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在魔王城堡废墟的阴影中延伸,枯黄的草木夹杂着未化的残雪。
流寒展开的冰翼如同两片巨大的寒晶,在灰白天幕下折射着冰冷微光,每一次扇动都带起细碎冰晶,将清晨最刺骨的冷意驱散。墨韵紧随其后,那件昂贵的纯黑天鹅绒大衣在寒风中优雅地翻飞,勾勒出被紧身皮衣牢牢约束的纤盈腰肢,也完美遮掩了大衣之下那短的惊心的皮质包臀裙。只有一双被肉色连裤袜严密包裹、线条紧致圆润的修长小腿,以及踩着黑色红底高跟鞋的纤细足踝,随着她略显笨拙的脚步顽强地前行,在枯草碎石间留下两行迤逦的印痕。
冰翼的寒气形成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山风大部分威力,却也难掩两人呼吸间呵出的白气。一路沉默,唯有高跟鞋偶尔踩滑时的低呼和墨韵那桃心尾巴在紧张摆动时拂过大衣下摆的细微“沙沙”声。流寒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大衣下摆摇摆的间隙——那肤色丝袜包裹的膝盖随着迈步若隐若现,绷紧时,饱满的大腿肌肉线条在薄薄丝袜下透出温热的力量感,偶尔裙裾翻飞稍高一点,惊鸿一瞥,那被丝袜顶端勾勒出的、绝对领域边缘那令人心跳加速的圆润弧线便烙在眼底,随机又被迅速遮掩。
他的喉结无声滚动,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远方。
走了约莫大半个上午,山势渐缓。穿过一道风化严重的隘口,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灰黑色的巨石城墙依着山势筑起,规模不算庞大,却透着一股粗犷而稳固的气势。城门前一条踩实的土路延伸出去,连接着零散的农田和木屋。
灰扑扑的城门上方,用某种黑色岩石凿刻出三个苍劲的大字:黑石堡。
这便是系统提示的“新手村”,西方城邦范围辖下的边境要塞城市。
靠近城门,人迹渐多。
推着木轮车的农夫、挎着篮子的妇人、背着包袱的行商,还有几个在城墙下晒太阳、穿着简陋皮甲的佣兵。他们大多面目普通,穿着粗布麻衣,与流寒墨韵这对画风迥异的组合形成鲜明对比。
流寒身上礼服材质的法袍,低调中透着华贵的气息;墨韵的天鹅绒大衣优雅矜贵,面庞更是被魅魔体质优化得过分精致,水汪汪的杏眼顾盼间带着不自知的魅惑涟漪,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眼神中有好奇、有惊艳,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戒备。
守门的是两名卫兵,一老一少。老卫兵满脸风霜,腰间挂着磨损的佩剑,眼神浑浊却透着老练;年轻的则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崭新的皮甲的肢体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僵硬。
轮到流寒二人。老卫兵上前一步,打量着他们。
“看着眼生啊,打哪儿来?来黑石堡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口音,低沉嘶哑。
流寒不动声色地将背后冰翼彻底隐去,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符合法师身份的疏离与从容。
“鄙人是远行的法师学徒。这位是我的同伴。途经此地,休整补给。”他刻意忽略了具体来历。法书在他意念间悄然隐现又消失,以此证明身份。
老卫兵的目光在流寒华贵的法袍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墨韵。而年轻卫兵的目光几乎立刻就被墨韵吸引住,从她天鹅绒大衣包裹的纤细身姿扫过,落在那张惊心动魄的小脸上,眼神闪过一丝迷醉,微微失神。
墨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裹紧了大衣,将可能露出的尾巴完全藏好,脸颊微红。这一动作更显得她身段玲珑,胸前的饱满在严丝合缝的包裹下依旧顶起一点傲人的曲线,连老卫兵的眼神也不由得在她胸前顿了一瞬。
“武器?”老卫兵收了回目光,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流寒摊开双手示意没有携带兵器,同事把法书处于隐匿状态。
老卫兵又看向墨韵。
墨韵刚想说没有,身体内突然无意识流动起一丝微弱的电光,在她白皙的指间一闪而没,吓了她一跳。幸好光线不强,只有流寒注意到了。年轻卫兵只觉得刚才被那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难以言喻的清幽体香拂过,神智又恍惚了一下。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这奇怪的感觉。
老卫兵似乎也没发现异常,只当墨韵过于紧张。他咧开缺了颗牙的嘴,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说道:“行了,进去吧。黑石堡欢迎规矩的旅人。愿你们这对俊俏的‘小法师’和更俊俏的‘小同伴’……玩得开心!”他刻意在“小同伴”上加重了语气,显然认定了他们的关系。
“咳……”流寒感觉脸颊微热,墨韵的脸更是“腾”地一下红透了耳根,慌忙低下头,桃心尾巴在大衣里狠狠甩了一下。这种被赤裸裸点破的暧昧让她心慌意乱。
两人尴尬地避开彼此的目光,几乎是逃也似的穿过了黑石堡那沉重的木制城门。
