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伊娜,来自孤儿院……”
“是一名孤儿……”
即将加入修道院的这一天,伊娜正对着修道院的前任修女长做自我介绍,可是说着说着,因为各种不自信的因素,伊娜的小脑袋渐渐地沉了下去。
“抬起头来,伊娜,没关系的。”
前任修女长是一位温柔、知性的女性。她伸手扶起伊娜的脸蛋,伊娜看见前任修女长和蔼的面庞,那只手的温度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从今天开始,伊娜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哦,欢迎加入修道院!”
“好,好的。伊娜会加油的。”
受宠若惊的伊娜抬头与修女长四目相对,她笑得很开心,是无言形容的纯真微笑。
那是发自伊娜真心的笑。
突然想到自己的笑容恐怕会给修女长带来困扰,伊娜只好悄悄地把眼神挪开。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来修道院的时候,修女长的微笑。
伊娜从那一天开始就一直生活在修道院,和其他修女一样,伊娜每天都要做复习经文、打扫修道院和各种传教的工作。
修女长对生来害怕与人交往的伊娜格外照顾。
“伊娜,帮我去市场里买一点西红柿和芋头好吗?”
“好……好的!”
……
……
经过一番支支吾吾的问价后,伊娜成功地把西红柿错拿成了土豆。
“伊娜,快看!那边有一个老爷爷在过马路哦,快去帮扶一下吧。”
伊娜被夸奖懂事、而且还长得非常可爱,以至于激动到握住老爷爷手心的手抖来抖去,最后表情管理失控,对他露出了难以名状的奇怪笑容。
修女长对伊娜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要努力成为自信的修女哦!”
于是伊娜每天都站在镜子面前鼓励自己:“我……我一定要成为像修女长那样的自信修女!”
……
“伊娜!真是的,不要发呆嘛。”
伊娜猛然抬头,思绪拉回了现实。伊娜长大了,修女长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时间过得好快啊……”
伊娜不禁对修女长感慨,仿佛过去的一切都发生在昨日。
“是啊,今后修道院就拜托你了哦。”修女长笑着望向窗外,眼神里多了一分不舍,但更多的还是欣慰。
因为伊娜长大了。
“我能做到吗,传教什么的,要和好多好多人说话。”
“当然可以啦,来,跟我一起念,”修女长把手搭在伊娜的肩膀上,伊娜抬头看向修女长的脸,笑容和两人刚见面时一样灿烂,“我要成为像修女长一样的自信修女!”
“我要成为像修女长一样的自信修女!”
“我要成为像修女长一样的自信修女!”
“我要……”
修女长离开的晚上,她和往常一样,帮伊娜盖好被子……
伊娜把她的泪水藏在眼皮底下,她不希望修女长看到她懦弱的一面,那样只会让修女长带着顾虑的心情离开。
可是,伊娜又会变回孤身一人的。
伊娜成为了新的修女长,而这句话一喊就是好多年。每当她喊出这句话,一切过往都历历在目。当然只是这样还不够,她曾尝试许多次像前任修女长一样微笑,就像这样: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然而久而久之,勤奋练习的结果是镜子上多出一道裂纹。
“还是不行。”今天的伊娜也在叹气,苦恼的是早上又要出去买早餐了。
伊娜走在人不是很多的大街上,她把修女帽拉得低低的,靠看着彩色的地砖寻路,她想象自己是一粒宇宙中的尘埃,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伊娜来到早餐店门口,与热情打工的浅梦完成了无障碍交流。
话说浅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早上好啊伊娜,这里有美味的早餐吃哦!”
“嗯嗯嗯嗯。”
“还是喜欢吃香芋面包吗,和之前一样?”
“嗯嗯嗯嗯!”伊娜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再来个牛奶蛋糕?”
