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带着凉意，绯白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上的霜花。手机屏幕亮着，是怪人协会的加密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冻剑’醒了。”
客厅里传来明月给菲兰讲故事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绯白星回头看了眼，暖黄的灯光下，明月正搂着菲兰坐在沙发上，手指点着绘本上的插画，菲兰的小脑袋靠在她肩上，已经快睡着了。
她轻轻关上门，走到阳台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个沙哑的男声，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哟，这不是我们的‘白星’吗？多少年没联系了，终于想起老伙计了？”
“冻剑醒了，你知道吗？”绯白星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醒了就醒了呗，关我们这些退休人士什么事？当年要不是他非要搞‘净化计划’，也不至于被协会封印……”
“他的目标是明月。”绯白星打断他，“当年六花里，只有明月的治愈魔法能克制他的冰系能量，他不会放过她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正经起来：“你确定？他被封印了八年，魔力早就该衰退了……”
“昨天有人在城西看到冰雾，”绯白星看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是他的‘霜降’，错不了。”
挂了电话，阳台上的风更冷了。绯白星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冻剑，当年怪人协会的二把手，以冰系魔力闻名，手段狠戾到连同类都忌惮。八年前他想用冰雾冻结整座城市，美其名曰“净化污浊”，最后被六花联手封印在极寒之地——而那场战斗里，明月为了救缇娜，硬生生用治愈魔法扛了他一记“冰封千里”，差点落下终身残疾。
她掐灭烟头，转身回客厅时，明月正好哄睡菲兰出来。
“站在阳台干嘛？不冷吗？”明月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怎么穿这么少。”
绯白星握住她的手，指尖的凉意让明月瑟缩了一下。“有点事想不通。”她含糊道，“公司那边，明天可能要去趟分部。”
“这么突然？”明月皱眉，“要去多久？”
“最多两天。”绯白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明月总觉得她在隐瞒什么，但看着她眼底的疲惫，终究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早，绯白星就开车离开了。明月送菲兰去幼儿园时，总觉得心里不安，校门口的保安大叔笑着打招呼：“明女士今天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可能没睡好。”明月勉强笑了笑，看着菲兰跑进教学楼，转身往回走时，忽然看到街角的银杏树下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风衣下摆被风吹得扬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冷。最让她心惊的是，男人脚边的地面结着层薄冰，银杏叶落在冰上，瞬间被冻成了透明的标本。
是冰系魔力。
明月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那是张极其苍白的脸，睫毛上甚至凝着霜花，眼神冷得像万年寒冰，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白……圣洁百兰。”男人的声音像冰碴子摩擦，“八年不见，你的魔力弱了很多啊。”
明月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她认出他了，是冻剑！他怎么会找到这里？绯白星说去公司分部，难道是为了……
“你想干什么？”明月强装镇定，指尖悄悄凝聚起微弱的光系魔力——自从生下菲兰，她的魔力就十不存一，这点力量连花苞级魔法少女都比不上，更别说面对冻剑这样的恶名级怪人。
冻剑笑了，嘴角勾起个冰冷的弧度：“当年你毁了我的计划，现在，该还债了。”他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白雾，“不过别担心，我会留着你的命，毕竟……你的治愈魔法，用来解冻我当年留下的‘藏品’，再合适不过。”
白雾越来越浓，带着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明月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听到一声厉喝：“住手！”
绯白星的身影像道银光划破晨雾，她手里的骨刃泛着幽蓝的光，狠狠劈向冻剑的手腕。冻剑被迫收回魔力，后退两步站稳，看着突然出现的绯白星，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居然会为了个魔法少女动手？”
“她是我的人。”绯白星将明月护在身后，骨刃上的寒光几乎要将空气劈开，“冻剑，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再被封印八十年。”
“就凭你？”冻剑嗤笑，周身的冰雾越来越浓，“当年要不是你帮着协会封印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绯白星，你欠我的，也该一起还了！”
冰雾中突然射出数道冰锥，直逼两人面门。绯白星将明月推开，骨刃在身前划出道残影，冰锥撞在刃上，瞬间碎裂成冰晶。她脚尖一点，身形如鬼魅般冲向冻剑，骨刃带起的劲风甚至撕裂了周围的冰雾。
明月站在原地，看着绯白星的背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甚至可能成为拖累，但看着绯白星独自面对那片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冰雾，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握紧——掌心的光系魔力虽然微弱，却在一点点凝聚，像暗夜里不肯熄灭的星火。
冻剑的冰雾越来越厚，渐渐将两人的身影吞没。明月只能听到骨刃碰撞的脆响，还有冻剑偶尔发出的闷哼。就在她忍不住想冲进去时，冰雾突然剧烈地翻腾起来，一道银光冲破浓雾，伴随着绯白星的怒喝：“给我滚！”
浓雾散去时，冻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地上只留下一滩融化的冰水。绯白星站在原地，白色衬衫的袖口被划破，手臂上结着层薄冰，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你怎么样？”明月冲过去，伸手想碰她的手臂，却被她躲开。
“没事。”绯白星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刚才强行催动魔力，旧伤隐隐作痛，“他跑不远，我已经在他身上留了追踪印记。”
她抬手按住明月的肩，眼神认真：“明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明月看着她手臂上的薄冰，忽然伸手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你混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对不起。”绯白星回抱住她，力道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银杏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绯白星低头吻去明月眼角的泪，骨刃上的幽光渐渐隐去。
她知道，冻剑的出现只是开始。那些被封印的旧怨，那些潜藏的暗潮，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浮出水面。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身边的人。
无论是谁，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