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树梢染成枫糖色时，李可可挑开了一丛荆棘。三顶迷彩帐篷歪斜在林间空地，帆布上积着层半透明的蛇蜕，风一吹就发出沙锤般的声响。
"比我们的狗窝强。"时一割开帐篷锁链，霉味涌出的瞬间又冻住飞散的孢子。
时雨踢开滚到脚边的头骨，那骷髅的下颌骨还挂着加拿大航空的领带夹。她掀开工具箱时，李可可瞬间削断蛇头蛇身还在工具箱里扭成S的形状，"看来有人给我们留了欢迎礼。"
时一从武器箱拽出复合弓，弓弦嗡鸣惊飞满帐尘埃。她屈指弹了下60磅的弓臂，冰晶顺着碳纤维蔓延："这个比斧头适合淑女。"
"淑女该先看看有没有陷阱。"李可可用刀鞘掀翻床垫，泛黄的情侣照飘落在地——照片上的男人戴着她们这趟航班的空乘胸牌。
时雨掂了掂钢柄现代斧，重量让受伤手掌刺痛："比求生斧长二十公分。"她挥斧劈开生锈的铁板，爆出的火星照亮帐篷内壁密密麻麻的十字架和血字，全是俄语写的"不要（血渍）快跑！"
李可可的刀穗拂过武器架："二十发猎箭，1把鱼叉。"她突然用刀尖挑起捆发黑的日记本，"2001年6月，准备接受治疗。"
"这发卡眼熟吗？"时一用箭镞挑起枚蓝水晶蝴蝶发夹，和时雨行李箱里那枚一模一样，"看来上批游客也喜欢机场免税店。"
暮色漫进帐篷时，时雨正往新斧柄缠绝缘胶带。李可可劈开角落的冰柜，腐臭味中滚出十几个标着生物危害标志的试管，液体早已干涸。
"该走了。"时一将箭囊甩上肩头，冰晶在箭羽上镶出防滑纹，"除非你想用毒蛇当晚餐。"
返程路上，时雨的新斧头劈荆效率提升了三倍。李可可走在最后，唐刀不时扫过路边的树皮——深浅不一的刀痕组成箭头符号，指引着她们来时的路。
"看这个。"时一突然射落树梢的蜂窝，冰箭将蜂群冻成琥珀球，"晚饭甜点。"
庇护所出现在月光下时，时雨发现门帘上系着条陌生布条。李可可的刀尖挑起布条，上面用血画着飞机简笔画，血迹新鲜得还未凝固。
"客房服务单。"时一把冰箭搭上弓弦，箭镞映出她冷笑的虎牙，"看来有粉丝追星。"
"今晚我守夜..." （李可可）
"轮班表在这。"时一用冰箭在帐篷顶画出三个歪扭的小人，举弓的小人头顶还画着天使光环，"伤员优先睡觉。"
后半夜的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时雨数着妹妹的呼吸声，掌心的新茧摩擦斧柄发出沙沙声。李可可在门外转刀的声音时远时近，直到暴雨淹没所有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