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绯白星睁开眼时，明月正趴在床边，手里捏着支铅笔，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
“醒了？”明月抬头，笔尖在纸上顿了顿，露出个浅浅的笑，“看你睡得沉，没叫醒你。”她把笔记本推过来，上面画着个简单的logo——两道交叉的线条，一道像绽放的光羽，一道似缠绕的藤蔓，中间写着“守护者”三个字。“昨天说的事，我琢磨了半夜，大概画成这样？光羽代表魔法，藤蔓象征着……嗯，你们怪人协会常说的‘韧性’，怎么样？”
绯白星撑起上半身，臂弯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被心里涌起的暖意盖了过去。她指尖划过那两道线条，忽然笑了：“像极了我们俩。”
“本来就是照着我们画的。”明月的耳尖有点红，“我已经问过楼下的莉莉了，她以前是魔法少女协会的，说早就受够了那些应酬，第一个报名加入。”
“怪人协会那边，我也问了老陈。”绯白星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他说只要能踏踏实实做事，哪怕每天只帮老太太过马路，也比在协会里听那些‘重塑世界’的空话强。”她忽然掀开被子，动作太急牵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慢点！”明月连忙扶住她，“医生说你至少要躺三天。”
“躺不住。”绯白星抓过手机，点开个群聊界面，“你看，老陈把他徒弟也拉进来了，那小子以前是修复师，能把碎掉的魔法道具拼起来，本事大着呢。”她往上翻着聊天记录，“还有莉莉说的那个小姑娘，能听见建筑里藏着的声音，上次救过人，就是怕被协会逼着去给富豪当‘豪宅检测仪’，才躲起来的。”
明月看着群里渐渐多起来的头像，忽然觉得那道交叉的光羽与藤蔓，像是真的在笔记本上活了过来。她想起昨天在街角看到的冻剑残影，想起魔法少女协会主席台上那些晃眼的钻石，忽然很庆幸——庆幸他们没有困在那些腐烂的旧壳里。
“对了，”明月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皮盒，“这是菲兰昨天偷偷塞给我的，说要给‘守护者’当信物。”盒子里躺着枚用桂花枝编的小圆环，上面还粘着片干枯的桂花叶，是上个月她们一起捡的。
绯白星拿起那枚花环，指尖轻轻碰了碰干枯的叶片，忽然笑出声：“这信物不错，比那些镶钻的徽章实在多了。”她把花环别在笔记本的封面上，正好落在“守护者”三个字旁边。
阳光慢慢爬过床沿，照在笔记本上，那两道线条的阴影在纸上微微晃动，像在生长。群聊提示音不断响起，新的头像一个个亮起来，没有魔法少女协会的华丽前缀，也没有怪人协会的暗黑标识，只有简单的昵称：修东西的小周、听墙声的阿芽、送牛奶的老陈……
“等你好点，我们去公园办个见面会吧？”明月忽然说，“就在那棵大银杏树下，菲兰说那里的落叶能当书签。”
绯白星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臂弯的疼都轻了。她伸手揉了揉明月的头发，像在抚摸一片刚抽芽的新叶：“好啊，到时候让老陈烤他最拿手的红薯，莉莉带她做的桂花糖，再让菲兰把她的宝贝石头都摆出来——就当是我们的‘奠基礼’。”
窗外的薄荷盆栽不知何时抽出了片新芽，嫩得发绿，正努力往光带里钻。或许那些腐烂的过去还没完全消失，但总有新的东西在悄悄生长，比如这枚桂花枝编的信物，比如群里不断跳动的消息，比如两个协会之外，这片刚刚冒头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