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莉特的情书
第一章:机械心的裂痕
自动手记人偶薇尔莉特·伊芙加登站在莱顿公馆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触冰冷的玻璃。窗外是深秋的梧桐,金黄的叶片在风中簌簌飘落,像一封封未拆的信。她的银色长发被风扬起,露出脖颈处淡蓝色的机械义肢——那是四年前战争留下的痕迹,也是她与少校基尔伯特·布甘比利亚诀别时,唯一的“纪念品”。
“薇尔莉特小姐,这是今日的委托。”同事嘉德丽雅抱着一叠信纸走进来,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自从基尔伯特少校“失踪”后,薇尔莉特成了C·H邮政公司最沉默的人偶。她能写出世界上最动人的情书,却从未为自己留下只言片语。
委托来自一位名叫艾瑞克的少年,他想给病重的母亲写一封信。薇尔莉特接过信纸,机械手指在纸面划过,墨水瓶中的钢笔自动悬浮到她手中。她的眼神空洞如湖面,只有在书写时,瞳孔里才会映出文字的微光。
“‘妈妈,您说过樱花盛开时要带我去京都……’”她低声念着,笔尖在纸上流畅游走。突然,窗外的风卷着一片梧桐叶贴在玻璃上,像一只颤抖的手。薇尔莉特的动作猛地顿住——那片叶子的纹路,让她想起基尔伯特少校最后一次抚摸她脸颊时,掌心的细纹。
“薇尔莉特小姐?”嘉德丽雅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她垂下眼帘,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信纸的末尾,一滴墨水晕开,像一滴无声的泪。
第二章:图书馆的相遇
三天后,薇尔莉特为了核实艾瑞克母亲的故乡信息,来到了莱顿市立图书馆。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她穿着邮政公司的深蓝色制服,银发束成低马尾,机械手臂在书架间穿梭时,金属关节与木质书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请问,您在找关于京都的资料吗?”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薇尔莉特转身,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男人穿着米色风衣,袖口沾着些许颜料,胸前别着一枚银质钢笔徽章——那是莱顿美术学院的标志。他的笑容像冬日暖阳,让她想起基尔伯特少校常说的话:“薇尔莉特,你要学会‘温暖’。”
“是的。”她的声音平稳无波,“我需要明治时期京都的樱花品种记录。”
男人弯腰从最高层取下一本泛黄的画册:“《古都植物考》,里面有大正年间的手绘樱花图。我叫里昂,是美术学院的油画教师。”
薇尔莉特接过画册时,机械手指不慎碰到了他的手背。里昂微微一怔,却没有缩回手,反而轻声问:“你的手臂……是战争时受的伤吗?”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四年来,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触碰她的“残缺”。
“是。”她别过头,翻开画册。
里昂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边,指着一幅《染井吉野》的插画说:“这种樱花在京都的哲学之道最多。花瓣是淡粉色的,像少女的脸颊。”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我母亲以前说,樱花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如果两个人在樱花树下分别,只要跑快点,或许能追上飘落的花瓣,也能追上……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
薇尔莉特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基尔伯特少校最后消失在战场硝烟中时,她没能说出口的“我爱你”。
“谢谢您的帮助。”她合上画册,转身欲走。
“等等!”里昂叫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素描纸,“这是我昨天在河边画的梧桐叶,送给您。”纸上的叶子脉络清晰,边缘泛着暖橙色的光影,像被阳光吻过。
薇尔莉特接过画纸,机械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的纹路。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除了委托信之外的“礼物”。
“我叫薇尔莉特·伊芙加登,C·H邮政公司自动手记人偶。”她报上名字时,声音里第一次有了细微的起伏。
第三章:樱花信笺
艾瑞克的委托完成后,薇尔莉特开始频繁出入图书馆。有时是为了查证历史文献,有时只是坐在里昂常坐的靠窗位置,看他对着画板一画就是一下午。他画的总是风景——飘落的樱花、雨后的街道、黄昏的港口,但从不见人物。
“为什么不画人?”一天,薇尔莉特忍不住问。
里昂的画笔停在画布上,颜料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泽。“因为人心太复杂了。”他苦笑,“我母亲是战地护士,战争结束后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她总说,人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眼泪,画出来会让看画的人难过。”
薇尔莉特想起自己曾经的“任务”——作为武器,冰冷的齿轮在胸腔中咔嗒转动,薇尔莉特的指尖拂过泛着寒光的枪管🔫。她曾是帝国最锋利的剑,每一次扣动扳机都精准得如同死神的注脚。那些被火药熏黑的记忆里,樱花在弹雨中簌簌飘落🌸,而她猩红的眼瞳从未映出半分怜悯。 直到那枚银质胸针坠入掌心——刻着「爱」字的金属棱角硌得她指节发白💔。机械臂在颤抖,曾经用来拆解炸弹的指尖,此刻正笨拙地抚摸着战地医院窗外新生的嫩芽🌱。当硝烟散尽,她终于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原来钢铁的温度,会被眼泪焐热。」 如今她的枪膛里填满了信笺,每一发都载着未说出口的思念飞向远方✉️。锈蚀的弹壳在夕阳下闪着温柔的光,仿佛在诉说: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毁灭,而是学会拥抱这个曾被自己刺穿的世界。
薇尔莉特站在初雪覆盖的站台,银蓝色的发丝在风中轻颤如蝶翼🦋。她曾是战场上最锋利的刀,如今却用那双曾扣动扳机的手,温柔地抚平信笺上的褶皱。墨水瓶里的星光随着笔尖流淌,将委托人的思念织成温暖的诗篇✨。当夕阳为她镀上金边时,她总会轻触胸前的蓝宝石胸针——那是少佐留给她最后的礼物,也是她学会"爱"的起点💎。 雨夜里,她撑着透明伞走过石板路,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成珠帘🌧️。橱窗里的机械人偶摆动着发条,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僵硬的关节。但现在,她的眼眸里有了涟漪,会为离别信落泪,为重逢信微笑。当第一缕春风拂过窗台,她写下"愿你的世界永远有光",钢笔尖在纸上开出一朵无声的花🌸。那些曾被战火撕碎的温柔,正通过她的指尖,重新缝进这个需要治愈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