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
珈百莉脸上出现诧异和疑惑。
刚发生的一切，战斗和堕落的画面映入她的眼帘。
头顶的光环逐渐淡了下去，爬满左手的暗影也缩回了戒指，无影无踪。
此时，就连房间暗影也不知去往何处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华丽温馨的餐厅。
“伊莎贝菈大人？”
珈百莉抱住伊莎贝菈的身体，抚摸着她的头发，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势。
她恍惚之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心脏沉重地跳动了一下。
“伊莎贝菈…大人……”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珈百莉明白了过来。
伊莎贝菈觉醒了邪神的力量，如果不是利娅和缇娜的话，她就会在这里彻底转变为邪神的使徒，邪神甚至不需要抹除记忆就能在她的思维中强行加入【无法反抗】的概念，让她失去反抗的理由。
她差点就在这里“玩脱了”。
可珈百莉的内心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利娅，发生了什么？”
安抚着熟睡过去的伊莎贝菈，珈百莉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没有转移视线，轻轻抚摸着伊莎贝菈的头。
“邪神暂时觉醒了过去的力量，她需要休息一下。”
“邪神……”珈百莉自言自语，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闪过。
“是呢，如果让邪神苏醒过来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很危险吧。”
“那你是谁？”
“在下只是碰巧追随邪神大人罢了。”利娅微微颔首。
珈百莉沉默良久。
珈百莉把伊莎贝菈轻轻抱了起来，走出餐厅之前她回头对利娅说道：
“把缇娜送回她的房间，女仆工作照常进行，菜谱，根据我指示的来就好。”
“是的，珈百莉大人。”利娅鞠了一躬。
说罢珈百莉抱着伊莎贝菈朝着卧室走去。
把她安置在了床上后，珈百莉找了一个椅子坐在她的身边，就这样看着躺在床上的伊莎贝菈。
透过纱帘的阳光透射在珈百莉的眼眉，一滴晶莹划过脸颊，掉在她的手背上。
让伊莎贝菈昏过去根本不在她计划的一环。
伊莎贝菈说过“我不想演戏”。
她听见了，却……
后来，在王座前，伊莎贝菈说过了她的担忧，担心珈百莉会恢复记忆，从而反抗她。
而珈百莉也只是简单糊弄了过去。
战斗过后，伊莎贝菈在浴室里再一次发出提问……询问她恢复了多少记忆？
伊莎贝菈的内心一直担心着恢复了记忆的珈百莉，会背叛她，却又期待着，恢复记忆的珈百莉会爱上她。
可这些天来数次的挑逗，还是击溃了她的底线。
现在，我甚至还在利用魔王的感情演戏给缇娜去看？
……这并不是对魔王的尊重，只是对感情的把玩。
伊莎贝菈一定是陷入了绝望，就像那场战斗，陷入劣势时的绝望一样。
“明明只是个游戏角色……”
珈百莉说出了一句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话。
说完这句话，她甚至想要掐住自己的喉咙。
她甚至开始觉得，如果今天没有利娅的帮助，被变成了邪神的使徒也不过是她自作自受罢了，这种恐怖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是，为什么？”
她发现，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在意伊莎贝菈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和缇娜离开这里。
去教会，然后挑起一场战争，打败魔王呢？
可她没这么做，而且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过这是成立的。
甚至觉得很讨厌。
“难道我真的喜欢她？”
珈百莉摇了摇头。
不会，不可能…是吗？
我会对她有那么一点的好感，仅仅是因为受到操控后大脑给我留下来的回忆吗？
恍惚之间，珈百莉的思绪回到了久远的八年前。
实际上和魔王战斗的画面她是记不得了。
伊莎贝菈对她的惩罚，却记忆犹新。
刚开始，伊莎贝菈会把她绑在地下室里亲自拷问。
黑暗的空间中，她只有一张嘴巴可以动。
伊莎贝菈会用各种魔法惩罚她的身体。
她憎恨这个差点就破坏了王国，甚至是杀死了她的人类。
当时，珈百莉最大的优点，就是意志力了。
她的身体素质也很强，无论是多么折磨的痛苦，都可以忍耐下来。
那时的魔王还无法夺走她的力量。
但是不出几天，魔王就想到了一个让珈百莉自己交出力量的办法。
让珈百莉臣服。
那是无数条漆黑的锁链连接着的十字架上，她的双手双脚，腰肢和双腿都被锁在上面，她的眼睛被蒙上，只有一个可以用来呼吸的嘴巴。
“向我道歉。”
伊莎贝菈捏着她的下巴说道，她坚持自己来拷问而不让任何魔族进入那座高塔。
“怎么，可能，呵……”
十字架并不是为了惩罚她，实际上，在被送到这里来时，她甚至以为会面临更加折磨的痛苦。
这高塔，是为了抹除她记忆的“刑场”。
那是一种奇怪的剥离感，就像是身体和思维正在被洗礼，随后归于混沌。
严格来说，和所谓的痛苦并没有共同点。
伴随着洗礼，伊莎贝菈问了她许多让她臣服的问题。
“你是谁？”
“我…啊啊啊……我是…”
想不起来，只能发出似乎在反抗的声音，并且在思考为什么要反抗。
“你并不属于人类，而是属于魔族。”
还没来得及拒绝，无数锁链上传来的黑暗力量，搅动她的思维，让她的思绪变得混乱。
“我，属于，魔族？我……”
就像是对机器人的一问一答，输入着僵硬的指令。
那段时光持续了非常久，一周，或许是一个月，很有可能是半年。
魔王每天都会来找她，控制她，一点点地封锁她的记忆，让她臣服。
这期间，珈百莉也只见到魔王一人。
魔王发自内心忌惮任何一位下属，珈百莉的事情，她没有交给任何人。
只要反抗的话，就会受到洗礼，记忆也会被冲散，最后还是会在无法忍耐的情况下接受魔王。
珈百莉已经几乎失去了记忆，用本能说出自己回答了无数次的话。
“你所供奉的王是谁？”
“您，伊…莎贝菈…大人。”
“听好了，以后你再也无法反抗我，你将会成为我的随从，我的女仆，从今往后只准效忠于我一人，明白了吗？”
“是…的，伊莎贝菈…大人……”
“你没有过去的身世，只是效忠于我的玩具，明白了吗？”
她被捏着下巴，身上的锁链也被解开。
她穿上了女仆装，完全遵从着魔王赋予给她的“指令”，成为了眼里只有魔王大人一人的女仆。
……
每次回想过去，珈百莉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可是，可是……
还是讨厌不起来她呢？
我已经堕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