城门之后是另一番景象。街道不算宽敞,用碎石铺就,倒也还算整洁。两侧大多是木石结构的低矮房屋,间杂着一些酒馆、铁匠铺、杂货铺和收售山货的摊位。
空气里混杂着烤肉、皮革、劣质烟草、牲畜粪便以及雪水消融后的湿冷气味。行人比城外多些,衣着同样朴素,脸上带着边塞生活的粗糙感。看到流寒和墨韵这对画风格格不入的存在,惊讶、探究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墨韵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那些目光仿佛能穿透她体面的天鹅绒大衣,看到里面那身羞耻的“情趣装”。她几乎贴着流寒走,桃心尾巴紧张地卷住了缠住自己的大腿。
“这破地方的人……怎么都这样!还有那老卫兵!乱说什么呀!”她低声抱怨道。
流寒此刻却异常冷静。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沿街店铺的招牌和行人,同时压低声音:“别在意闲话。我们现在需要落脚点。系统没提示,那就找个看着合适的地方。”
他抬起头,把目光锁定在一处街角——那是一座稍显气派的三层石木小楼,挂着一个刻着酒杯与橡树果的招牌——橡木之心旅店。
推开门,一股温暖的夹杂着食物香气的暖流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旅店一层是个不大的酒吧兼餐厅,几张原木桌椅,壁炉里柴火噼啪作响,稀稀拉拉坐着几桌客人。
柜台后,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抬起头。
她约莫三十许,保养得宜,皮肤白皙,眼角虽有细微纹路却不影响其妩媚,一双丹凤眼,在眼珠的流转间透着精明。丰腴的身段裹在剪裁合体的湖绿色丝绒长裙里,饱满的胸脯勾勒出诱人的深壑。
看到进门的流寒和墨韵,尤其是两人那与本地格格不入的华贵衣饰和气场,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嗅到金币气味的猫。
“哎呀!稀客稀客!两位贵客快请进!”老板娘扭着水蛇腰迎上前,脸上堆满了热络得能融化冰雪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
“我是老板娘伊莎贝拉,瞧两位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我们橡木之心可是黑石堡最好的旅店,干净!安静!绝对让您宾至如归!”说着,她的丹凤眼敏锐地在流寒的法袍和墨韵昂贵的大衣上扫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开多高的价。
她顿了顿,随即热情地介绍着:“您看,我们有一流的马厩,上好的麦酒,新鲜出炉的面包……最重要的是房间!”
说到这,她故意停了一会,眼波在流寒和墨韵之间暧昧地流转了一圈,丰润的嘴唇勾起迷人的弧度。
“尤其适合您二位这样……般配的璧人儿。”她刻意放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亲近感,“我们顶层的豪华情侣大床房,全城独一份!宽敞的大壁炉,暖和极了!窗外能看到城外的山景!铺着厚厚的新鹅绒床垫!还有独立的小浴室提供热水!保证让二位……住得舒舒服服,甜甜蜜蜜!”
她的每一个形容词都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暗示。
墨韵被她那露骨的眼神和“甜甜蜜蜜”说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脸颊像着了火,恨不得把头埋进大衣领子里。那老板娘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布料和身体,看到她内心的窘迫。
她的心跳得飞快,夹杂着羞愤和一种被看穿的慌乱。
流寒神色不动,心中却在飞速计算。落脚点至关重要,一个安全、安静、能提供基础隐私保障的房间是获取情报、制定计划的基础。这老板娘虽然市侩精明,但介绍的情侣房条件的确诱人。壁炉、热水、独立空间……非常适合初来乍到的他们。他需要这样一个据点。
随即,他在伊莎贝拉充满期待的注视下,意念微动,开启了异次元储物空间。一阵只有他能感知到的冰冷波动后,他从法袍袖口的空间里,取出了一张东西——一张处理得相当完美、没有任何破损、毛皮油光水滑的雪兔皮。雪兔是雪山特产,这张皮子足有半臂长,毛色纯净如雪,在旅店壁炉的火光映照下,泛着细腻温润的珠光。懂行的人都知道,这种品质的雪兔皮,在城里至少值10枚银币!足够普通家庭半年的开支。
伊莎贝拉的眼睛,在看到那张雪兔皮的瞬间,亮得像点燃的火炬,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她丰满的胸脯都激动得起伏了一下。
“哦!哦!我的天!多么完美的雪兔皮啊!您真是位有眼光有实力的贵客!”她立刻收敛了过于热切的推销姿态,换上更真挚的赞叹。
“一张好点的客房,这张皮子,管多久?”流寒的声音依旧平静,手指轻轻拂过雪兔柔软的背毛。
“管多久?!哎呀!尊贵的法师先生!”伊莎贝拉的笑容愈发灿烂,几乎要滴出蜜来,“看您说的,管一个月!不!只要您住的开心,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顶楼的豪华情侣大床房,从现在起就是您的!”她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生怕眼前这位“冤大头”后悔。这张皮子的价值远超普通房费一个月的总和!她立刻转身,对楼上尖声喊道:“艾米丽!赶紧!贵宾一位…哦不,两位!准备顶楼天字房!壁炉生起来!热水备好!”