“嗯嗯嗯嗯……咚!”她用力过猛一头砸在了柜台上。
“呜呃……好痛好痛。”
伊娜一手提着早餐袋,一手扶着额头往家的方向走。
她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排练了不知道多少次买早餐的桥段,就连碰上再熟悉不过的浅梦,到最后还是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要迟到啦,快快快快快闪开——”
伊娜路过小巷口,里面冲出一个像是在急匆匆赶路的少女,看她满脸慌张一副刹不住车的样子,伊娜情急之下把手里的早餐高高举过头顶,与冒失的少女撞了个满怀,早餐不可避免地洒了一地……
然而真实情况是伊娜在最后关头稍稍闪身,对方“砰”的一声撞到了她身后的灯柱上。
“对不起!”伊娜近乎大喊地道歉。
“什么啊,明明我才要说对不起哎,你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听起来像是伊娜无意间夺走了本属于对方的道歉,少女理好她的衣服,要被伊娜的行为气笑般说道,任谁碰上这种场面都会感到奇怪吧。
“因……因为是我让你撞到了柱子上,所以我要说一声对不起,请……请你原谅!下一次我不会躲开了,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少女觉得距离伊娜兑现她的诺言只差她张开双臂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头,并在脖子上挂上写有“请尽情地往我身上撞吧!”的牌子了。
伊娜始终紧闭着眼,她担心自己犯的错误会给对方换来怒容,她的内心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要是一睁眼就看到对方正在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的话,伊娜一定会内疚到原地去世的。
“喂,好啦,别这样!”
少女摇晃着伊娜被吓得瘫软的双肩。
听到对方没有说出责怪自己的话,伊娜鼓起勇气睁开眼,结果看到少女一脸为难的表情,伊娜当场背过气去。
很显然,刚才的那番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对方陷入尴尬境地。
“伊娜让人讨厌了,伊娜是废物,伊娜什么都做不好。”
不好的声音在伊娜的脑内回荡,她的身体瘫软下去,如同一摊水一样在地上躺着。
……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伊娜才从刚才伤心的余韵中恢复过来,大概是因为她急着赶路的缘故,刚才和伊娜搭话的少女早已不见踪影,不过伊娜也对不久前发生过的事情几乎没有印象了。
“这是什么?”
除了刚买的早餐外,伊娜发现她的手上多了一张类似于宣传海报的东西。
“梦想成为音乐偶像的少女,自信迷人的坎尔斯城明星今天就要现身在喷泉广场路演啦,为了守护大家的爱与梦想,就让我伊娜为大家倾情献唱吧!”
“呲啦——”
宣传单被撕成了两半。
等一等嘛伊娜,麻烦你再看清楚一点,上面可是写着你的名字耶,你可是偶像歌手伊娜哦。
“没错,伊娜,冷静一点。”有一瞬间被未知的回音所启发的伊娜颤颤巍巍地将手里的碎片合成原状,然后仔细检查名字一栏——万一只是碰巧同名了呢。
“……”
完蛋了,不止是名字,连姓氏都一模一样。伊娜紧张到抽搐的眼球甚至能在字里行间找到她的身份证号、住址和电话号码……她不敢再往下看下去了。
“呲啦——”
等等……伊娜……
“呲啦——”
不要……
“呲啦——呲啦——呲啦——”
……
宣传单被撕得粉碎。
“呼呼……扰人的回音……该消失了吧。”
专家研究表明,成为偶像歌手的传教士和修女,他们的信徒会在短时间内增加十倍……
“啊,说的好有道理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你是想逼我说出这句话吗?到底是哪个邪教组织的专家敢这么大放阙词,赶紧给我去死吧!”
无所谓,你随意,再见。
回音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成为音乐偶像少女、守护大家的爱与梦想什么的怎么想也不可能发生在连买早餐都会结结巴巴的社恐修女身上吧!呜呜……还要做出像这样可爱的表情……
用尽全力的微笑,充满活力的动作……
光是想着大家众目睽睽地盯着伊娜唱歌的场面,伊娜都要哭出来了。
正在发牢骚的伊娜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喷泉广场……
等会,她来这干嘛?
“我这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不过来都来了,伊娜当务之急是快点把冒充自己的音乐偶像少女找出来。然而她发现这里居然空无一人,只听见白鸽拍翅膀的声音。
就在伊娜还在疑惑的时候,远处传来地震:“她在那里,音乐偶像少女就在那!别让她跑了!”
大队人马朝伊娜冲来,原来他们是音乐偶像少女的粉丝啊,这些人找的大概是她吧,真正的音乐偶像少女想必已经躲起来了,那么唯一能够以音乐偶像少女的身份出现的当然是……
“不!我不是!”
