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南方小城略显陈旧的窗棂，在铺着廉价塑料桌布的小方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油炸零食的咸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少女洗发水的清甜气息。
“喂，流寒，你又挂了！哈哈，菜鸡魔王！”墨韵毫无形象地歪倒在流寒的肩膀上，蓬松的发丝蹭着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
她一边毫不客气地咀嚼着薯片，一边用沾着油光的手指指着电视屏幕，屏幕上正显示着大大的“Game Over”——代表着魔族势力的城堡在人类联军的铁蹄下化为废墟，而作为“魔王”的流寒，操控的角色孤零零地站在废墟之上，显得格外凄凉。
流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磨得有些发亮的PS手柄，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一丝书卷气的无奈。
“墨韵，你能不能别把薯片渣都掉我衣服上？还有，这游戏我第一次玩魔族阵营好不好？以前都是玩人类那边的法师，带团推魔王的。”他试图把肩膀上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推开一点，但墨韵像块牛皮糖似的，反而贴得更紧了。
“菜就多练！”墨韵得意地扬起小巧的下巴，水汪汪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看看你，开局就一个光杆司令，连个像样的小弟都没有，魔王当得这么憋屈，笑死”
“行行行，你厉害。”流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毫无边界感的青梅竹马毫无办法，“那你来试试？你让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王风采？”
“试试就试试！”墨韵来了兴致，一把抢过流寒手里的另一个手柄，“给我也建个号！我要玩……嗯，就这个，黑暗精灵！看起来够飒！”
流寒熟练地帮她创建角色，选择了黑暗精灵种族，捏了个身材火辣、面容冷艳的女性形象。墨韵在旁边指手画脚：“眼睛再大点！实力再强大一点！尾巴？这个桃心尾巴好可爱！要了！翅膀来那个暗影的，腰要细，腿要长，像我一样，好了好了，就这样！”
墨韵说到这时，流寒忍不住偏过头去，打量了一下这章从小看到大的脸。
说实话，墨韵其实也还算漂亮。
她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十几岁少女特有的充满胶原蛋白的皮肤，镶嵌在上面的是一双似乎任何时候都含着水的杏眼，论五官，虽然谈不上水嫩秀气琼鼻和樱桃小嘴，但也长的端正。嘴唇薄薄的，带着少女特有的充满活力的粉色。
往下看去，是少女刚刚发育完全的身体，胸脯微微隆起的弧度表明她有着和59％女生一样的实力——B，不让人失望，也不让她本人难受。然后，包裹着胸脯的T恤向下延伸，在腰腹处明显自然收缩，看得出一个柔和但明显的弧度。
是的，墨韵有着傲人的水蛇腰，腰肢纤细，盈盈而不堪一握，仿佛没有一丝赘肉。
再往下看去，是微微有肉的大腿，那线条一路流畅的延伸到小腿，没有过分的肌肉感，只衬得少女的大白腿匀称修长，脚踝生的格外纤细，连接着36码的小脚，脚趾圆润的像饱满的珍珠，白皙平滑的足底透着淡淡的粉。
墨韵似乎察觉到了流寒的目光，她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羞涩，但很快又恢复往常的样子，催着流寒快点启动。
流寒按下启动。
两人很快联机进入游戏世界。流寒依旧是那个刚“创业”的穷酸魔王，墨韵则作为他新招募的“手下”——一位性感冷艳的黑暗精灵刺客。他们出现在一座阴森但略显破败的魔王城堡大厅里。
“哇哦，这建模还挺精细的嘛。”墨韵操控着自己的角色在大厅里蹦蹦跳跳，欣赏着角色那夸张的曲线和摇曳的桃心尾巴。
“别跳了，赶紧跟我去收集点魔晶，开局资源太少了。”流寒操控着他的魔王角色，试图打开城堡宝库的大门。
就在流寒的角色的手指触碰到宝库那布满魔法符文的大门锁孔和墨韵的角色好奇地凑近观察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吸力骤然降临！整个游戏画面剧烈扭曲、拉伸，化作一片刺目的白光漩涡，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视野！现实中的房间景象——那斑驳的阳光、廉价的桌布、散落的零食包装袋、嗡嗡作响的老旧空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剧烈地荡漾、破碎、消失！
“啊——！”
“唔！”
两声短促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紧接着是强烈的失重感和天旋地转的眩晕。仿佛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又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揉捏、拉扯。意识在混沌的乱流中浮沉，感官被彻底剥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很久。
眩晕感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
流寒首先恢复的是触觉。他感觉自己躺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粗糙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然后是听觉，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高耸、阴沉的穹顶。穹顶由巨大的黑色石块垒砌而成，石缝间生长着发出幽蓝色微光的苔藓，勉强照亮了这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冰冷、带着淡淡硫磺和尘埃混合的气息。
这里是……哪里？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巨大得惊人的石质大厅，风格粗犷而阴森，与他游戏里那个破败的魔王城堡大厅有七八分相似，但更加真实、更加宏伟，也……更加破败。大厅尽头，一座由黑曜石打造的、布满狰狞尖刺的王座矗立在阴影之中。
“墨韵？墨韵！”流寒下意识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阵阵回音。
“唔……流寒？”旁边传来一个带着浓浓困惑和惊疑的女声。
流寒循声望去，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那是一个少女，或者说，一个拥有着少女形态的……生物？
她上半身仅穿着一件紧身的、类似小背心的黑色皮衣，但那皮衣的用料少得惊人，仅仅勉强包裹住那对傲然挺立、弧度惊人丰盈。大片大片雪白细腻、仿佛泛着柔光的肌肤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那深邃的沟壑足以让任何男性血脉贲张。