流寒点点头,将雪兔皮递给老板娘。伊莎贝拉双手接过,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仿佛捧着的不是毛皮,而是一整袋金币。
“请跟我来,贵客们!”伊莎贝拉殷勤地在前引路,丰满的臀部在丝绒裙包裹下摇曳生姿。楼梯是原木搭建,踩上去发出咚咚的声响。
顶楼的“天字房”确实名副其实。一进门,温暖的气息就包裹了全身。壁炉里的木柴烧得正旺,噼啪作响。房间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透着亮光。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铺着厚实被褥和干净白色床单的四柱床赫然在目,床幔是温暖的姜黄色。墙边一张小几上,整齐地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几块外皮焦黄酥脆的白面包,一大碟子切好的、滋滋冒油的烤肉,旁边还有一个大陶罐和两只木杯,里面是黄澄澄的鲜榨柠檬水,散发着清新的酸甜香气。
墨韵几乎是扑到面包和柠檬水面前。走了一上午的山路,又冷又饿又紧张。她抓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又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柠檬水,冰凉酸甜的液体滑下喉咙,才感觉活过来一些。饥饿感稍稍缓解,她才注意到这张大得能躺下四个人的床,以及老板娘意味深长的话……
豪华情侣大床房!只有一张大床!
墨韵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比壁炉的火还旺。她猛地放下杯子,柠檬水不小心溅了几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她用力擦了擦手,转头瞪着正在关门的流寒,语气夹杂着愤怒和浓浓的肉疼:“败家子!流寒!你绝对是败家子!那张雪兔皮!你没听老板娘说值一个月的房费吗?!我们可能就待一两天!你就为了这…这……”她指着那张显眼的大床和桌上的食物,气得桃心尾巴在大衣下摆拍打地面啪啪响,胸前的柔软峰峦因激动而激烈地起伏,宽松的大衣都掩盖不住那惊心动魄的波动。
“这面包烤肉我们出去吃不行吗?你…你就非要住这种…这种……”她“这种”了半天,脸更红了,羞于启齿那种“情侣房”的暧昧。
是的,100魔晶买的大衣就已经让她心疼,现在还看着流寒拿价值10银币甚至更多的兔皮就换几天住宿和一顿饭,这让她觉得流寒脑袋里绝对缺根筋!
流寒看着墨韵气鼓鼓的小脸和因愤怒而波动的胸线,喉间再次觉得干涩。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自己的盘算。
然后就在他刚发出一个音节“我……”时
“咚咚咚!”
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流寒的话。紧接着,门外传来伊莎贝拉那依旧热情、带着浓浓“我是来服务”的甜腻嗓音,只是此刻这声音落在墨韵耳中,格外的刺耳和…不怀好意。
“尊贵的客人~?”伊莎贝拉的声音仿佛浸了蜜糖,“艾米丽送来了热水桶!我…方便进来吗?还有一点小小的欢迎赠品要送给二位呢?”
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流寒的话卡在喉咙里。墨韵脸上的愤怒瞬间被尴尬和紧张取代,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紧紧抓住天鹅绒大衣的前襟,将那对大得犯规的浑圆护得更严实了些,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老板娘那能穿透一切的精明目光。桃心尾巴焦躁地在她身后绷直。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两人之间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大床、美食、热水桶、老板娘……所有的元素都指向一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氛围中心。
墨韵紧张地看向流寒,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此刻写满了慌乱和无声的质问:现在怎么办?!
流寒的眉头微微蹙起,一丝警惕浮现在眼底。
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手似乎握住了法袍内侧的法书,目光锐利地转向那扇紧闭的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