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极寒星陨’。”路西法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带着一种宣布最终审判般的冰冷快意,“蝼蚁,怀着感激之情,用你的消亡来亲身感受,何为路西法大人所追求的……‘极致冰冷的永恒艺术’吧!”
他享受着这种将对手彻底逼入绝境、如同神明般主宰一切的快感,仿佛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即将完成最后的雕琢。
巨大的冰球在天空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毁灭一切!周围的空气寒冷刺骨,地面上的沙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坚冰,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无仰头望着那如同末日降临般飞速坠落的、携带着毁灭气息的无数冰球,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右手的剧痛和力量的紊乱让他几乎握不住剑!他下意识地、绝望地望向王宫的方向——那里有他拼死也要守护的人。
他知道,自己必须撑住!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这些毁灭性的攻击,波及到王宫一丝一毫!
但是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一个念头如毒蛇般窜入脑海:或许就这样放弃吧,我的人生剧本,看来只能潦草收场了……真是讽刺,像一出早已写好的、俗套又狗血的闹剧。
就在那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寒气息已经触及皮肤,最大的那颗冰球即将把无彻底吞噬碾碎的瞬间——
“嗡——!”
一道无比璀璨的银白色流光,如同撕裂黎明的第一道圣光,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猛然从战场边缘破开弥漫的烟尘与冰雾,悍然闯入!
流光敛去,显露出一道娇小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点缀着星月纹路的魔女裙袍,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仿佛永远带着慵懒笑意的嘴角。
几乎在她落地的同一瞬间,也不见她有任何念咒或抬手的大动作,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咔啦啦啦——!”
数枚最先坠落到她附近、足有房屋大小的莹白色冰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骤然在她身前十尺之外凭空炸裂!
碎裂的冰屑并非胡乱飞溅,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精确引导着,裹挟着凛冽的寒气,化作一道道绚烂的、如同冰晶烟花般的漩涡,向四周地飞溅开来!
这些冰屑在空气中划出无数道晶莹剔透的、带着致命美丽的冷光轨迹,将靠近的寒气瞬间排开,形成了一片奇异的、相对安全的真空地带!
紧接着,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慵懒女声,轻松写意地打破了战场死寂的氛围,精准地传入苦苦支撑的无的耳中:
“喂——!那边那个被揍得快要哭鼻子的小笨蛋~!”
无艰难地转过头。
只见那位突然出现的银发魔女,正微微抬起帽檐,露出一双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眸,隔空望着他。她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把玩着一缕发梢,语气轻松得像是来郊游踏青:
“看起来你需要帮个忙呀?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雇佣你眼前这位善良可爱又强大的魔女姐姐呀?”
她歪着头,笑容越发灿烂,说出的话却让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放心~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不过……先说明,概不赊账哦~!”
当那道熟悉的、带着星尘与蔷薇淡香的银白色身影,踩着极其拉风的光涡如同天神下凡(或者说,魔女乱入)般降落在战场时,无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发出了“嘎嘣”一声脆响。
“太……好了……”他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靠谱的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平时看起来极其不靠谱),“得……救了……”
接着,他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地朝着满是碎石和魔族血污的地面倒去。那柄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魔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其上的暗紫色邪光也因主人的晕厥而暂时熄火,只有发间沾着的、魔法残留的星屑,还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光,像极了没电前的警示灯。
“喂喂喂!这里可不是给你睡回笼觉的地方!给本大爷起来!”悬浮在半空的路西法不爽地啧了一声,银色战甲上的蝙蝠纹饰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而泛着冷冽的光。
他的目光从扑街的无身上,锐利地转向那位不请自来的搅局者,语气里充满了被打断表演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本大爷精心编排的‘毁灭交响曲’里,可没有‘特邀嘉宾’这种临时加塞的环节啊,‘全知的魔女’——塞西莉娅小姐。”
那银白色的身影,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管地上的无。她反而饶有兴致地蹲下身,用指尖戳了戳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剑剑柄。
“哟,这不是老伙计嘛,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她嘀咕着,指尖流淌出清凉的淡蓝色微光,如同驯兽师温柔的抚摸,瞬间就让剑身上那些狂躁窜动的暗紫色剑气安静了下来,连剑柄上那张牙舞爪的恶龙雕纹都仿佛舒服地叹了口气,不再震颤。
她这才抬起头,帽檐下那双仿佛盛着星海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发梢抖落的星尘如同细碎的钻石雨。
“哎呀呀~没想到鼎鼎大名的路西法大人居然也知道我这乡下魔女的名号,真是让人家有点小开心呢~”她的声音清凌悦耳,却带着一种仿佛发现了新玩具般的雀跃,“不过呢——”
她突然毫无征兆地抬手,指尖凝聚出一团包裹着光暗星尘的淡蓝色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地一声从路西法耳边擦过!
路西法甚至能感觉到那球体掠过时带起的、冰凉中夹杂着细微刺痛的能量风压!
光球精准地命中了远处哨塔上一个正张弓搭箭的魔族士兵。
下一秒,那魔族连同他的弓箭,瞬间被冻结在了一块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半透明冰柱之中!冰柱内部还悬浮着无数细碎的星屑,将魔族那狰狞的表情和滑稽的动作永恒定格,在晨光下折射出梦幻却又诡异的光彩。
然后——
“咔嚓——哐啷啷啷!”
冰柱毫无预兆地猛然崩裂,碎成无数指甲盖大小的、棱角分明的冰晶,如同被揉碎的星辰,簌簌落下,在光影中闪烁跳跃。
塞西莉娅歪着头,头顶那朵永不凋零的白蔷薇在晨曦中熠熠生辉:“那么,路西法大人能不能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风把您这位魔王军的顶级流量……呃,顶级天王,吹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开个人‘演唱会’了呢?”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虽然我平时脾气很好,但是……”
她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里多了一丝锐利:“你把我家孩子欺负成这样……那我可是会稍微……生点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