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天台的风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明月望着远处被财阀大楼切割的天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精灵契约环——那是四年前小白留下的最后痕迹，如今只剩下冰凉的金属触感。
“查到了，”金菲雅娜的声音带着凝重，将一份加密文件传送到明月的终端，“压下报道的七个财阀，背后都与‘虚灵养殖场’有关联。他们用魔法少女的负面情绪喂养低阶虚灵，再将驯服的虚灵卖给黑市，利润是军火的三倍。”
缇娜靠在天台边缘，大剑斜插在地面，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刚才处理掉三只试图闯进医院的暗影狼（虚灵的一种），爪子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看伤口是冲着那些女孩来的。”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四年前小白消失那天，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说‘人类的恶意像潮水，快要淹没光了’。”
绯白星抱着手臂，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远处工厂的浓烟：“以前总觉得只要曝光真相，民众会站在我们这边，但现在才明白，财阀握着虚灵这张牌，普通人的愤怒根本撼动不了他们的根基。”她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将一个个铁笼抬进卡车，笼中隐约有嘶吼声传来，“他们在转移高阶虚灵，看来是想动真格的了。”
秦菲儿轻轻抚摸着一株刚从废墟里钻出的嫩芽，指尖的绿光让嫩芽舒展了些：“圣灵的气息越来越淡了，上次感应到独角兽的波动还是半年前，在北极的冰原上，转瞬就消失了。”她抬头看向明月，“你还记得吗？我们刚成为魔法少女时，森林里的风精灵会给我们带路，溪水边的水精会送来干净的泉水……现在只剩下这些被恶意催熟的虚灵了。”
明月低头看着契约环，四年前小白失望的眼神清晰得像在昨天。当时她不懂为什么精灵们会集体隐匿，直到看到地下室那些女孩身上的伤痕，看到财阀用负面情绪喂养虚灵的报告，才突然明白——当人类的恶意已经能批量制造怪物，当善意连诞生圣灵的土壤都留不住时，那些纯粹的精灵们，大概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魔力单元和核心……”明月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协会说是‘技术进步’，其实是在透支天赋者的生命力吧？以前精灵引导我们感受自然魔力，现在直接用仪器强行提取，难怪会催生这么多虚灵。”
缇娜猛地攥紧剑柄，剑刃嗡鸣作响：“那我们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拼不过的。”明月摇头，指尖划过契约环上的刻痕，“他们手里有智慧虚灵，有财阀的资源，还有被洗脑的魔法少女……我们现在连伤员都护不住。”
金菲雅娜沉默片刻，调出一份三维地图：“我查到，北方的禁忌森林里还有圣灵活动的痕迹，是一群风雪精灵，或许……”
“精灵们不会再相信人类了。”明月打断她，眼神却亮了些，“但小白说过，‘只要有让他们重现的可能’……或许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推翻协会。”
她看向远处笼罩在阴霾下的城市，又低头看了看医院窗口那些渐渐有了生气的身影——那些曾经麻木的女孩，此刻正互相依偎着看窗外的云。
“拳头大确实能说话，但不是只有硬拼一条路。”明月握紧契约环，金属的凉意让她清醒了许多，“他们用恶意养虚灵，我们就用善意聚光。先护住这些女孩，再找到让圣灵愿意回来的理由……小白说过会等，那我们就做到给她看。”
风掠过天台，带着一丝极淡的、类似风铃的声音。明月抬头望去，天边似乎有一道微弱的白光闪过，快得像错觉。
缇娜看着明月的侧脸，忽然收起大剑：“行，你说了算。不过要是那些虚灵敢再来，我劈了它们喂狗。”
绯白星轻笑一声：“先把医院的防御结界加固吧，我可不想让刚好转的女孩们再受惊吓。”
秦菲儿将那株嫩芽小心地移植到花盆里：“我去联系植物系的朋友，让她们在医院周围种上净化藤蔓，至少能挡住低阶虚灵。”
金菲雅娜推了推眼镜：“我继续深挖财阀和虚灵养殖场的关联，总有能一击致命的证据。”
明月看着同伴们的身影，指尖的契约环似乎微微发烫。她知道，这趟路比想象中难太多，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善意能对抗恶意”，小白和那些隐匿的圣灵，或许就真的能等到重现的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