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灯已经熄了,只剩下墙角一圈幽暗的氛围灯带,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安韩束侧耳贴在卧室门上听了半天,外面一片死寂。
老妈和曼阿姨那压抑不住的笑声终于消停了,大概是回房酝酿新的八卦素材去了。
他松了口气,心里那点被撞破的羞耻和懊恼稍微平复了点。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安韩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他轻轻拧开自己卧室的门把手,像做贼一样探出半个身子。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尽头的窗户洒进来一片清辉。
客房的门紧闭着,门缝底下没有灯光透出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门前,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抬起手,指尖悬在冰凉的门板上,犹豫了几秒钟。
咚咚咚。
极其轻微的三下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却格外清晰。
里面没有回应。
安韩束屏住呼吸,等了几秒,又敲了三下,稍微加重了点力道。
还是没动静。
睡着了?不可能啊…刚才在阳台…她反应那么大…
就在安韩束琢磨着要不要再敲响点,或者干脆发个微信时 ——
“咔哒。”
门锁轻响。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南秋鱼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她没有开房间大灯,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夜灯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光晕,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穿着一条纯白色的丝质吊带睡裙,细细的肩带挂在白皙圆润的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冷白色的肌肤。
青蓝色的长发没有束起,柔顺地披散下来,几缕发丝滑落在胸前。
她似乎刚准备休息,脸上带着点被打扰的茫然,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澈,像月光下的湖泊。
她看着门口明显有些局促的安韩束,歪了歪头:“有事?”
安韩束被她这身打扮晃了一下眼,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走廊的月光和她房间的暖黄灯光交织,落在她身上,那清冷的气质里莫名带上了一丝慵懒的诱惑。
他赶紧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点:
“那个…南秋鱼…今天…”
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昨天晚上…让你打地铺挺不好意思的…要不…今晚你睡床上?”
他指了指客房那张舒适的大床,“我…我睡沙发就行。” 这是他琢磨半天想出来的借口,试图挽回一点绅士形象(虽然昨晚的禽兽行为已经暴露无遗)。
南秋安安静静地听完,冰蓝色的眼眸眨了眨,像是在思考他的提议。
南秋鱼却微微摇了摇头。
她往前挪了一小步,距离安韩束更近了些。
昏暗中,她的眼眸格外明亮,直直地望进安韩束带着点错愕的眼睛里。
然后,她用一种极其平静、极其自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调,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宣布:
“不要。”
她顿了顿,无视了安韩束瞬间僵硬的表情,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的房间,补充道:
“你,” 她的指尖在空中点了点安韩束的方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必须睡我这里。”
安韩束:“……?!”
“我艹…!”
南秋鱼被他激烈的反应弄得微微蹙了下眉,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她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点理所当然,解 释道:“一个人睡…冷。”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有点执拗,“而且,你昨晚睡得也不好。沙发…不舒服。”
他看着南秋鱼那双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此刻却执着地要求他“必须睡这里”的眼睛……
安韩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灼热粗重起来,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想拒绝,想拔腿就跑,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阳台那个吻的触感,她唇瓣的冰凉柔软,此刻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神经!
“啊,对了。”
她说着,没再看石化状态的安韩束,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话飘进安韩束快要冒烟的耳朵里:
“我要洗澡。你别偷看。”
说完,她径直走进了房间里自带的浴室,“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磨砂玻璃门。
安韩束:“…………”
他猛地回过神来!
“啊?哦!放心!!”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又急又哑,带着十二万分的慌乱和保证,“我…我去客厅!我睡沙发!我马上走!”
他如同被鬼撵一样,脚步踉跄地、仓皇失措地逃离了那扇敞开的、充满致命诱惑和恐怖警告的房门!
房间里。
水声淅沥。
磨砂玻璃门上映着一个朦胧纤细的身影。
南秋鱼站在冰凉的水流下,青蓝色的发丝被水打湿,贴在光洁的背上。
她抬起手,轻轻**着冰凉的沐浴露泡沫,冰蓝色的眼眸透过氤氲的水汽,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
她微微歪了下头,水珠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滑落。
他说…放心?
跑得那么快…应该…真的不会偷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