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莉特的情书
第一章:自动手记人偶的新任务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C·H邮政公司首席自动手记人偶。”她站在玄关的全身镜前,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身份。镜中的少女穿着深灰与白色相间的制服,金发如瀑垂落肩头,翡翠色的眼眸像被打磨过的宝石,却映不出任何情绪。
三年前,她还是战场上最锋利的“武器”,手中的枪是唯一的语言。战争结束后,少佐吉尔伯特·布甘比利亚在她生命中留下最后一句话:“你要去爱,薇尔莉特。”
如今,她成了替人传递心意的人偶。
“薇尔莉特,有新委托。”社长霍金斯推开门,将一个烫金信封递过来,“客户指定要你去。”
信封上印着“莱茵哈特伯爵府”的纹章。薇尔莉特接过信,指尖触到纸张的温度,忽然想起少佐曾用这样的信纸给她写过信——尽管她从未收到过。
“地点:郊外雪松林别墅。任务:为伯爵千金艾格尼丝·莱茵哈特代写情书。”她机械地念出内容,翡翠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情书’是什么?”
霍金斯叼着雪茄笑了:“就是把‘喜欢’这种感情写在纸上。你不是一直在学‘感情’吗?这可是绝佳的实践。”
薇尔莉特点头,将信封塞进公文包。她的工具箱里有钢笔、墨水、信纸,还有一本《情感词典》——这是她三年来记录“人类情绪”的手册,扉页上贴着少佐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穿着军装,笑容温柔。
“目标:理解‘喜欢’。”她对着镜子敬礼,像执行军令般严肃。
第二章:雪松林里的秘密
莱茵哈特伯爵府坐落在雪山深处,马车穿过覆雪的松林时,薇尔莉特看见窗外的雪片像撕碎的信纸,纷纷扬扬落在枝头。
别墅的管家将她领进客厅,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得墙上的油画明明灭灭。艾格尼丝·莱茵哈特从沙发上起身,她穿着白色蕾丝裙,金色卷发上别着珍珠发夹,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你就是自动手记人偶?”艾格尼丝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紧张,“我想写一封信……给一个人。”
“请告知收信人姓名、关系,以及您想传递的情感。”薇尔莉特翻开笔记本,钢笔悬在纸上。
艾格尼丝的手指绞着裙摆,脸颊泛起红晕:“他叫里昂,是……是父亲的护卫骑士。我们在三个月前的舞会上认识的。”
“情感类型:爱慕。”薇尔莉特在笔记本上写下,“请具体描述您的感受。例如,‘看到他时心跳加速’‘想起他会微笑’。”
艾格尼丝突然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可父亲说,骑士和平民的女儿不能在一起……里昂下个月就要调往边境了,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薇尔莉特停下笔。她想起少佐临终前的眼神,想起他说“爱”时颤抖的声音。那时她不懂,只觉得胸口像被枪击中般疼痛。
“‘喜欢’是……即使知道会分开,也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吗?”她轻声问,翡翠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迷茫。
艾格尼丝愣住了,随即苦笑:“是啊。就像雪会融化,但冬天的雪,至少要落在他的掌心一次。”
那天下午,薇尔莉特坐在窗边,听艾格尼丝讲述她和里昂的故事:他在舞会上替她捡起掉落的发夹,在花园里为她折下第一枝春天的玫瑰,在暴雨夜背着生病的她跑向医务室……
“他的手很粗糙,都是练剑的茧子,”艾格尼丝的声音带着笑意,“但他牵我的时候,很轻很温柔。”
薇尔莉特的笔尖悬在纸上,突然无法落下。她想起少佐的手——那双手曾抚摸过她的脸颊,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污,也曾在战场上握剑保护她。那时她以为,那是“命令”和“服从”,可现在,艾格尼丝的话像钥匙,打开了她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
“薇尔莉特小姐?”艾格尼丝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在思考如何更准确地传递您的情感。”她迅速回过神,在信纸上写下第一句:“当雪落在松枝上时,我总会想起你为我折玫瑰的那天。”
第三章:未寄出的信
接下来的三天,薇尔莉特每天都去别墅。艾格尼丝的故事越来越具体:里昂喜欢喝黑咖啡,讨厌吃青椒,睡觉时会说梦话,梦想是成为守护国家的骑士。
“他说过,等战争彻底结束,就去乡下买一块地,种满玫瑰。”艾格尼丝坐在壁炉边,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他还说……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玫瑰花开。”
薇尔莉特的笔记本上画满了玫瑰的草图——这是她从百科全书上查来的。她开始理解“喜欢”是具体的:是记住对方的喜好,是看到某样东西时第一个想起他,是即使知道未来遥远,也忍不住规划和他有关的细节。
“信写完了吗?”第四天清晨,艾格尼丝红着眼眶问。
薇尔莉特将信纸递给她。信上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素的句子:“里昂,雪松林的玫瑰还没开,但我已经开始等春天了。如果你愿意,等你从边境回来,我们一起去乡下种玫瑰好不好?——艾格尼丝。”
艾格尼丝颤抖着读完信,眼泪落在纸上,晕开墨迹。“谢谢你,薇尔莉特小姐。”她将信折成方胜形,塞进信封,“请帮我把信交给里昂……他今天下午会经过雪松林哨所。”
薇尔莉特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纸张里包裹的重量——那是一个银质的十字架吊坠,艾格尼丝说,这是里昂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我会确保信送到他手中。”她收起信封,转身走向玄关。
雪又下大了。薇尔莉特踩着积雪走向哨所,靴子陷进雪里,发出咯吱的声响。她想起艾格尼丝的话:“雪会融化,但至少要落在他的掌心一次。”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时,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士策马而来,雪片落在他的盔甲上,瞬间融化。
“请问,你见过艾格尼丝小姐吗?”骑士勒住缰绳,头盔下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和艾格尼丝描述的一模一样。
薇尔莉特愣住了:“您是里昂骑士?”
