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格斗场后巷的垃圾桶散发着馊掉的酒精味，林北刚帮苏清月把卫衣脱下来拧干，巷口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七八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堵在巷口，为首的刀疤脸手里还拎着根钢管，正是王大海的头号打手阿彪。
“小子，挺能打啊？”阿彪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钢管在手心敲得砰砰响，“王总监在里面丢了脸，你以为能竖着走出这条巷？”他身后的壮汉们已经开始活动手腕，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有两个还从腰间摸出了折叠刀。
苏清月下意识往林北身后躲了躲，却被林北轻轻推到一边。他把拧干的卫衣搭在肩上，活动了下脖颈：“王大海自己尿了裤子，关我什么事？”
“还敢嘴硬！”阿彪一挥手，两个壮汉立刻扑了上来，手里的折叠刀闪着寒光。林北侧身避开左边的刀锋，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那壮汉惨叫着跪倒在地，折叠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另一个壮汉的刀已经刺到眼前，林北头都没回，手肘往后一撞，正撞在对方的肋骨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壮汉像只被踩扁的青蛙，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
这两下干净利落，前后不过三秒钟。阿彪和剩下的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学生仔下手这么狠。
“一起上！”阿彪咬了咬牙，举着钢管就冲了过来。他的钢管带着风声砸向林北的头顶，林北却突然弯腰，抓起地上的垃圾桶盖。“哐当”一声巨响，钢管砸在铁皮桶盖上，震得阿彪虎口发麻，钢管差点脱手。
林北趁机抬脚，正踹在阿彪的膝盖弯。阿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林北反手一扬，垃圾桶盖拍在他后脑勺上，拍得他晕头转向，眼前全是星星。
剩下的五个壮汉见状，竟没人敢再上前。巷子里只剩下阿彪他们的呻吟声，还有远处格斗场传来的欢呼声，形成一种荒诞的对比。
林北捡起地上的钢管，轻轻一折，钢管像面条似的弯成了U形。“还要打吗？”他看着剩下的壮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壮汉们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巷口，车窗降下，露出赵山那张阴鸷的脸。“都给我滚。”他淡淡地说，声音不大，却让阿彪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巷子里只剩下林北、苏清月和赵山。赵山从车里拿出个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林正南的儿子，果然有两下子。”
林北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别紧张。”赵山笑了笑，指了指苏清月，“这位小姑娘刚才在格斗场录的音，可比你的拳头管用多了。”
苏清月这才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那个小巧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里面立刻传出王大海醉醺醺的声音：“……那笔三千万的公款？放心，我做了假账，赵峰那蠢货根本查不出来……海外那栋别墅？下周就过户到我情妇名下……”
录音清晰得连王大海打嗝的声音都听得见。林北挑了挑眉，看向苏清月——他刚才只顾着应对王大海，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录的音。
苏清月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我爸教过我，遇到不对劲的人，先录下来再说。”
赵山把保温杯放回车里：“王大海这种蛀虫，留着也是祸害。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林北，“你以为凭这点事，就能扳倒赵家？”
“至少能让赵峰恶心几天。”林北说。
“有点意思。”赵山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扔给林北，“这是你父亲当年放在我这的东西，现在该还给你了。”说完，他升上车窗，奔驰悄无声息地开走了。
林北打开信封，里面是半张旧照片，和老顾给的那半张正好能拼在一起。完整的照片上有三个人：年轻的林正南、老顾，还有年轻时的赵山。三人勾着肩，笑得很灿烂，完全不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
“他们以前是朋友？”苏清月忍不住问。
林北点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如果赵山和父亲是朋友，为什么会参与陷害父亲的事？那张照片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们先离开这里。”林北把照片收好，对苏清月说。
两人刚走出巷子，就看到刚才那些壮汉正蹲在路边，对着手机哭丧着脸。走近了才听见，他们在给王大海打电话，却被王大海臭骂一顿，说要把他们全都开除。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苏清月忍不住笑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林北看着她的笑脸，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松动了。以前他总觉得复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现在才发现，身边有个人一起分担，好像也没那么难。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清月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便利店：“我想吃关东煮。”
林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走吧，我请你。”
便利店里，那个叫小周的店员还在收拾残局，看到林北，眼睛都直了：“你、你还来啊？”
“买点吃的。”林北指了指关东煮，“要萝卜、海带、鱼丸。”
小周手忙脚乱地给他们装关东煮，嘴里念叨着：“刚才警察来过了，说要给我颁个‘最佳配合奖’……对了，你的工资，老板说给你翻倍……”
林北和苏清月坐在窗边的桌子旁，吃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苏清月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件干净的T恤：“这是我刚才在旁边服装店买的，你先穿上吧。”
林北接过T恤，上面印着只卡通猫，和那只橘猫有点像。他忍不住笑了：“你还挺会买。”
“我觉得挺适合你。”苏清月说，眼里带着笑意。
就在这时，林北的手机响了，是老顾打来的：“林北，王大海被赵山带走了，据说要送他去警局自首……还有，赵峰好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们小心点。”
挂了电话，林北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苏清月说。
苏清月放下手里的鱼丸，认真地看着他：“我跟你一起。”
林北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笑了。或许，这场复仇之路，他真的不是一个人在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