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芙宁娜就打开了舱门走上了天空被染成了恐怖的铅灰色,像是整个要压下来一样。帆完全鼓满,我着这艘船在宽阔的河面横空直撞,原本平静的河面上巨浪翻涌不断的排挤在船身上,让这艘船东倒西歪。
此时正在桅杆最高处的小红依旧是安静的立着,这点风雨对他一尊龙神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随着船帆一收,威刚被放倒,他也径直的摔了下来。
“小红”猝不及防,从放倒的桅杆上直坠而下,暗红色的身影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它发出一声尖锐而愤怒的鸣叫——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龙吟的雏形——在即将撞上甲板的前一刻,猛地拍打翅膀,险险稳住身形,气急败坏地落在芙宁娜脚边,竖起全身鳞片,对着翻腾的河水与狂风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芙宁娜甚至没有低头看它一眼。她站在剧烈摇晃的船头,银白的长发在狂风中狂舞,如同燃烧的银色火焰。面对愈发狂暴的风浪,她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专注的平静,仿佛眼前的混乱不过是乐谱上几处需要调整的音符。
“风还真是大呢不过还是先回船舱吧,再过会希雅估计要着急了。”芙宁娜推开主舱室的门,带着一身微凉的、混合着河水腥咸与暴雨气息的风。
舱内温暖的光线倾泻而出,与外面阴沉狂暴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她银白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发梢还沾着细密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碎钻般的光泽。原本优雅束起的马尾松散了几缕,贴在微湿的脸颊和颈侧,为她平添了几分平日里罕见的、略带慵懒的随性之美。那身利落的旅行装束也浸染了湿气,紧贴着她玲珑的身躯,勾勒出起伏的曲线。
但她脸上的神情却依旧从容,甚至带着一丝完成“小工作”后的轻松。她反手关上门,将呼啸的风声和河水激烈的拍打声隔绝在外,舱内瞬间被一种被守护的宁静重新填满。
“处理好了。”芙宁娜随意地甩了甩头发,水珠四散,却在落地前便悄然蒸发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她走到桌子旁,拿起希雅提前为她倒好、此刻尚温的花茶,浅浅啜饮了一口,舒服地喟叹一声。
希雅一直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那本魔法笔记,但目光却全然追随着芙宁娜。看到芙宁娜略显“狼狈”却依旧耀眼的样子,她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混合着关切、欣赏与依赖的柔光。她放下笔记,站起身,拿起一块干燥柔软的绒布,走到芙宁娜身边。
“外面风浪很大吧?快擦擦,小心着凉。”希雅的声音很轻,带着自然的关切。她踮起脚,用绒布轻轻擦拭芙宁娜发梢和脸颊上残留的水汽,动作温柔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芙宁娜任由她动作,微微低下头配合,湛蓝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希雅。舱内柔和的光线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眸光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被悉心照顾的满足感。
“只是一点风雨而已,我的小精灵。”芙宁娜的嗓音因沾了水汽而略显低哑,却更添磁性,“比起提瓦特某些海域的暴风雨,这只能算是个脾气急躁的孩子在发脾气。” 她说着,伸手握住希雅忙碌的手腕,指尖传来她肌肤温热的触感,“不过,能被你这样照顾,感觉倒是不坏。”
希雅的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抽回手,反而顺势用绒布轻轻擦了擦芙宁娜微凉的手指。“不管外面是什么,你现在身上湿湿的,总是不好。” 她坚持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芙宁娜湿润后更显深邃的眼眸吸引,“真的都处理好了吗?船不会有事?”
“放心。”芙宁娜反手将希雅的手连同绒布一起握在掌心,牵引着她走到舷窗边的软垫长椅坐下。窗外,天色如墨,暴雨如注,狂风卷起的白色浪涛清晰可见,不时重重拍打在船体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船身也随之微微摇晃。然而,与这狂暴的外界形成诡异对比的是,“海风号”的航行轨迹却依旧稳定得不可思议,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坚定的手牢牢托住,破开风浪,坚定地沿着河道向下游驶去。
“不是说想去看看无尽风暴才这么点小风就害怕了?”
“不是害怕,”希雅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绒布的一角,“只是……感觉在大自然真正的怒火面前,个体显得好渺小。” 她想起芙宁娜曾展示过的、足以平息神罚的无上伟力,但此刻,芙宁娜为了不暴露身份,仅仅是用最基本的力量维系着船只的稳定,这种“克制”下的对比,更让她体会到天威的浩荡。
“渺小?”芙宁娜放下茶杯,转过身,正对着希雅。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托起希雅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此刻没有面对风浪的凝重,只有一片深邃的宁静,仿佛倒映着风暴也无法撼动的无尽深海。
“我的小精灵,你错了。”芙宁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个体从不渺小,只是选择了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世界。你看窗外——”
她引导着希雅的目光再次投向舷窗。就在她们说话间,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天幕,瞬间照亮了翻涌的墨色云海和如同山峦般耸立的巨浪。雷霆的怒吼几乎同步炸响,震得船身微微一颤。紧接着,暴雨如同天河决堤,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倾泻而下,砸在甲板和水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