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捷达在凌晨四点的街道上抛锚时，橘猫正用爪子拨弄着仪表盘上的hello kitty挂件。林北踹了三脚车门，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台被军工迷魔改的破车，终究没能熬过赵家追兵的三轮围堵。
“前面有家24小时便利店。”苏清月指着街角的荧光招牌，“我去买瓶水，顺便看看有没有修车工具。”她刚推开车门，就被林北拽了回来——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轿车正沿着街道缓缓驶来，车窗里隐约能看见赵家私人武装的迷彩服。
“换个身份。”林北扯下保安制服的肩章塞进裤兜，拉着苏清月钻进便利店后门。仓库里堆满了纸箱，空气中飘着泡面和过期面包的混合气味。一个戴眼镜的店员正趴在纸箱上打盹，口水浸湿了胸前的工牌——姓名：小周，职位：夜班收银员。
“借件衣服。”林北拍醒他，对方刚要尖叫，就被他用手指戳中了笑穴，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声。三分钟后，林北套上印着“欢迎光临”的蓝色工服，苏清月则用保鲜膜裹住头发，假装成来帮忙的临时工。
“记住，”林北整理着歪歪扭扭的领带，“我是新来的兼职生小林，你是我表妹，来体验生活的。”他把半张照片塞进收银机底部，“还有，别跟那只猫对视——它好像有点看不起人。”
橘猫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此刻正蹲在冷藏柜上，用琥珀色的眼睛斜睨着他们，仿佛在评估这场伪装的可信度。
便利店的门“叮咚”一声被推开，五个穿着花衬衫的混混闯了进来，为首的刀疤脸把砍刀往柜台上一拍：“老板！给老子拿五箱啤酒，再弄点下酒菜！”他的目光扫过林北，突然停在他手腕上——那里还留着昨天在格斗场擦伤的疤痕。
林北心里咯噔一下，低头假装扫条形码，指尖在收银机上飞快地敲击：7-3-9-2。这是他和老顾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发现目标，请求支援”。
“新来的？”刀疤脸突然伸手拍他的肩膀，力道重得能捏碎骨头。林北顺势矮身，假装整理货架，巧妙地避开了这一下。
“是……是啊，”他挤出憨厚的笑，“第一天上班，大哥多关照。”
苏清月在旁边拆啤酒箱，手指紧张得发白。她瞥见角落里坐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正慢悠悠地喝着豆浆，报纸挡住了脸，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古董手表——表盘上的纹路，和照片里赵山戴的那块一模一样。
“表妹？”刀疤脸的目光黏在苏清月身上，“长得挺俊啊，跟哥几个去‘炼狱’玩玩？今晚有新拳王登场，保证刺激！”
林北的指尖在收银机上停顿半秒，又敲下：5-1-8。意为“目标在侧，不便行动”。
“她还小，不懂这些。”林北把啤酒箱推过去，“一共240块，收您200。”
刀疤脸却不接，突然指着冷藏柜：“那只猫不错，抓来给哥下酒！”他身后的黄毛立刻抄起扫帚，朝橘猫扑了过去。
橘猫“喵”地一声炸毛，突然从冷藏柜上跃起，精准地踩在黄毛的头顶，顺势一蹬，撞翻了旁边的泡面货架。红烧牛肉味的泡面撒了一地，黄毛摔了个四脚朝天，嘴里还卡着半根面条。
“我操！”刀疤脸火了，“连只猫都敢欺负老子！”他拔刀就要砍，却被林北用计算器挡住了手腕。
“大哥息怒，”林北笑得像朵花，“这猫是老板养的，通灵，能招财。您看它刚才那下，是不是特像‘炼狱’里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
这话正好说到刀疤脸心坎里。昨晚在格斗场，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只用一拳就KO了拳王，成了道上最新的谈资。“你也看格斗？”刀疤脸的语气缓和了些，“说起那个神秘人，老子押了他赢，赚了不少！”