伊娜回归到原始状态,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扮演毛毛虫。
路过的粉丝听到伊娜喊出气质与音乐偶像少女不符的一声惨叫,便意识到他们认错人了。于是当粉丝们询问伊娜是否见到过音乐偶像少女时,回应他们的,只有伊娜那张被惊得惨白惨白的脸。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伊娜——社恐修女迈着诡异的步伐消失在巷口之中。
“我果然……还是不行。”
……
即使长大,伊娜还是很害怕陌生人。
昏暗小巷的垃圾桶旁边,回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经历,伊娜不自禁的哭出声来,泪滴滴答在香芋面包上,吃起来咸乎乎的。
这是伊娜最真实的心理独白,也许只有在旁人不在的地方时,伊娜才会表现出她原本的样子。
“没有哦,多亏了伊娜,我才能顺利甩掉那些烦人的粉丝呢。”
“莫名其妙变成音乐偶像什么的,被人家团团围住问东问西要签名和新专辑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嘛!”
“让你承受这种压力真的很抱歉,可是……”
“果然……我的人生就是洒满霉运和苦难佐料的烤竹鼠。”
好可怜的烤竹鼠啊!
“总之,请好好听我说话啦!”旁边的垃圾桶好像也有自己的脾气,传出一声刻意刷新存在感似的嚷嚷。
“你是……啊!那个守护大家爱与梦想的音乐偶像少女!”即使是光线没那么明亮的环境下,伊娜还是认出了画在宣传册上的偶像服装,只是此时的音乐偶像少女身上的演出服被垃圾的污秽所玷污,还散发出一身怪味道。现在还会把她当成偶像少女的估计只有伊娜一个人了吧。
“不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只是想甩开他们而已。”音乐偶像少女苦恼地嘟起嘴巴,她发牢骚的样子简直和伊娜一模一样。
“可是你为什么……”
“嘘!”
“为什么要冒充我……”
“冒充你?”音乐偶像少女困惑地挠了挠头发,“说起来,咱们真的长得很像呢,就像镜子里的一样。”
“镜子里?”伊娜不明白了,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类事情,于是音乐偶像少女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是一个修女,而且胆小很害羞,每天躲躲藏藏地缩在帽子底下走路。”
“啊呜!”伊娜突然肩膀抽筋似的颤抖,因为这句话说的就是她自己。
“直到有一天,我的耳边总是传来一句话,而且是不管我在做什么的时候哦,喊得超激情澎湃的。”
“我要成为像修女长一样的自信修女!”音乐偶像少女头一次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她正怀疑自己能否胜任修女长的工作。
“我要成为像修女长一样的自信修女!”音乐偶像少女二度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她正在看时下最热门的偶像节目,她也好想成为和女主角一样的偶像歌手啊,伊娜的这番话给当时的她带来极大的信心。
此后不管是音乐偶像少女在做什么拿捏不准的决策时,她的耳边就会响起这句激情澎湃的鼓励话语。
甚至是她在厕所里为接下来的演出而焦虑的时候……
“我要成为像修女长一样的……”
“好啦我知道啦!”音乐偶像少女满脸羞红地回应空气里仿佛正盯着自己看的隐形人,埋在心底的忧郁一扫而空。虽然对她来说很有帮助,但是这个触发场合未免也太抽象了。
“呜……”
“欸,修女小姐你也被这个默默帮助我的好心人感动哭了吗?”
“呜呜呜哇哇哇哇——”伊娜确实哭了,而且哭的比刚才还要凶。
“羞耻死了羞耻死了羞耻死啦啊啊啊啊——”
“修女小姐请冷静一下!”
“这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嘛,这完完全全就是人家的黑历史啊!”