纤细得不可思议的腰肢之下，是一条同样材质的、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皮质包臀裙，紧紧包裹着挺翘浑圆的臀部曲线。裙摆之下，是两条被近乎透明的肤色丝袜紧紧包裹的修长美腿，线条流畅优美，足踝纤细，延伸至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那丝袜薄如蝉翼，紧贴肌肤，勾勒出足弓完美的弧线，圆润可爱的脚趾在丝袜下若隐若现。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她挺翘的臀部上方，一条末端呈完美桃心形状的、覆盖着细密黑色鳞片的尾巴正无意识地轻轻摆动。而在她光滑的脊背两侧，一对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边缘不断飘散着黑色雾气的巨大翅膀，正微微收拢着。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脸蛋。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细腻，水汪汪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茫然和震惊，眼角微微上挑，展示着和魅魔相称的妩媚，小巧的鼻梁下是两片如同初绽樱花般粉嫩的唇瓣。这，似乎还是墨韵的脸，但似乎……更加明艳动人了？那眉宇间的灵动和一丝熟悉的“凶悍”气息，让流寒确认了她的身份。
“噗……哈哈哈哈！”短暂的震惊过后，流寒忍不住指着墨韵，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墨韵！你……哈哈哈！你这身打扮……还有这对……我的妈，这得有E吧？！我的天！现实里那个B罩杯的平板丫头哪去了？哈哈哈！”
墨韵被他笑得又羞又恼，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对几乎要撑破那可怜布料的惊人隆起，再感受了一下背后那对不受控制的、凉飕飕的暗影翅膀，以及屁股后面那条甩来甩去的桃心尾巴，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闭嘴！流寒你个中二病晚期！”墨韵恼羞成怒地跳了起来，试图去揪流寒的耳朵，“你看看你自己！穿得这么中二！还魔王呢！羞不羞！”
流寒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向自己。
他身上不再是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而是一套风格奇特的服装。主体是一件深紫色、带有繁复暗金色魔纹的法袍，但法袍的剪裁却融合了礼服的硬朗线条，肩部有尖锐的肩甲装饰，领口高高竖起，镶嵌着几颗幽蓝色的、仿佛冰晶凝结而成的宝石。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肩膀。
唰！
一对由纯粹寒冰构成的、晶莹剔透的巨大羽翼猛地在他背后展开！冰翼的边缘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在幽蓝苔藓的微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冷光。同时，一本封面由不知名黑色金属打造、表面铭刻着复杂冰霜符文的厚重书籍，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散发着阵阵寒意。
“……”流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摸了摸背后的冰翼，冰冷而坚硬的触感无比真实。又掂了掂手中的法书，沉甸甸的。
“噗嗤……”这次轮到墨韵笑出声了，她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冰翼！哈哈哈！还拿着本书！流寒，你……你这造型也太……像个中二的撮把子？哈哈哈！不过……”她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眼神在流寒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褪去了现实里的书卷气和随意，此刻穿着这身魔王法袍、展开冰翼、手持法书的流寒，身姿挺拔，面容在冷峻的服饰衬托下显得轮廓分明，眼镜后的眼神似乎也多了几分深邃和……锐利？好像……是比以前帅了不少？这个念头让墨韵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这诡异绝伦的遭遇带来的恐惧和不安都宣泄出去。空旷死寂的大厅里回荡着他们有些神经质的笑声，冲淡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笑了好一会儿，两人都喘着气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此刻的模样，眼神里都充满了荒诞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新奇。
“好了，别笑了。”流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背后的冰翼随着他情绪的平复而缓缓收拢，化作两道寒气消散在空气中，手中的法书也隐没不见。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墨韵，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墨韵也收起了笑容，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裸露的肌肤在阴冷的空气中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她那条桃心尾巴不安地卷曲起来，暗影翅膀也微微收拢。“还用你说……我们……我们这是……穿越了？像你玩的那些游戏小说里那样？就因为……碰了那个游戏里的宝库大门？”
“恐怕是的。”流寒环顾着这无比真实、细节丰富的巨大石厅，指尖触摸着冰冷粗糙的石壁，“这感觉太真实了，不是VR，不是幻觉。而且……”他尝试着集中精神，低声念道：“系统？”
如同响应他的呼唤，一个半透明的、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简洁界面突兀地浮现在他眼前：
【姓名：流寒】
【身份：魔王（初阶）】
【等级：LV.1】
【魔晶：1000】
界面极其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
“真的有系统！”流寒低呼一声。
“我也有吗？”墨韵也连忙尝试，一个同样简洁但颜色偏暗紫色的界面在她眼前展开：
【姓名：墨韵】
【身份：魅魔（？）】
【等级：LV.1】
【备注：流寒专属羁绊者】
“魅魔？！”墨韵看到自己身份栏后面那个括号里的问号以及最后那刺眼的四个字“流寒专属”，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那种……那种……”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那过于暴露的皮衣，那不受控制的桃心尾巴，那由阴影构成的翅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不是黑暗精灵吗？怎么会变成魅魔？！还是……专属的？！
