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避开钢管的瞬间，顺手扯过旁边的咖啡桌挡在身前。苏振南的第二下砸在桌面上，实木桌腿应声断裂，飞溅的木屑里混着半块没融化的方糖，正好弹在陈天阳的金丝眼镜上。
"废物！"陈天阳抹了把脸，突然从风衣里掏出把折叠刀，刀刃弹出时发出"咔"的脆响，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冷光，"林北，你爸当年就是用这把刀逼我在假报告上签字的，今天我让你尝尝同款滋味。"
林北的目光落在刀刃上——靠近刀柄的位置有个极小的缺口，和父亲工具箱里那把失踪的水果刀完全吻合。三年前警方调查时，这把刀作为"矿难责任人畏罪自杀的证物"被封存，怎么会出现在陈天阳手里？
"你爸真是个好演员。"陈天阳突然笑了，刀尖在档案上划来划去，"明明是自己偷工减料导致矿道坍塌，却把责任推给地质队。要不是我留了一手，现在蹲大牢的就是我了。"
苏清月突然尖叫一声，从散落的档案里捡起张照片："这不是赵叔叔的保镖吗？怎么会出现在矿难现场？"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矿工服，脸上却戴着块价值不菲的劳力士，背景里的矿车编号清晰可见——正是父亲日记里提到的那辆"被私自改装过的超载车"。
苏振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抢过照片就往嘴里塞。林北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指腹摸到个熟悉的触感——是块和李建国同款的手表，表背上刻着个"赵"字。
"说！"林北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爸出事那天，你是不是和赵家的人在一起？"
苏振南的嘴唇哆嗦着，突然瘫坐在地上，从裤兜里滚出个录音笔。林北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父亲和赵天成的争吵声，夹杂着矿道坍塌的轰鸣："赵天成！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篡改过的地质报告交出来！"
"良心值多少钱？"赵天成的声音带着狞笑，"等你死了，天成矿业就是我的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陈天阳趁机挥刀刺来，刀刃带着风声直逼林北的胸口。林北侧身避开，反手夺过刀扔出窗外，正好插在路过的外卖电动车头盔上。骑手吓得尖叫一声，连车带人冲进了咖啡馆，撞倒的货架上，咖啡豆撒了苏振南一身，像落了场褐色的雪。
"警察！不许动！"
穿制服的人突然破门而入，领头的正是早上在辅导员办公室见过的李建国。他举着枪对准林北，白大褂的口袋里露出半截警徽——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事故调查局的科长，而是警察！
"林北涉嫌故意伤害、非法闯入，给我铐起来！"李建国的枪口稳得可怕。
苏清月突然挡在林北身前："不是他！是陈天阳先动的手！"她指着散落的档案，"这些都是证据，证明我爸和赵家合谋陷害林伯伯！"
苏振南突然号啕大哭，从怀里掏出个U盘："都在里面...赵家给的封口费流水，陈天阳伪造的报告签字，还有...还有当年矿道安全员的证词录音..."
李建国的脸色变了变，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苏振南："一派胡言！"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音响突然响了起来，传出赵峰在格斗场的嚣张声音："告诉你们个秘密！当年矿难死的那七个人，其实是我爸找人封的矿道！谁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偷工减料的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北趁机踹翻旁边的咖啡机，滚烫的咖啡液溅了李建国一身。在对方惨叫的瞬间，他抓起苏清月的手就往后门跑，路过门口时，还不忘拎起那只挂着相机的肥猫——里面的视频或许能当证据。
身后传来枪声和警笛声，林北拉着苏清月冲进小巷，肥猫在他怀里吓得直哆嗦。月光穿过电线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仓皇却坚定的影子。
"现在去哪？"苏清月的声音有点抖，却紧紧攥着林北的手。
林北看着手机上老鬼发来的新消息，只有三个字："图书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