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时,港口的风里已经没了往日的腥腐气,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木清香——那是光羽鸟的羽毛在空气中留下的痕迹。明月走下跳板,脚刚踏上陆地,就被一阵清脆的笑声围住。
是菲兰。小姑娘抱着兔子布偶,扎着绯白星编的双马尾,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她怀里:“妈妈!你回来啦!”
明月蹲下身接住她,鼻尖蹭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眼眶有些发热:“嗯,妈妈回来了。”
绯白星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给菲兰带的凝露果,看着母女俩相拥的模样,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缇娜从船上跳下来,故意咳嗽两声:“行了行了,当着孩子的面呢,注意点。”
菲兰从妈妈怀里探出头,看到缇娜身后跟着的光羽鸟幼崽,眼睛立刻亮了:“哇!是会发光的小鸟!”她挣脱明月的怀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光羽鸟歪了歪头,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一行人往基地走,沿途的景象让每个人都有些恍惚。曾经笼罩城市的灰色浊气消散了大半,阳光能透过云层落在街道上,几个孩子在路边追逐嬉戏,卖花的老婆婆把摊位摆到了街角,篮子里的雏菊沾着露水,看着格外鲜活。
“金菲雅娜的净化装置起作用了。”翠丽丝望着这一切,声音里带着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这样的城市。”
光羽鸟们在低空盘旋,羽翼抖落的金粉落在行人身上,有人惊讶地抬手接住,随即露出惊喜的笑——那些被虚灵浊气困扰多年的老人,呼吸忽然顺畅了;被暗魔力侵蚀的流浪者,脸上的灰败渐渐褪去。
“看来我们没白跑一趟。”提耶克尔难得没毒舌,只是看着街边一个正在给光羽鸟喂食的小女孩,眼神柔和了些。
基地里更是热闹。金菲雅娜带着技术组的人调试新设备,屏幕上跳动着城市各区的净化数据;秦菲儿在院子里开辟了块小园地,种上了从圣灵栖息地带回来的种子,嫩芽已经破土而出;风铃正追着一只调皮的风精灵跑,嘴里嚷嚷着“再捣乱就把你变成风铃挂起来”,却在对方撞进她怀里时,忍不住伸手接住。
傍晚时分,基地的院子里燃起了篝火。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听光羽鸟讲圣灵栖息地的故事;缇娜和提耶克尔比赛烤肉,谁的烤串先被抢光谁就输,结果两人的盘子都被孩子们哄抢一空;金菲雅娜和翠丽丝坐在一旁,讨论着下一步的净化计划,偶尔被笑声打断,也跟着笑起来。
明月抱着菲兰坐在火堆旁,绯白星挨着她,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菲兰趴在妈妈腿上,已经有些困了,小手指着空中盘旋的光羽鸟,嘴里嘟囔着:“小鸟……明天还能看吗?”
“能啊。”明月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后它们都会住在这里,和我们一起。”
绯白星低头看着她,火光映在她眼底,像落了片星辰:“累不累?”
“还好。”明月靠在她肩上,“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绯白星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稳稳传来,“是我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火堆噼啪作响,将温暖的光投在每个人脸上。远处的城市亮起点点灯火,与天空的星光交相辉映。那些曾经的伤痛、挣扎、恐惧,似乎都在这烟火气里渐渐淡去,留下的是伙伴的笑、孩子的梦,还有身边人掌心的温度。
光羽鸟忽然集体振翅,金光照亮了整个院子。明月抬头望去,只见基地上空的结界泛着淡金色的光,与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像一张温柔的网,将所有美好都轻轻接住。
她知道,净化城市的路还很长,对抗财阀和虚灵的战斗也远未结束,但此刻,她心里只有安稳。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身边有爱人,有伙伴,有孩子,有信任的圣灵,还有这座正在慢慢苏醒的城市。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一定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