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钢铁骨架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锈迹斑斑的地面上,魔力碰撞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颤。
明月拄着白花法杖,裙摆沾了灰,额角渗出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对面缓步走来的绯白星,嘴角却扬着笑:“圣洁之百兰,千花齐绽。”
话音未落,无数泛着莹白光芒的花瓣箭矢从法杖顶端涌出,如流星雨般射向绯白星。那些花瓣看似柔软,边缘却凝结着锋利的魔力,划破空气时发出细碎的嗡鸣。
绯白星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在箭雨中穿梭,黑色的发丝被气流掀起。她足尖点地的瞬间,右手凝聚起暗紫色的魔力,化作一柄形态狰狞的骨刃,刃身流淌着不祥的光。
“罪刃。”她轻声道,骨刃带着破空之声斩落。
明月横过法杖格挡,圣洁的白光与暗紫魔力碰撞的刹那,她只觉一股巨力涌来,法杖险些脱手。“咔嚓”一声轻响,她被震得连连后退,最终踉跄着倒地,胸口一阵闷痛。
绯白星落在她面前,骨刃消散在掌心。她看着地上喘息的明月,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一次,你输了。”
“是输了。”明月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仰头看她,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倔强,“确实没想到,会输给你这个怪人协会的家伙。”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忽然同时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生死相搏只是一场玩笑。
“承认吧,这次是我赢了。”绯白星俯身,向她伸出手,指尖还残留着魔力的余温。
“赢了又怎样。”明月挑眉,语气带着调侃,“难不成你还真要执行你的‘邪恶计划’?”
“我这算什么邪恶。”绯白星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走了,我扶你回去。看你这模样,再硬撑怕是要站不住。”
明月搭住她的手,却在起身时顿了顿:“我们可是敌对阵营。我是魔法少女协会的六花,你是怪人协会的刺头,就不怕被我的同伴撞见,把你打成筛子?”
“除了你和另外五个,”绯白星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协会那群还在喝奶的小家伙,能拦得住我?”
她的语气带着自信的张扬,明月看着她眼底的光,忽然觉得手心有些发烫。就在她准备应声时,绯白星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怎么了?”明月察觉到不对,她能感觉到绯白星体内的魔力开始疯狂翻涌,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水。
绯白星皱紧眉头,暗紫色的魔力不受控制地从她周身溢出,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忘了……我的魔力……”她咬着牙,似乎在极力克制,“必须……净化……”
她的魔力特质异于常人,强大却不稳定,如同埋藏着定时炸弹,唯有纯净的治愈魔力能安抚。过去的失控早已让她养成警惕,此刻只想推开明月远离。
可当她低头,看到明月担忧望过来的眼睛时,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冲破了堤坝。明月身上那股属于白花的圣洁气息,像带着致命的诱惑,让她体内的躁动愈发汹涌。
“喂,你没事……”明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按倒在地。
后背撞上冰冷的地面,她惊惶地抬头,只看到绯白星泛红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疯狂与渴望。“别……”她想挣扎,却被牢牢按住,白花的魔力在对方失控的力量面前,竟显得如此微弱。
月光被工厂的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映照着地上纠缠的身影。圣洁的白光与暗紫的魔力混乱地交织,最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工厂的破窗照进来时,明月猛地睁开眼。
浑身的酸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残破的衣裙贴在身上,带着昨夜的痕迹。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身侧熟睡的绯白星,对方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锋芒,显得有些柔和。
一股混杂着羞愤、委屈和茫然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绯白星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绯白星皱了皱眉,却没醒。明月咬着唇,强忍着眼泪,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踉跄着冲出了工厂,身后的阴影里,是她再也不想回头的狼狈。
十个月后,医院的产房里。
明月抱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婴儿,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柔软的脸颊。小家伙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却安稳。
“以后,就叫你菲兰吧。”她低声说,声音带着产后的虚弱,眼底却透着坚定,“就算没有爸爸,妈妈也会让你好好长大。”
窗外的阳光落在母女俩身上,温暖却也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孤寂。八年后那间小小的公寓里,明月独自抚养菲兰的身影,早已在这一刻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