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明月坐在绯白星办公室的沙发上，翻看着桌上的文件，耳边传来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自从暑假结束，那两位被绯白星称为“前辈”的高管便功成身退——用绯白星的话说，“再让他们待着，公司老员工都要以为我要搞职场压榨了”——于是两人便重新回到了公司。
“下午有个合作面谈，对方点名要见我。”绯白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动着办公椅看向她，“一起去？”
明月合上文稿，挑眉道：“不是说对方是做新能源项目的吗？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绯白星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捏住她的下巴，“你是老板娘，整个公司都是我们俩的，有什么场合不能去？”
温热的气息拂过鼻尖，带着她惯用的雪松香气。明月拍开她的手，脸颊微热：“正经点，说正事呢。”
“我说的就是正事。”绯白星低笑，顺势坐在她身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对方是‘金氏集团’的代表，据说对我们的智能储能技术很感兴趣。不过……”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们老板好像跟你认识。”
“金氏集团？”明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金菲雅娜家的公司？”
“不然呢？”绯白星挑眉，“整个行业里，姓金又有实力做新能源的，除了她家还能有谁。”
明月有些意外。自上次茶话会后，她和金菲雅娜虽偶有联系，却没提过彼此的工作。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下午两点，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金菲雅娜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身后跟着两位助理，看到起身相迎的绯白星和明月时，明显愣了一下。
“明月？绯总？”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失笑，“原来你们就是‘绯星科技’的负责人？这可真是太巧了。”
“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绯白星伸手与她相握，语气平淡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金总请坐。”
双方落座后，助理们开始演示项目方案。明月坐在绯白星身边，听着技术人员讲解智能储能电池的核心参数，目光偶尔掠过对面的金菲雅娜——她正认真地看着屏幕，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神情专注，褪去了茶话会上的温和，多了几分商界精英的干练。
“……以上就是我们的技术优势。”演示结束后，绯白星的技术总监合上电脑，看向金菲雅娜。
金菲雅娜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技术层面确实没什么问题，续航和安全性都优于行业标准。但我比较好奇，绯星科技成立不过三年，怎么会突然在储能领域有这么大的突破？”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审视的意味。明月知道，金菲雅娜不仅是在问技术来源，更是在确认合作的风险——毕竟绯白星的背景特殊，当年在怪人协会的身份虽未完全公开，却也不是什么秘密。
绯白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金总要是担心技术来路不正，可以尽管去查。绯星科技的每一项专利，都经得起推敲。”她顿了顿，语气微扬，“至于为什么能快速突破……大概是因为，我们不缺顶尖的研发人才。”
这话倒不是吹牛。绯白星当年在怪人协会时，麾下就有不少擅长机械与能源的怪人，退役后被她收编进公司，成了研发部的核心力量。那些人虽曾是“反派”，但在技术领域的天赋，连魔法少女协会的科研团队都自愧不如。
金菲雅娜笑了笑，没再追问。她看向明月，眼神柔和了些：“说起来，上次茶话会后，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聚聚，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确实挺巧的。”明月回以微笑，“你们公司的新能源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还在试运营阶段。”金菲雅娜翻开笔记本，“我们在城郊建了个试点社区，用的是太阳能和地热能结合的供电系统，但储能一直是难题。如果能用上你们的电池，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
“金总倒是坦诚。”绯白星挑眉，“就不怕我们压价？”
“绯总不是那种人。”金菲雅娜直视着她，“而且我相信明月的眼光。”
会议室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技术人员开始讨论具体的合作细节，明月和金菲雅娜则聊起了近况——她说起金氏集团最近在推进的公益项目，明月则提到菲兰在学校的趣事，偶尔夹杂着几句对当年魔法少女生涯的感慨。
“说起来，当年你退役后，协会里不少人都觉得可惜。”金菲雅娜忽然道，“你的治愈魔法是六花里最强的，每次任务结束，大家都等着你来处理伤口呢。”
明月笑了笑：“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确实挺好。”金菲雅娜看向绯白星，眼神里带着几分释然，“以前总觉得，你和绯总站在对立面，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会坐在一起谈合作？”绯白星接话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世事无常。”
金菲雅娜失笑：“是啊，世事无常。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立场从来不是阻碍。”
会议结束时，夕阳已经西斜。双方签订了合作意向书，金菲雅娜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明月：“对了，下周末有个慈善晚宴，你和绯总要是有空，一起来？就当是……庆祝我们合作成功。”
明月看向绯白星，见她点头，便应道：“好啊。”
送走金菲雅娜一行，明月靠在会议室的门上，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几个月前，她还在为房租和菲兰的学费发愁，每天在公司小心翼翼地应付刁难；而现在，她不仅能和当年的死对头并肩站在这里，还能与旧友达成合作，这种转变，就像一场温柔的梦。
“在想什么？”绯白星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在想，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把‘敌人’变成了朋友？”明月转过身，环住她的腰。
“不算。”绯白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认真，“金菲雅娜是朋友，而你……是我的爱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暖金色。明月靠在她怀里，听着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谓的“意外”，或许从八年前那个曼陀罗盛放的夜晚开始，就早已注定。
合作不过是契机，重逢也只是序幕。真正重要的，是她们终于在时光的洪流里，找到了属于彼此的位置。
“走吧，回家接菲兰。”绯白星牵着她的手，往电梯口走去。
“嗯。”明月应着，脚步轻快。
走廊里的灯光次第亮起，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温暖而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