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韩束抱着湿冷的衬衫前襟,蹑手蹑脚溜回自己房间,飞快地扒掉那件沾满冰牛奶的“罪证”,换了件干净的T恤。
胸口冰凉的感觉还在,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他探头探脑地走到通往小阳台的玻璃门前。
隔着磨砂玻璃,能看到南秋鱼清瘦倔强的背影,青蓝色的长 发被晨风吹起几缕,固执地背对着这边,抱着胳膊,肩膀微微起伏——显然还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安韩束收敛了点笑意,轻轻拉开玻璃门。
阳台上微凉的晨风立刻灌了进来。南秋鱼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却没回头。
安韩束走到她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也趴在了冰凉的栏杆上。
他侧过脸,看着南秋鱼那张依旧板着、但眼尾还带着一抹未褪尽的淡红、紧抿着唇的侧脸。
“喂…”
他放软了声音,带着点讨饶的意味,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冰凉的胳膊肘,“好了啦…别气了嘛…”
见南秋鱼依旧不理他,他故意吸了口凉气,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胸口(虽然那里没被咬过),小声嘟囔:
“我…我也痛的好不好…”
南秋鱼身体微微一颤,终于有了反应。她猛地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里还燃烧着未消的怒火和羞耻,狠狠地瞪着他!
“你…!”
……
“嗯…”
一声猝不及防、带着痛楚和一丝软糯的低哼不受控制地从她唇间逸出!
她眉头瞬间蹙紧,身体晃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撑住了旁边的栏杆才稳住身形!那张冷白的小脸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皱了起来。
安韩束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看到她蹙眉忍痛的样子,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
入手一片冰凉细腻的肌肤,但那份僵硬和细微的颤抖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南秋鱼甩开他的手,撑着栏杆站直,冰蓝色的眼眸因为疼痛和猝不及防的脆弱而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更加清亮逼人。
她对着安韩束,又羞又痛又气,声音都带上了点委屈的哭腔,指着自己腰腹的位置(虽然隔着衣服):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她的指控清晰又具体,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安韩束良心上,“现在站都站不稳了!…好痛…呜…”
“我…”
安韩束手忙脚乱,想去扶她又怕惹她更生气,只能搓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
他急得语无伦次,“我…我下次一定注意!温柔!克制!我发誓!”
“克制?”
南秋鱼咬着下唇,忍着那股酸胀的痛感,冰蓝色的眼眸里水光盈盈,瞪着他,“你昨晚…像…像要把我拆了吃掉一样…哪里克制了?!”
她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和委屈。
这话说得太直白,安韩束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一声。
“那…那不是…情难自禁嘛…”
他小声辩解了一句,随即又觉得不对,赶紧找补,“但是!但是!”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带着点无辜又狡黠的表情看向南秋鱼:
“可是…你也没拒绝嘛…”
他声音压低,带着点暧昧的沙哑,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昨晚攀附在他肩背的手,
“…还…挺配合的?”
轰——!
南秋鱼的脸瞬间又红透了!比刚才更甚!羞愤的火焰再次点燃!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韩束!!!”
她气得差点跳起来,结果动作太大又扯到了痛处,“嘶——!” 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扶着栏杆的手指都掐紧了。
冰蓝色的眼眸里水汽更浓,又痛又气又羞,几种极致情绪交织,让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虽然还没掉下来),对着安韩束,用一种带着哭腔、委屈至极却又无比清晰的语调,发出了最后的“控诉”和“通牒”:
“呜…好痛…我不管!”
泪水在冰蓝色的眼眸里打着转,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它掉下来,声音哽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你…你必须…负责!!!”
当然要负责!
他求之不得!
安韩束再也忍不住,也顾不上她会不会把自己冻成冰雕了!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还在强撑气势、身体微颤的南秋鱼拉进了怀里!
南秋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啊”了一声,身体撞进他温热坚实的胸膛,那股熟悉的、让她安心的灼热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她想挣脱,但身体的酸痛和那该死的依赖感让她只是象征性地推了一下。
安韩束紧紧地抱着她微凉柔软的身体,下巴抵着她带着清冽发香的头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藏不住的欣喜:
“好啊,负责!”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微微松开一点,低下头,看着怀里南秋鱼含着泪、带着茫 然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冰蓝色眼眸,用手指极其温柔地拂去她眼角那点湿意(虽然没真的掉下来),嘴角扬起一个灿烂又痞气的笑容:
“南秋鱼小姐,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雪山下聘礼啊?”
南秋鱼看着他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黑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认真和宠溺。
她吸了吸鼻子,把最后那点委屈咽了回去。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身体却彻底软在了他怀里。
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带着点雪女的高傲和理所应当,声音闷闷的,却清晰地说道:
“…聘礼…要雪山最深处、万年不化的冰晶心才行…”
安韩束看着她这副“恃宠而骄”的小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胸腔都在震动。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又温柔的吻:
“没问题!就是挖穿地球,我也给你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