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菲雅娜的私人实验室临时改造成了庇护所，金属台面上铺着刚换的无菌布，角落里堆着成箱的医疗物资，都是她动用家族储备调运来的。最里面的隔间被隔成一个个小区域，每个区域里都躺着或坐或躺的孩子，年纪最小的看起来才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大多是女孩，眼神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怯意，却比刚被救来时放松了些——至少她们愿意接过递来的温水，有人还会小声说句“谢谢”。
“金家的防护罩还能撑多久？”明月一边给一个小女孩贴退热贴，一边抬头问。实验室的警报器刚才响了三次，红光在天花板上滚动，映得孩子们眼里又泛起恐慌。
金菲雅娜正在调试全息投影，将外界财阀攻击的新闻画面换成了星空，听到问话，指尖在控制面板上顿了顿：“硬抗没问题，但他们开始截断物资通道了。刚才收到消息，我们订的第二批营养液被扣在港口了。”
绯白星抱着一堆干净的衣服走进来，听到这话皱紧了眉：“孩子们的换洗衣物快不够了，总不能一直穿实验室的无菌服。”她将衣服分发给能自己穿的孩子，走到角落里那个一直抱着膝盖发抖的小女孩身边，蹲下来轻声说，“试试这个？粉色的，和你发带很配。”
那女孩怯生生地接过，手指勾着衣角，小声问：“我们……能一直待在这里吗？”
明月刚给另一个发着低烧的孩子喂了药，闻言回头，看到女孩眼里的不安，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能，这里很安全。”
“可是外面……”女孩咬着唇，“我听到他们说，那些人还在找我们。”
“找不到的。”金菲雅娜调出防护罩的能量图谱，淡蓝色的光膜在全息屏上流转，“这是我们家最新的防御系统，别说人，连信号都透不进来。”她顿了顿，语气放软，“而且我们在找新的物资渠道，明天就能有一批衣服和药品送进来，别担心。”
话虽如此，她转身时，明月还是看到她对着通讯器低声吩咐：“让暗线去接，多绕几趟，别让人盯上。”
入夜后，实验室的灯光调暗了些，换成柔和的夜灯。孩子们大多睡了，呼吸声浅浅的，像一群小兽。明月巡了一圈，发现角落里的小白醒着，正趴在玻璃罐边，用翅膀轻轻拍打着罐壁——金菲雅娜特意给它做了个透明容器，里面铺着星尘棉，小家伙的翅膀已经能展开半扇了，星纹在夜灯下泛着微光。
“还没睡？”明月走过去，指尖贴着罐壁，小白立刻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发出细弱的“叽”声。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贪心了？”明月轻声问，“一开始只想救几个，现在却弄来六十多个……物资、安全，哪一样都让人头疼。”
小白歪了歪头，忽然振翅飞起，在罐子里转了个圈，翅膀抖落的星尘落在明月手背上，像撒了把碎钻。
这时，金菲雅娜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碗热粥：“刚热的，加了糖。”她将其中一碗递给明月，“别想太多，你看她们——”她朝睡梦中的孩子们抬了抬下巴，“今天下午有个小的敢跟我要草莓酱了，还有那个扎双马尾的，刚才偷偷教大家叠纸船呢。”
明月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确实，比起刚被救来时的麻木，孩子们眼里已经有了活气，虽然还带着怕，却在慢慢舒展。
“物资的事我搞定了，”金菲雅娜喝了口粥，语气轻松，“我让 cousin 从黑市绕了条路，明天一早准到。至于安全……”她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锐利，“那些财阀想动我金家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小白忽然从罐子里飞出来，停在明月的粥碗沿上，低头啄了口粥，翅膀上的星纹亮了亮，像是在附和。
明月看着它，又看了看身边眉眼带笑的金菲雅娜，再望向那些沉睡的小脸，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难是难，可每当看到孩子们多一点笑容，多一点放松，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夜灯的光在地上投下暖黄的光晕，将三个身影的影子拉得很长，连带着那些蜷缩的小身影，也被这光裹得温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