离学校比较远,我们在汽车站附近的一家M记里等易泠,而易尘则先行一步回家去了。
付诗苓和我隔着餐桌坐着,又回归到无言的状态。
事已至此,先做作业吧。
我从书包里抽出一张语文试卷,摊在桌上,写了几题。
算了,还是先做英语吧。
我又抽出一张英语试卷,摊在语文试卷上面,写了几题。
算了,还是做数学吧。
……
算了,还是发会儿呆吧。
我看向对面的付诗苓,她正低头读着摊在桌上的书,应该是刚才在图书馆时拿着的那本。
我当时没细看,那好像是本小说。
“你在看什么书?”我尝试向她搭话。
她抬了抬头,把桌上的小说立起来让我看到封面:卡通插图上面用艺术字体写着“哈〇·波特与密室”。
《哈〇·波特》的电影我倒是看过,原版小说却没怎么读过。
“好看吗?”我问。
她放下书,点了点头。
我们的这次交流就以我极其肤浅的两个问题告终了。
百无聊赖的我想起月萤的话,便掏出草稿纸随意涂鸦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啊,有了有了,刘海很长的波波头女生。”
我回头看去,果然是易泠正朝我们走来。她穿着短款牛仔外套和热裤,脖子里的项链也换成了装饰用的项圈。
易泠看到我的脸,微微一愣:“怎么是你啊,你就是老哥的朋友?”
“啊,对,我叫……”还没等我报上名字,她又二话不说凑了上来翕动着鼻翼。
我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闻了两下后,她又皱起了眉,缩回脖子,道:“还是有股鸟骚味……不过,既然老哥都没什么表示,可能真的是我搞错了吧。”
鸟骚味?这个“鸟”是我理解的那个“鸟”吗——禽类的统称,包括了乌鸦在内的那个“鸟”吗?
如果是的话,那你非但没有搞错,而且敏锐的有点吓人了,这可完全不是雨降那种能用鼻子很灵来概括的程度。
易泠突然想到了什么,捏其鼻子说道:“呜哇,那也就是说是你自身的体臭吗?好恶!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
请不要误会,我可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哭出来的。
呼——好险,差点因为开学这半个多月以来的脱轨生活让我对青春产生错觉了。
这才是美少女面对余味时会做出的反应。
不如说反而安心了,太好了呢余味,没有掉入人生的陷阱之中!
果然除了月萤还是不该和别的女生有任何接触啊——想必她们也是强忍着嫌弃,为了解决自身的问题才不得不和我交流的吧。
嗯嗯,真是善良的女孩们,仔细留意的话,“善意的谎言”在生活中还真是无处不在呢!
我也绝不是在说易泠不善良哦,恰恰相反,我很感谢她这样直言不讳的女生。即使是余味先生,长期被蜜糖吹出的泡沫包裹也是会飘飘然忘乎所以的,所以趁他还没飘得太高,把泡沫戳破让其平稳落地是十分必要的。
不愧是易尘的妹妹,果然也是不同凡响。
易泠好像又说了什么:“开玩笑……不是真的气味……类似于第六感……”云云的,不过我没有听进去,默默整理好了自己的书包。
那么,上了一个星期课也很累了,差不多该回家享受假期了。
我踏出自动门,却感到衣角被人扯住,我回头,视线对上了付诗苓仰起的脑袋。
“那个,你走反了。”她细声说道,提起小臂指向另一个方向。
“喂——你们干嘛呢,快点啊。”易泠正在她手指的前方招手。
“嘶——
“呼——”
我做了一个胸腹联合的完全式深呼吸,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07
进到付诗苓家,她给我们拿出拖鞋换上。我弯腰把自己的运动鞋摆到鞋架上,注意到那里的男士皮鞋都锃亮地反着光,看来她父亲是个体面人。
“这就是那个电话吗?”易泠走向转角处,那里的架子上摆着一部台式电话机。
我和付诗苓也跟了上去。
易泠提起电话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又放到耳边听了一会儿,放回原处。
“没有什么不对啊。”她抱着胸说道。
付诗苓有些局促地拢起双手,半张着嘴。
易泠看向我道:“老哥的朋友,你觉得呢?”
你问我也没用啊,我只是来凑个人头的,对什么超科学根本一窍不通。
我姑且也拿起电话检查了一遍,至少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听筒里也正常地传出“嘟——嘟——”的长音。
“我看不出什么问题。”我放下电话,诚实地说道。
“哈——那就只能等到刘海妹说的深夜了,真没劲。”易泠伸了个懒腰说道。
她似乎把付诗苓叫作了“刘海妹”,话说她俩谁年纪大还说不定呢。
我松了松书包的肩带。
付诗苓看见我的动作,手指点了点我的小臂。由于她说话声总是很轻,所以我特意侧过耳朵去听:
“到……到我房间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