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带着那个印着小猫的包装，回到换装区。
隔间的门帘紧闭着，隐约能听见里面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夹杂着几声气鼓鼓的小声嘟囔，大概是在抱怨吧。
“九条小姐，我回来了。”惠隔着门帘轻轻说到。
门帘“唰”地被拉开。
她已经换回了原先的裙装，银发随意的披在肩头，看见惠手里的小包装后耳朵又悄悄红了。
“找、找到了？”她别过脸，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嗯。”惠把包装递过去，视线自觉的飘向天花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九条凛他只能想起那个紫色的团子在蘑菇蹲...
门帘再次合上，里面传来拆包装的细微声响，然后是九条凛带着点不确定的声音：“…这样？”
惠回头，九条凛已经重新换上了那件深紫色晚礼服，只是领口处明显服帖了许多。
她站在隔间门口，眼睛里带着点“这样就没问题了吧”的困惑。
“没问题。”惠举起相机，“这边来吧，光线正好。”
九条凛乖乖走到他指定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在小腹前。
惠透过取景器看过去，不得在心里赞叹虽然九条小姐人有些呆，但是真的建模太棒了。
“换个姿势，稍微放松点，不要太紧绷。”
九条凛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放松”这个词。
下一秒，她抬起一条腿，脚尖点地，双手做出握剑的姿势。
“…这是《魔剑少女》里主人公的普通攻击起手式？”
惠嘴角抽了抽，这个游戏很火，cos的人很多，所以他了解过。
但是你cos的这个角色不是魔剑少女里的啊大小姐...
九条凛的动作僵住了：“不对吗？”
“缇莉安是法师，主要靠魔法攻击。”惠拿起相机示意，“试试抬起手，想象施展魔法的动作？”
九条凛依言抬起手，指尖微微蜷起，眼神专注的盯着手指。
礼服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颇有了几分月下歌姬缇莉安那优雅高贵的感觉。
惠按下快门，连拍了几张。
九条凛突然“啊”了一声，身子猛地往前倾，她在换动作时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
惠眼疾手快的一手提相机一手伸手扶住她的腰，才没让她直接摔成史莱姆。
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柔软，比上次挽着他手臂时更清晰，惠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小心点。”确定九条凛稳住了身子，他松开手。
九条凛站稳后小声道歉：“抱歉，裙子太长了。”
她顿了顿，抬头询问道：“那就先停一下吧，可以看看到现在拍的图吗？”
“啊，可以的。”
将相机递过去，对方小心翼翼的拿着相机浏览起来。
惠集中十二分的精神，做好随时抓住相机的准备。他十分担心九条凛不小心一个手滑会把相机摔落。
看了一会，九条凛缓缓开口：“还不错。”
“主要是九条小姐你上镜，怎么拍都好看。”惠也进行了商业互夸。
但这话一出，九条凛的脸颊“腾”地红了。
她猛地别过脸，快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银灰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泛红的耳尖。
“…啰、啰嗦。”她的声音闷闷的，却没带多少怒气。
...啊，果然是第一次拍摄。一般来说摄影师和coser都会有程序上的互夸的。惠也是顺口就夸出来了，但九条凛小姐貌似没什么防御力。
惠看着她的背影，悄悄举起相机，对着窗边那个有点别扭的背影按下快门。
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肩线，比刻意摆的姿势更生动。
“拍、拍什么了？”九条凛听见快门声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他的镜头，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
“没什么，”惠收起相机，笑得有点心虚，“感觉这个角度很好看。”
九条凛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走上前：“我要看。”
惠愣了一下，把相机递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翻看着照片，眉头微蹙，似乎在担心惠拍了她的丑照。
翻到她别扭站在窗边的背影照时，她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点弧度，但转瞬消逝。
“…还、还行，不难看。”她把相机还给他，语气硬邦邦的，“再拍一些吧。”
偶尔九条凛会因为紧张不知道摆什么动作，或是在惠说“笑一笑”时挤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惠一边指导，一边抓拍这些笨拙的瞬间，相机里的照片渐渐多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惠检查着相机里拍摄的照片，感到很可惜。
她要拍的是私人照，如果能在ins上发布一定能吸引不少人点进来浏览的。
“差不多了，九条小姐。”他抬头时，正对上九条凛望过来的目光。
她站在窗台下的逆光里，轻声问：“结束了？”
“嗯，效果很好。”惠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照片修好后我发给你，加上联系方式吧。”
九条凛愣了一下，从手包里拿出手机。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我走了。”九条凛把手机塞回包里，将服装换回常服后转身想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下次……如果你还需要模特的话，我……”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给我发消息。”
说完，她不等惠回应，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在走廊尽头一闪就没了影。
惠看着手机里那个新添加的联系人，头像是一只紫粉色的镂空蝴蝶，备注是“九条凛”。又看了看相机里的照片，惠突然觉得，今天这场混乱的漫展，好像也不算太糟——
才怪！
专心给九条拍摄，现在这个时间都下午了！
来了那么久居然一组能蹭点热度发在ins上吸粉的图都没拍到！那他今天是为了什么来这里啊？！
不行，果然，为了热度，这个时候还是要去找佐藤桃啊...虽然那个家伙性格是那样糟糕，并且一开始知道coser爱慧桃子就是佐藤桃的时候他是拒绝的...
但谁叫她最近是真的火呢...拍她的cos发布ins的话，一定能吸到不少流量！
桃子~我又又又又来找你了~
收拾好相机包，惠急匆匆的继续寻找佐藤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