骑士点头,眼神焦急:“伯爵把艾格尼丝小姐关起来了!他说要让她嫁给邻国的王子……我必须带她走!”
薇尔莉特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少佐曾为了保护她,违抗上级命令;想起他最后躺在她怀里,血染红了她的制服,说“活下去,薇尔莉特,自由地活下去”。
“艾格尼丝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她将信封递过去,指尖的十字架吊坠微微发烫。
里昂拆开信封,看到信纸上的泪痕和那句“一起去乡下种玫瑰”,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翻身下马,突然跪在薇尔莉特面前:“求你,帮我救她!伯爵的人很快会来抓她,我需要时间带她走!”
薇尔莉特看着他颤抖的手,想起艾格尼丝说“他牵我的时候很轻很温柔”。她想起少佐说的“爱”——不是占有,而是牺牲和守护。
“我会拖住追兵。”她拔出工具箱里的折叠刀——这是霍金斯给她防身用的,“您现在去别墅,从后门的密道带她走。密道在壁炉的第三块砖后面。”
里昂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密道?”
“艾格尼丝小姐在描述别墅布局时提到过。”薇尔莉特的声音很平静,“快走,骑士先生。这是‘委托’之外的请求,但我接受。”
第四章:雪地里的告白
里昂策马离开后,薇尔莉特站在雪松林里,握紧了折叠刀。她想起三年前的战场,硝烟弥漫,枪声震耳欲聋。那时她是杀人的武器,而现在,她要保护一份“喜欢”。
伯爵的追兵很快来了。五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骑着马,手持长剑,在雪地里划出深深的痕迹。
“拦住她!别让她通风报信!”为首的男人喊道。
薇尔莉特侧身躲过挥来的剑,雪地太滑,她摔倒在地,膝盖磕在石头上,渗出血迹。但她没有退缩——就像当年少佐保护她那样,她要保护艾格尼丝和里昂的“喜欢”。
她用折叠刀割断了其中一人的马绳,趁乱躲进松树林。雪花落在她的伤口上,刺骨的疼,但她想起艾格尼丝的眼泪,想起里昂读信时颤抖的手,想起少佐说“你要去爱”。
原来,“爱”不是抽象的词语,是具体的行动:是替人传递心意的钢笔,是雪地里的守护,是即使疼痛也不放手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追兵终于被甩开。薇尔莉特靠在松树上,大口喘气,翡翠色的眼眸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她拿出《情感词典》,在“爱”的词条下写下:“爱是让对方自由,是为了守护而战斗,是即使分离,也相信会再相见。”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里昂抱着艾格尼丝策马而来,艾格尼丝的白色裙摆上沾着雪,脸上却带着笑容。
“薇尔莉特小姐!”艾格尼丝朝她挥手,“谢谢你!”
里昂勒住马,翻身下马,将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艾格尼丝让我交给你的。”
薇尔莉特接过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送给正在学‘爱’的人偶小姐。”
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是艾格尼丝和里昂的合影。照片背面,艾格尼丝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爱不是记住,是经历。就像雪会融化,但春天总会来。”
薇尔莉特将照片贴在《情感词典》的最后一页,紧挨着少佐的照片。她抬起头,看见艾格尼丝和里昂的马车消失在雪松林的尽头,像两朵相拥的玫瑰,驶向春天。
雪停了,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像白昼。薇尔莉特站在松树下,第一次对着天空露出微笑——那是一个很轻、很温柔的笑容,像少佐曾经的笑容。
“少佐,”她轻声说,指尖抚摸着照片里他的脸,“我好像……开始明白‘爱’了。”
风穿过松林,带来远处村庄的钟声。薇尔莉特合上笔记本,转身走向马车。她的工具箱里,钢笔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仿佛在期待下一次传递心意的旅程。
而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那是少佐种下的种子,经历了战争的寒冬,终于在这个雪夜,开出了第一朵紫罗兰。
尾声:永恒的信
三年后,薇尔莉特收到一封来自乡下的信。信封上印着玫瑰花纹,里面是艾格尼丝和里昂的结婚照,照片背面写着:“我们的玫瑰园开花了,等你来做客。”
薇尔莉特将照片贴在《情感词典》的封面上,然后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记:
“今天,我理解了‘永恒’。不是永不分离,而是即使相隔千里,心意也能通过书信传递;是即使时间流逝,爱过的记忆也会像雪地里的脚印,永远留在心里。
少佐,谢谢你教会我爱。现在,我也能替别人写出‘永恒’的信了。
——薇尔莉特·伊芙加登”
窗外的阳光洒在信纸上,字迹清晰而温暖。自动手记人偶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她终于明白,所谓“爱”,就是用一生去书写一封永不寄出,却永远铭记的情书。
(全文完)
注:本文以原作设定为基础,聚焦薇尔莉特从“人偶”到“理解爱”的成长,通过代写情书的任务,串联起战争创伤、情感救赎与人性觉醒的主题。少佐的存在作为暗线贯穿始终,最终与薇尔莉特的自我和解形成呼应,诠释“爱”的本质——不是占有,而是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