林北趁机递烟：“我也看！可惜没钱下注。大哥，听说今晚有新拳王挑战？”他一边套话，一边在收银机上敲：1-0-4，意思是“目标确认，等待时机”。
角落里的中山装老头突然放下报纸，朝这边看了一眼。林北注意到他喝茶的姿势——无名指会先敲三下杯沿，和照片里赵山的习惯一模一样。
“何止是新拳王，”刀疤脸唾沫横飞，“听说赵家的二把手要亲自到场！就是那个赵山，据说当年一个打十个，比他侄子赵峰狠多了！”
苏清月端着关东煮过来，手一抖，萝卜掉在了地上。赵山果然在这！
“小姑娘害羞了？”刀疤脸伸手要摸她的脸，林北突然“哎呀”一声，把刚泡好的方便面泼了过去。滚烫的汤汁溅在刀疤脸的花衬衫上，留下片黄色的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林北拿纸巾给他擦，手指有意无意地按在他腰后——那里藏着把短刀。
刀疤脸疼得嗷嗷叫，正要发作，便利店的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领口别着银色蛇徽——暗阁的人。
“搜！”为首的黑衣人亮出照片，正是林北和苏清月的侧脸，“找到这两个人，死活不论！”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看照片，又看看林北，突然笑了：“原来是你们！”他拔刀指向林北，“兄弟们，抓住他们，赵少说了，赏一套江景房！”
林北的指尖在收银机上敲下最后一组数字：9-9-9。意为“请求强攻，速来支援”。
“误会，都是误会！”林北把苏清月拉到身后，顺手抓起旁边的微波炉，“我就是个打工的……”
“少废话！”刀疤脸挥刀砍来，林北侧身躲过，微波炉砸在货架上，爆出的火花点燃了散落的泡面调料包。一时间，整个便利店弥漫着红烧牛肉味的烟雾。
暗阁的人冲了过来，林北抓起收银机里的硬币，像撒胡椒面似的扔出去。硬币撞在金属货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正好是1750赫兹的声波频率。两个暗阁成员瞬间捂着头蹲下，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这招……”刀疤脸懵了，“跟‘炼狱’那个神秘人一样！”
林北没工夫理他，抄起旁边的吸尘器，按下开关。吸尘器发出的噪音掩盖了搏斗声，他拽着软管横扫，正好缠住刀疤脸的脚踝，把他摔进关东煮锅里。
“救命啊！”刀疤脸在咕嘟冒泡的汤里扑腾，头顶还顶着块海带。
角落里的赵山放下豆浆，慢悠悠地鼓掌：“好身手。林正南的儿子，果然没让人失望。”
林北的动作猛地顿住。
“别找了，”赵山掀开报纸，露出和赵峰相似却更阴鸷的脸，“老顾已经被我‘请’去喝茶了。你父亲的事，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一趟。”
便利店的玻璃突然被撞碎，老顾带着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手里还举着扩音喇叭：“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他看见林北，突然喊，“小林！快把收银机里的账本拿出来！这些人偷税漏税！”
林北立刻反应过来，从收银机底部抽出那半张照片，顺势塞进老顾手里。
赵山见状，突然掀翻桌子，豆浆杯里的液体溅在地上，竟冒着白烟——是强腐蚀性的酸液。趁着众人躲避的功夫，他像狸猫似的窜出后门，消失在巷子里。
“追！”老顾喊道。
警察们一拥而上，刀疤脸他们还在关东煮锅里扑腾，暗阁的人则被声波弄得神志不清，场面一片混乱。
林北摘下工牌，扔给惊魂未定的小周：“工资记得结一下。”他抱起蹲在货架上舔爪子的橘猫，对苏清月说，“看来，我们得去‘炼狱’会会这位赵山了。”
便利店的门再次“叮咚”作响，进来个买早餐的上班族，看着满地狼藉和泡在关东煮里的刀疤脸，揉了揉眼睛：“我……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