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两人窝在星空露台的柔软软榻上,身上盖着用某种魔兽绒毛编织的轻薄毯子。露台的水晶顶棚调节成了透明状态,真实的夜空一览无余,繁星点点,偶尔有亵渎圣迹谷特有的、拖着幽蓝尾焰的炼金造物如同流星般划过。
希雅靠在芙宁娜的肩头,轻声讲述着精灵族古老的传说,关于星辰的起源,关于林间精怪的趣事。芙宁娜安静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希雅淡金色的发丝。对她而言,这些简单质朴的故事,比任何宏大的史诗都更动听。
“在遇到你之前,”芙宁娜忽然轻声开口,打断了希雅的讲述,“我从未想过,‘安静’本身可以如此令人满足。不需要掌声,不需要戏剧,只是这样听着你的声音,感受着你的温度,就很好。”
希雅抬起头,在朦胧的星光下凝视着芙宁娜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湛蓝的眼眸中倒映着星辰,也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驱使她仰起头,轻轻吻上芙宁娜的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满满的珍惜与温柔。一触即分后,希雅将脸颊埋进芙宁娜的颈窝,小声却清晰地说:“我也一样,芙宁娜。有你在我身边,连呼吸都变得甜蜜。”……
晨光透过“镜月居”巨大的水晶窗棂,洒下斑驳温暖的光斑。希雅在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中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被芙宁娜如同八爪鱼般紧紧搂在怀里,银白的长发铺满了枕头,有几缕还调皮地蹭着她的鼻尖,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微微动了动,想要起身去准备早餐,却被芙宁娜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嘴里发出含糊的咕哝:“嗯……再睡会儿……” 那带着睡意的鼻音,软糯得不像一位神明,倒像只慵懒的猫咪。
希雅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春水,她放弃了起床的念头,轻轻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芙宁娜睡得更舒服些,指尖则温柔地梳理着对方柔顺的长发。通过灵魂联结,她能感受到芙宁娜此刻如同深海般宁静满足的睡意,这让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
不知过了多久,芙宁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初醒的湛蓝眼眸还带着些许迷蒙的水汽,当她看清近在咫尺的希雅时,那迷蒙迅速被清亮取代,漾开温柔的笑意。
“早安,我的小精灵。”她凑上前,在希雅额头印下一个带着晨露般清新气息的吻。
午后,阳光透过水晶顶棚,在室内洒下斑驳温暖的光点。希雅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专注地缝补一件芙宁娜那件华丽衣裙上因之前森林跋涉而勾出的细微裂口。她的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绿色自然魔力,引导着特制的丝线,让修补处几乎看不出痕迹。
芙宁娜则慵懒地躺在一旁,头枕在希雅腿上,银白的长发如流水般铺散开。她手中把玩着那台小巧的留影机,不时对着希雅按下快门,记录下她垂眸专注的侧脸,阳光为她长长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辉。
“希雅,”芙宁娜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百无聊赖,“你之前说,精灵有那种……用花朵和藤蔓编织头冠的传统?”
“嗯,那是‘星辰礼赞’,在重要节日或表达美好祝愿时会编织。”希雅停下手中的针线,低头看向膝上的芙宁娜,眼神温柔,“怎么了,亲爱的?”
芙宁娜翻过身,面朝希雅,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学。你给我编一个好不好?就用花园里那些会发光的小花。”
希雅有些惊讶,随即莞尔:“当然可以。不过,这需要一点耐心哦。”
她放下针线,拉着芙宁娜来到露台的花园边。希雅仔细挑选了几种色泽柔美、在微光环境下会散发莹莹星点的花朵和柔韧的藤蔓,开始示范。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将花茎与藤蔓交织在一起,动作优美得像是在跳舞。
芙宁娜学着她的样子,试图将第一根藤蔓弯成环,然而看似柔软的藤蔓在她手中却显得有些“倔强”。她稍微用力,“啪”的一声,藤蔓断成了两截。芙宁娜看着手中的断藤,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近乎懵懂的挫败感。
希雅忍不住轻笑出声,接过她手中的断藤,柔声道:“不是这样用蛮力的,亲爱的。你看,要顺着它的纹理,轻轻地、带着一点旋转……”
她握住芙宁娜的手,手把手地引导着,将新的藤蔓环绕、固定。芙宁娜收敛起所有的神力,像个最普通的学生,认真感受着希雅指尖的力度和节奏。她的学习能力极强,在希雅的耐心指导下,很快掌握了窍门,虽然动作还远不如希雅娴熟流畅,但至少不会再轻易弄断藤蔓了。
最终,一个略显松散、花叶分布也不太均匀,却充满了笨拙诚意的小小花环在芙宁娜手中诞生了。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举起,对着光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如同完成了一件伟大作品般的满足笑容。
“给你,希雅。”芙宁娜转过身,郑重地将这个并不完美的花环戴在了希雅的头上,“愿……愿星光永远照耀你,我的小精灵。”她借用了一点精灵祝福的句式,语气却无比真挚。
希雅摸了摸头上带着芙宁娜指尖温度的花环,心中仿佛被最甜的蜜填满。她翠绿的眼眸中漾动着水光,伸手捧住芙宁娜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花香的、轻柔而深情的吻。
“这是我收到过最美的‘星辰礼赞’。”希雅的声音微颤,蕴含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希雅,”芙宁娜抬起头,湛蓝的眼眸望向她的精灵爱人,语气轻快而自然,“你要不要学一些禁咒?”
“诶?”希雅猝不及防,翠绿的眼眸微微睁大,满是错愕,“我?学习禁咒?”她下意识地摇头,淡金色的长发随之晃动,“亲爱的,禁咒……那太危险了。那是触及世界规则边缘的力量,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而且需要极其庞大的魔力基础和元素亲和力……” 作为崇尚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精灵,她对这种追求极致破坏力、往往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力量本能地感到排斥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