伊娜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一般对着垃圾桶一顿乱磕。垃圾桶在她的猛烈输出下失去了重心,里面的音乐偶像少女摇摇晃晃,最后“咚”的一声摔了出来。沉重的垃圾桶应声倒地,伊娜也被自己磕到失去了意识。
音乐偶像少女只好把伊娜抱起来带回家,并换了一件新衣服。她料理好伊娜的一切事务,她只希望伊娜醒过来后不要责怪自己,毕竟今天已经给她造成了相当多的困扰。只要伊娜没有意见,她可以马上从伊娜的视野里永远消失。
“……”
伊娜醒来便伸手摸到了额头上音乐偶像少女为她包扎的纱布,她的脸上写着:“我的额头超级痛。”
“修女……小姐,我……我很抱歉。”
说完话的那一刻,音乐偶像少女慌忙地捂住了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耳边没有响起鼓励的话语,而且本该是正常的道歉现在竟变回了先前那结结巴巴的口癖,尽管她很快就改了回去。
伊娜从床上坐起身子,看着险些因为自己而差点让别人变了一副模样的音乐偶像少女,想起了她之前说过的话。
“或许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我,才是别人的镜子吧。”
“伊娜,你是指我……”
音乐偶像少女不解的问道。
“嗯。”伊娜点点头,她的表现比平时还冷静,可是气氛也降到了冰点。
“没能达到修女长期望的是我,事实和想象总是事与愿违的也是我,你应该比我更适合当修女长心目中的自信修女吧。”
“所以是修女长对你的期望让你一直备受压力,一定是这样的吧?”
音乐偶像少女戳戳眼前这个鼓鼓囊囊的小被窝。
“不是的,修女长没有任何错,有错的只有伊娜。”
“你没有错,没关系的哦,你今天已经不是社恐修女伊娜了,和我一起出去玩吧!”音乐偶像少女从衣柜里取出一件休闲用的衣服,而且是穿上后无论如何也认不出这是伊娜的衣服。
“可……可你不是音乐偶像少女吗?”
“托你的福,这个身份已经被毁的干干净净的了,说实话人家也很厌倦被人团团包围的生活呢。”
“所以……伊娜是做了一件好事吗?”
“没错,伊娜可是做了件不得了的大好事哦。”
音乐偶像少女和伊娜都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伊娜和音乐偶像少女在坎尔斯城逛了很久很久,从商业区到饮食区,再从饮食区逛到了娱乐区,两人玩的很高兴。
“在这个世界里,大家只需要从早上九点工作到下午五点,就能赚够一天的伙食费哦。”
“哇——好棒的世界哦,比当音乐偶像少女强上不少呢。”她的眼睛激动得放光,其实加班有时候也是难免的啦。
她们路过一间能打印专属卡面的大头贴照相馆,听说只要拍一张照片就能把照片中的形象替换到卡牌上去,十分有纪念意义呢。
“卡牌,那是什么啊?”其实是伊娜小时候最爱玩的卡牌对战类游戏。
音乐偶像少女托腮思考,难道这里的居民每天都要带上一副卡牌,相见的时候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斗吗?
“我的回合,抽卡!”伊娜循声望去,看见那边的小孩正在用他们手里的卡牌对战,搞得伊娜也有点手痒痒的。
“那么,伊娜最喜欢哪种卡牌呢?”音乐偶像少女从扭蛋机里抽了一包卡牌出来,于是伊娜选了一张“死亡降临”。
“啊,不愧是伊娜选的卡牌啊,果然很强。”哪怕音乐偶像少女只是个外行人,她也能轻易读懂卡牌上写的含意。对手的防御力不仅减半,而且攻击方在自己基础的攻击力上还要加上5点,是一张即使是裸攻也能偷掉大半血条的最强神卡。
但不管卡牌的实际效用如何,输掉战斗的那方就会失去他的全部卡牌,只要还保留在自己手里,拥有特殊卡面的卡牌就会成为独一无二的收藏牌吧。
音乐偶像少女拉着伊娜钻进照相馆拍了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伊娜笑得比平时放松不少,虽然面部表情依然有些僵硬,但是这也是伊娜的特色之一吧。
“我要和你交换!”音乐偶像少女蹦跶着给伊娜看她刚洗出来的卡牌,上面果真印出了两个人的合照。
“我要用这张独一无二的治疗牌换你的‘死亡降临’哦。”
“这……这样啊,好哇。”伊娜接过了她的治疗牌,令伊娜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用这张卡牌和别人战斗哦,我会生气的。”就算音乐偶像少女再三对伊娜强调,她也不舍得用掉这张卡牌啦。
太阳下山前的最后一刻,她们在沙滩上看了日落,海风柔柔的吹过她们的头发,这里气氛很好,没有海啸,也没有鲨鱼。两个人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从太阳下山一直聊到夜幕降临,如果不是伊娜的肚子饿的咕咕响,她们估计能聊到第二天早上。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伊娜心里想着。
两人在星空的映衬下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是伊娜第二次露出了她真心的笑容。这一帧被音乐偶像少女用相机定格在镜头中。
可是刚在路上没走多久,音乐偶像少女看见经纪人带着她的保镖出现了。
“把她给我带走!”
