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功了!”希雅看着培养槽中那散发着令人心悸神威的庞然大物,激动地捂住了嘴。
芙宁娜也微微松了口气,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显然这番操作对她而言也并非毫无消耗,虽然不多,但这确实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个消耗最大的一次了。她撤去神力,培养槽的强化壁障缓缓打开。
赫克托——不,现在或许该称之为 炎狱龙神·赫克托——缓缓低下头,那对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龙瞳注视着芙宁娜,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感激。它用低沉而恢弘,仿佛地脉咆哮般的声音说道:
“感谢您,吾主。是您指引我寻回了血脉的荣耀,踏入了神的领域。赫克托·拉格纳罗斯之裔,在此以龙魂起誓,吾之生命与忠诚,永归于您!”
这一次的臣服,不再是出于对力量的恐惧,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认可与追随。
芙宁娜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了这份誓言:“很好,记住你今日的誓言。现在,收敛你的神威,我们该回去了。‘镜月居’可经不起你现在的气息冲击。”
赫克托依言,努力收敛起周身澎湃的神力与龙威,体型也缓缓缩小,虽然依旧比之前庞大不少,但总算能控制在适合居住的范围内。它跟在芙宁娜和希雅身后走出实验室,每一步都带着沉稳如山、炽烈如渊的气势,与以往那个暴躁易怒的熔岩地煌龙判若两龙。
当芙宁娜带着成功晋升为龙神的赫克托返回“镜月居”时,战争议会的高层早已通过监控系统得知了一切。维克多议长亲自发来通讯,语气比以往更加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
“芙宁娜女士……不,请允许我代表亵渎圣迹谷,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您不仅为我们化解了危机,更……创造了一位神明!这简直是……神迹!”
一位由他们“亲眼见证”并间接“参与”诞生的神明,其意义对渎神之地而言,不亚于找到了一条对抗正统神系的全新道路——以机械降神之名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神明。如果成功,不仅可以消除大部分来自正统神教的威胁,也可以去解决那个叛徒——奴役了山脉之主的那位渎神者。他借助这边的资源与技术,成功之后直接就开始了反咬。
亵渎圣迹谷,战争议会战略回廊。
与之前战云密布时的凝重不同,此刻圆桌周围弥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狂热的兴奋。所有核心成员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光屏上回放的画面上——那是“创生回廊”实验室记录的、赫克托在芙宁娜引导下血脉沸腾、最终突破界限,龙威质变为神威的震撼过程。尽管画面因能量过载而多次扭曲,但那最终成型的、散发着洪荒气息的炎狱龙神姿态,依旧深深烙印在每一位与会者心中。
“诸位!”战争议长维克多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他金属与血肉交织的手指重重敲在黑曜石桌面上,“你们都看到了!这不是神迹,这是……科学!是可复制的技术!”
他环视众人,眼中燃烧着野心的火焰:“芙宁娜女士……不,那位水之君主,她向我们展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不是依赖虚无缥缈的信仰,不是祈求古老存在的恩赐,而是利用我们对生命、能量、法则的理解,结合至高的权柄引导,主动创造属于我们的神明!”
“造神计划……”织法者玛里苟斯喃喃自语,周身的奥术光辉剧烈波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如果……如果我们能掌握这项技术的核心,哪怕只是部分……我们将不再需要畏惧任何所谓‘正统’神明的威胁!我们甚至可以……重塑这个世界的秩序!”
“铁砧”格拉克的机械眼红光炽盛,他沉声道:“维克多,我理解你的兴奋。但我们必须冷静。赫克托的成功,建立在三个几乎不可复制的条件下:第一,它本身拥有极其纯净的远古血脉基础;第二,那位水之君主动用的是其完整的生命权柄进行引导和溯源;第三,她似乎对我们毫无保留地分享了关键数据。我们……能独立完成这个过程吗?或者说,我们敢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进行类似的尝试吗?”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让有些过热的气氛稍稍降温。
“格拉克的担忧不无道理。”那位身影模糊的暗影存在——“幽影议会”的代表“无面者”发出缥缈的声音,“触怒一位对我们抱有善意的完整神明,是极其愚蠢的。而且,我们现有的技术,能否支撑起如此精密的‘生命形态溯源’?赫克托的成功,更像是一次完美的‘引导进化’,而非从零开始的‘创造’。”
维克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说得对。我们不可能,也不应该去复制赫克托的奇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造神计划’不可行!我们可以调整方向!而且别忘了我们手里可有不少古神的残片。”
他操作控制台,调出了一份绝密档案,光屏上显现出几件被严密封印、散发着微弱却古老波动的物品影像:一块如同跳动心脏的暗红色结晶(疑似某位陨落火神的核心碎片)、一截如同活物般蠕动、覆盖着苔藓的指骨(蕴含强大生命力的未知古神遗骸)、一颗被锁在奥术力场中、不断低语的扭曲眼球(来自某个堕落的梦境之神)……
“我们缺乏芙宁娜女士那种直接追溯生命本源、引导完美进化的至高权柄,”维克多指着这些藏品,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但我们有这些蕴含着强大规则力量的‘种子’!我们有无与伦比的能量操控技术、生命炼金术和灵魂工程学!我们不需要‘创造’一个完美的神,我们可以‘培育’、‘组装’甚至‘编程’出一个足够强大、能够听从我们指令的‘神性战斗单位’!”
“织法者”玛里苟斯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奥术光辉剧烈闪烁:“你是说……放弃对‘完整权柄’和‘纯粹神性’的追求,转而利用这些古神残片作为‘核心’,以我们的技术为骨架,构建一个专为战争服务的‘神级构装体’或‘生物兵器’?就像……洛库斯·万域枢纽的终极进阶版,但内核是活性的神性碎片,而非纯粹的奥术逻辑?”
“正是!”维克多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们将其命名为——‘神骸计划’!或者说,‘普罗米修斯’项目!我们不窃取神火,我们……回收并再利用它!”
“铁砧”格拉克的机械眼快速分析着可行性:“利用古神残片作为神性能量和法则的源头,避免从头开始塑造神性的巨大难度和不确定性……用我们最顶尖的泰坦构装体技术或生化融合槽作为‘载体’和‘放大器’……这思路……理论上可行!但风险极高!神性碎片内蕴含的混乱意志、法则冲突、以及能量排异反应,任何一个环节失控,都可能制造出一个毁灭一切的怪物,甚至引发神性污染,吞噬整个实验室!别忘了之前失败的代价!半个古地被完全毁灭如果当时没有那位堕落的剑圣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