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林小青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孩梳着简单的马尾，额前的碎发沾着点水汽，眼睛里却亮得像藏了星子——今天是1月28日，冬季魔法少女资质检查的日子。
“爸，妈，我走了。”她对着厨房喊了一声，桌上还温着两碗白粥，是父母凌晨起床熬的。
“路上小心！别紧张！”母亲的声音混着抽油烟机的轰鸣传出来，“实在不行咱也不勉强！”
林小青没回头，脚步轻快地冲出了楼道。老式居民楼的墙壁斑驳，可她跑起来的时候，影子在地上蹦蹦跳跳，像揣了只小兔子。
守护者协会的检查点设在市中心的水晶大厅，老远就能看见巨大的魔法屏障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门口排着长队，大多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手里攥着登记表，脸上不是紧张就是兴奋。
“听说了吗？去年有个三星天赋直接进了核心队！”
“拉倒吧，三星里也分三六九等，我妈说‘元素亲和’才是王道。”
林小青把登记表捏得更紧了些。她不敢奢求多厉害，只要能评上二星，拿到基础补贴，就能给家里换台新冰箱了——现在那台制冷时总发出拖拉机似的噪音。
队伍挪动得比想象中快。前面的女孩手按在测试水晶上时，水晶亮起淡绿色的光，检测员高声报：“魔法天赋‘植物沟通’，二星！”女孩激动得跳了起来。
又一个短发女生上前，水晶泛着橙光：“‘火焰火花’，二星！”虽然不算顶尖，也赢得了周围几声祝贺。
轮到林小青时，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水晶，就听见旁边有人嗤笑：“看她那穷酸样，能有一星就不错了。”
检测员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敲了敲桌子：“别吵。放轻松，专注于你体内的魔力流动。”
林小青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母亲熬粥时升腾的热气，想着父亲修自行车时手上的老茧——那些温暖的东西，好像真的有什么在身体里慢慢醒过来。
水晶先是闪过一丝微弱的白光，随即稳定在柔和的蓝色，上面浮现出三个银色的星标。
“魔法天赋‘魔力卡牌’，三星。”检测员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罕见类型，但发展上限……需要看机遇。”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
“魔力卡牌？那不是传说中只能捡别人剩下的天赋吗？”
“三星又怎样？废物天赋罢了！”
“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没好运气。”
林小青的脸唰地白了，手指抠着水晶边缘，指甲泛白。
“都闭嘴！”检测员猛地一拍桌子，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没觉醒的人有什么资格评价？三星天赋在你们嘴里成了废物？等你们自己测完再说！”
哄笑声戛然而止。这时，人群里走出个赤红长发的少女，她个子高挑，校服领口别着枚银质徽章，声音清亮：“连天赋多样性都不懂，也好意思站在这里？”
她扫了一眼起哄的人，目光最后落在林小青身上，没多说什么，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周围的人立刻识趣地闭了嘴——那枚徽章，是秦氏集团的家族徽记。
林小青低着头，没敢看她，抓起登记表就往门口跑。阳光透过水晶大厅的穹顶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心里的冰凉。她攥着那张写着“三星·魔力卡牌”的纸，感觉像攥着块烧红的烙铁。
回家的路好像格外长。楼道里碰见邻居张阿姨，对方笑着问：“小青测完啦？多少星啊？”
“三……三星。”
“哎哟那真好！”张阿姨的笑有点假，“听说三星就能领补贴了？真好真好。”
林小青没接话，冲进家门就把自己摔在床上。登记表被揉成一团，又被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抚平上面的褶皱。窗外的阳光移过墙面，在“魔力卡牌”四个字上晃了晃，像在嘲笑。
“咔哒”，门锁轻响。母亲回来了，手里提着袋苹果，看见她就笑：“我买了甜苹果，测了多少？”
“三星。”林小青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三星好啊！”母亲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手心粗糙却温暖，“比你妈强多了，妈连觉醒的资格都没有呢。”
父亲也跟着进门，手里拿着个修好的闹钟：“我把你床头那钟修好了，以后上学不迟到。三星怎么了？我女儿就是最棒的。”
林小青抬起头，看见父母眼里的光，忽然鼻子一酸。她把登记表叠好，放进抽屉最深处，心里默默念：魔力卡牌怎么了？三星又怎么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这不是废物天赋。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自己手里拿着一张闪着金光的卡牌，周围的人都在为她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