“凭什么,你们不能这样!”
经纪人的保镖死死架住企图挣开束缚的伊娜的肩膀,另一边被戴上手铐的音乐偶像少女则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们找错人了,她不是你们要找的音乐偶像少女!”伊娜平生头一次如此激动地喊着,她知道现在她在干什么。
“你们要找的音乐偶像少女……已经不在了。”
“别用你那张垃圾味的臭嘴玷污我们的音乐偶像少女,”经纪人冷冷地笑着,“她可是音乐偶像少女,粉丝们会把她捧上神坛,她会成为明日之星,成为偶像界新一代的女王……她每天都会过得很开心的——当然,是在我的培养下。”
他貌似对自己精心打造出来的傀儡非常满意。
“你说她很开心,对吗?”
伊娜的手里握着音乐偶像少女递给她的“王牌”。
“如果你认为她会很开心,为什么你会带着保镖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要给她戴上手铐?为什么她会甘居人下地和我呆在一个垃圾堆里——别忘了,她的身上沾满了我的味道。”
伊娜的眼睛看向音乐偶像少女戴着手铐的腕部——她早就发现了,那块红色的印记不会有假。
“你……”
“她出逃了多少次,你心里比我还清楚吧?”
“……”
“喂,伊娜!”伊娜尝试唤醒音乐偶像少女的心灵,“你的名字叫伊娜,对吧?”
“算了吧,修女小姐。”
安静地在一旁听着的音乐偶像少女说话了。
“成为经纪人的傀儡也好,成为大家心中的音乐偶像少女也好,我都不在乎。毕竟,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是我。”
“你说什么?”
“感谢你为我争辩,修女小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啊,只是你的复制品……只是一个镜像。”
伊娜愣住了。
“你果然不觉得我给你的那张卡牌有些奇怪吗?”
伊娜赶紧掏出口袋里的卡牌。果然,白天的时候因为光照,音乐偶像少女的样子清晰地印在伊娜的身边,但只要移到光线昏暗的地方,伊娜的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
伊娜质问她,但她没有回答。
……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伊娜控制不住泪水向下跌落,明明才认识一天,明明才刚开始拾起信心,明明是她让自己有了踏出第一步的勇气……
音乐偶像少女帮伊娜抹掉不争气的眼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这张卡牌给你,现在应该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那是一张伊娜从未见过的卡牌,上面的信息全是空白的。
“让我变成这张卡牌的一部分吧,这样就可以永远陪在伊娜的身边了哦。”
失去卡牌的音乐偶像少女的身体渐渐透明,不用多久便会完全消失。
“伊娜?”
“不……不要……为什么……”
“比起成为音乐偶像少女,我更喜欢做我自己呢。”
伊娜只是接过卡牌,看着它说不出话来。
手心握着的卡牌残留着音乐偶像少女的温度,她要对伊娜做出最后的告别。
“要努力成为和修女长一样的自信修女哦。”
伊娜刚想上前,她却化作无数颗微光消散了,空白的卡牌也显现出了内容。
经纪人一言不发,大概是对刚才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吧,最后只是拍了拍伊娜的肩膀,向后走去……
只留下伊娜一个人在原地。
鼓励的话仍在她的耳边回荡,就像伊娜仍然觉得音乐偶像少女还在一样,在那次修女长和伊娜告别之后,她说不定也正藏在某个地方悄悄地看着自己呢。
伊娜伸开拳头,那张卡面上的图案似乎在哪见过,当她放在灯光下时,隐约看见她的镜像站在背后为伊娜做出打气的动作。
“闪耀的映射”
“一定会成为像修女长一样的自信修女的!”卡牌底下的小字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