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星的星砂在暮色里泛着暖光,林野跟着沈砚走到一片凹陷的谷地前,才看清那藏在星砂下的时光沙漏——它比想象中更精巧,琉璃质地的瓶身里装着流转的金砂,瓶口缠绕着淡蓝色的星轨光带,像给沙漏系了条发光的丝带。
“月眠说,只有织者的力量能唤醒沙漏,取出里面的时光沙。”沈砚站在林野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沙漏外层的光带,光带立刻泛起细碎的涟漪,“但要小心,沙漏会映出你最想留住的瞬间,别被幻象困住。”
林野点头,深吸一口气后,将带着织羽光纹的手覆在沙漏上。指尖刚触到琉璃瓶身,暖金色的光就从沙漏里漫出来,裹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周围的星砂开始旋转,化作一间熟悉的图书馆阅览室。
书架上的书还是她穿越前常翻的那些,窗台上的绿萝垂着新抽的嫩芽,连阳光透过玻璃的角度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林野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少年时的自己正趴在桌上,笔尖在笔记本上画着和古籍里相似的银纹羽毛,嘴角还带着没藏好的笑。
“原来你小时候就对织羽有感应了。”沈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野回头,看见她正站在书架旁,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星轨画册,画册上的批注和自己后来写的字迹竟有几分相似,“你画的羽毛,和我师父笔记里的图案几乎一样。”
林野刚要说话,阅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冷风灌进来——暖光瞬间消散,星砂重新聚拢,这次的幻象却变成了鸣光城的密道。她看见自己被沈砚推进石门,而沈砚转身时,肩甲被敌人的剑划开,鲜血滴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沈砚!”林野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拉住。她回头,看见真实的沈砚正站在自己身边,眼底满是担忧:“是幻象,别慌。”
可幻象里的画面还在继续——沈砚独自对抗三个鹰纹面罩的人,断剑的剑柄在她掌心硌出红痕,却始终没后退半步。林野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突然想起在永夜之海时,沈砚也是这样挡在她身前,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还笑着说“我没事”。
“你总是把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林野的声音有些发哑,织羽光纹在她手腕上亮起来,“连受伤了都不告诉我。”
沈砚愣了愣,伸手轻轻擦去林野眼角的泪:“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她顿了顿,声音放得很柔,“但以后不会了,疼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话音刚落,幻象里的沈砚突然转身,朝着她们的方向看来——那双眼眸里的坚定,和真实的沈砚一模一样。紧接着,暖金色的光再次从沙漏里漫出来,幻象彻底消散,沙漏的瓶口缓缓打开,细小的时光沙像金色的细雨,落在林野摊开的手心里。
“成功了!”林野惊喜地抬头,却发现沈砚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手腕上,星核织线的光芒比刚才暗了些,“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帮我对抗幻象消耗了力量?”
“没事,只是一点小消耗。”沈砚想笑,却没藏住眼底的疲惫。林野没等她说完,就拉过她的手,将掌心的时光沙轻轻覆在她的星核织线上——时光沙触到光纹的瞬间,淡金色的光顺着织线漫开,沈砚手腕上的光纹立刻亮了起来。
“时光沙能修复星核力量,月眠说过的。”林野看着沈砚眼底的惊讶,忍不住笑了,“以后我们的力量要一起用,你的伤,我也能帮你治好。”
沈砚看着掌心的时光沙,又看了看身边的林野,忽然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星砂在她们脚下泛着暖光,沙漏的光带缠绕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织羽与星核的光纹同步闪烁,像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星星。
“林野,”沈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星砂的暖意,“有你在,好像再难的事都变得简单了。”
林野靠在沈砚怀里,能感觉到她平稳的心跳,也能感觉到时光沙在掌心缓缓流动。她抬头,看见远处的星轨正缓缓展开,像一条通往未来的光带——而她们的手,从始至终都紧紧握在一起,没有松开过。
等她们收好时光沙准备离开时,谷地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沈砚皱眉,将林野护到身后,星刃重新出鞘:“好像有东西过来了,可能是被时光沙的力量吸引来的蚀影余孽。”
林野点头,手腕上的织羽光纹瞬间亮起,与沈砚的星核织线紧紧缠在一起。暖金色的时光沙在她们指尖流转,与星芒交织成一道光盾——无论接下来遇到什么,她们都知道,这次不用再独自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