流寒也看到了墨韵的系统界面，同样愣住了。“魅魔？专属？”他皱紧眉头，努力回忆游戏里的设定，“游戏里你选的是黑暗精灵啊……怎么会变成魅魔？而且这‘专属’是什么意思？”
墨韵没有回答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裸露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羞耻。魅魔！那种传说中靠吸取男性精气为生、充满情欲气息的魔物！专属？意味着她只属于流寒？这……这太荒谬了！也太……太让人难堪了！
她下意识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内部。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传说中魅魔那种难以抑制的饥渴和冲动。她稍微松了口气，但“魅魔”和“专属”这两个词，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心头，让她看向流寒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而躲闪起来。原本因为流寒新造型而产生的那一丝微妙心动，此刻被巨大的慌乱和窘迫所淹没。
流寒看着墨韵瞬间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心中也是一沉。他大概能猜到墨韵在想什么。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而沉重的气氛：“咳，墨韵，先别慌。系统显示你是魅魔，但你自己感觉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特别想……呃……”他有点难以启齿。
墨韵猛地摇头，像拨浪鼓一样：“没有！什么都没有！感觉和平时一样！就是……就是多了条尾巴和这对破翅膀！还有这身……这身羞死人的衣服！”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扯了扯那短得可怜的皮裙下摆，试图遮住更多大腿，但显然是徒劳。
“那就好，那就好。”流寒松了口气，看来至少目前墨韵的“魅魔体质”还没有显现出什么影响。“系统可能只是显示种族，不代表你现在就有那些……能力。至于‘专属’……也许是契约关系？毕竟游戏里你是我招募的第一个手下。”他努力用游戏逻辑来解释，试图安抚墨韵。
墨韵咬着下唇，没有吭声。她偷偷感受了一下，身体内部确实没什么异样，除了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发抖。但“魅魔”这个身份，像一根刺扎在心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墨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环顾着这巨大、空旷、阴森得可怕的大厅，“这里……就是你的魔王城？看起来……好破，好空。”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说话的回音。
流寒也再次打量起这个“新手村”。大厅确实宏伟，但处处透着破败和年久失修的气息。石柱上布满了裂纹，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和碎石。除了那个孤零零的王座，几乎空无一物。空气中弥漫的冰冷和死寂，让人心底发毛。
“嗯，看样子是了。”流寒苦笑一声，“开局1000魔晶……比游戏里还穷。游戏里好歹还有几个骷髅兵看门呢。”他再次调出系统界面，看着那孤零零的“魔晶：1000”，眉头紧锁。“魔晶是这个世界的重要资源，无论是维持领地运转、招募手下、提升实力还是……生存，恐怕都离不开它。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这里的情况，然后……搞到更多魔晶。”
他顿了顿，看向墨韵，眼神变得认真：“墨韵，不管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们是绑在一起的。这里是异世界，一个真实的、可能充满危险的世界。我们必须合作，活下去，然后想办法……回去。”
墨韵看着流寒认真的眼神，那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有平时的随意和无奈，而是充满了担当和冷静。她心中的慌乱稍稍平息了一些。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至于魅魔什么的……只要自己没感觉，就当它不存在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起胸膛——尽管这个动作让那对E罩杯的丰盈更加引人注目——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不就是异世界吗？我们可是打遍小区无敌手的青梅竹马！怕什么！”
她试图找回平时那种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但微微颤抖的尾音和那条不安地卷着裙摆的桃心尾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流寒看着墨韵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再次集中精神，背后的冰翼“唰”地一声重新展开，晶莹的冰晶在幽光下闪烁。他手中的黑色金属法书也再次浮现，书页受到魔力驱使，自然翻动，散发出凛冽的寒气。
“好。”流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初为“魔王”的威严，“那么，魔王流寒，和他的……首席幕僚墨韵，现在开始，正式接管这座城堡。第一步，探索领地，清点‘资产’！”
他迈开步子，冰翼在身后轻轻扇动，带起细小的冰屑，朝着大厅深处那巨大的黑曜石王座走去。靴子踩在冰冷粗糙的石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墨韵看着流寒挺拔而略显陌生的背影，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寒意，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迈开被肉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小跑着跟了上去。桃心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暗影翅膀微微收拢，如同忠诚的护卫，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她的“魔王”。
空旷死寂的魔王大厅里，只剩下两人清晰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在幽暗的光线下，共同踏入了这个未知而危险的异世界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