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本性暴露与宅狐日常
自那日"糖葫芦事件"后，苏九璃在林砚面前，算是彻底撕下了那层高冷师尊的伪装。用林砚的话来说，就是"破罐子破摔，摊牌了，不装了"。
她依旧是那个修为高深的化神期九尾狐长老，在宗门其他人面前，依旧维持着清冷孤傲、不容亵渎的形象。但凡有外人在场，她便是那位银发赤瞳、九尾摇曳的苏长老，言谈举止间自带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可一旦回到听竹小筑，屏退左右，只剩下她和林砚两人时，那个翘着尾巴、得意洋洋的雌小鬼便会立刻上线，仿佛换了个人般。
起初，她还只是霸占着林砚的手机，美其名曰"深入研究异界留影术的叙事结构与文化内涵"，实际上则是把他手机里存的动漫、电影刷了个遍。她那惊人的学习能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学会了根据评分和封面挑选新番，审美眼光直线上升，甚至开始对某些作品的剧情发展或人物塑造发表一番"高论"。
"此界之人，竟将情爱描绘得如此迂回曲折。"某日她看完一部青春恋爱剧后，一边嚼着灵果干一边点评，"若是在修仙界，看对眼了直接结成道侣便是，何须这般磨蹭。"
林砚正在练习绘制一个复杂的聚灵符文，闻言笔尖一颤，灵力线条差点溃散。他无奈地抬头，看着那位毫无形象瘫在躺椅上的师尊："师尊，那叫戏剧冲突，是为了增加观赏性。"
"冲突？"苏九璃赤金色的眼眸一转，尾巴轻轻摆动，"若要冲突，不如看那些打斗场面精彩的。前日看的那部《xx战记》便不错，其中对力量的运用颇有可取之处。"
她说着，又开始翻找手机里的存货，那专注的神情，比起研究高深功法时也不遑多让。
林砚对此只能报以无奈的微笑，毕竟手机能"充电"全靠师尊出手，他还能说什么呢？更何况，看着一位活了几百年、本该仙气飘飘的九尾狐，捧着小屏幕为纸片人的命运或喜或悲，时不时还因为吃到糖分而幸福地眯起赤金色的眼睛，九条尾巴无意识地摇成风扇……这画面，诡异中带着点萌，看久了居然还有点习惯。
然而，苏九璃的"探索"精神远不止于此。
很快，她就将目光投向了那台屏幕更大、性能更强的笔记本电脑。
那是一个午后，林砚刚结束一轮符文练习，正准备打开电脑查阅一些之前下载的植物生理学资料，为下一阶段的灵草改良做准备。连续数日的修炼让他略显疲惫，正想借着研究资料换换脑子。
他刚在书案前坐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带着一股清冽的松香和……淡淡的糖炒栗子味？
"此物，"苏九璃纤细的手指越过他的肩膀，直接点在了笔记本的外壳上，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好奇，"屏幕如此之大，其中蕴含的'幻戏'定然更为精彩吧？"
林砚嘴角微抽，强忍住叹气的冲动："师尊，这是电脑，我用来查资料的……"
"资料自然要查。"苏九璃打断他，脑袋几乎要搁到他的肩膀上，银色的发丝扫过他的耳廓，带来一丝微痒，"但劳逸结合亦是修行正道。你连日苦修，心神耗损，正需借此物放松片刻。"
她说的义正辞严，仿佛完全忘记了是谁每天督促林砚刻苦修炼的。
"来，让为师看看这里面有何玄妙。"说着，她根本不给林砚拒绝的机会，直接将他从凳子上"请"了起来，自己取而代之，熟练地按下电源键——她早就观察过林砚的操作，对这些电子设备的基本使用早已了然于心。
开机画面亮起，她身后那九条尾巴已经开始期待地小幅度摆动，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林砚看着这位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的师尊，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尊师重道，要冷静。他认命般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用那惊人的学习能力和神识辅助，迅速掌握了鼠标和键盘的基本操作。
然后，事情就开始朝着林砚预料之中却又倍感无力的方向发展了。
苏九璃先是饶有兴致地浏览了一遍他电脑里存的电影和动画，对高清大屏的效果表示高度赞赏。
"嗯，此等画质，方配得上本座的鉴赏！"她满意地点点头，赤金色的眼眸在屏幕反光下闪闪发亮，"比起那小屏幕，这才叫享受。"
接着，她无师自通地找到了林砚下载的单机游戏。起初是简单的休闲益智类，她玩得不亦乐乎，尾巴随着游戏节奏晃来晃去，通关时还会得意地轻哼一声，瞥林砚一眼，那小眼神仿佛在说"看，本座厉害吧？"。
后来，她开始挑战一些带有剧情和操作的角色扮演游戏。这下可好，这位化神大能彻底沉迷了。
林砚的修炼日常中，开始频繁出现这样的场景：
他在一旁打坐修炼，努力感知天地灵气，运转周天；另一边，苏九璃蜷在特意搬来的、铺着厚厚绒垫的宽大椅子里，赤足踩在椅沿，九条狐尾因为紧张或兴奋而炸开，几乎要把她自己淹没。她双手飞快地操作着鼠标键盘——那速度之快甚至带出残影，显然是动用了一丝修为。赤金色的眼眸紧盯着屏幕，嘴里还念念有词：
"区区小怪，也敢挡本座去路？吃我一记……咦，这个技能怎么放不出来？"
"此人心怀叵测，定是幕后黑手！待本座揭穿他的真面目！"
"嗯？这机关竟如此精妙？待本座以神识……咳咳，以策略破之！"她似乎意识到动用神识算作弊，及时改口。
"这炼丹系统倒是简陋，比现实差远了……不过材料好找，多练几次也无妨。"
有时遇到棘手的Boss或复杂的谜题，她会柳眉微蹙，全身心投入，连林砚结束修炼走到她身后都浑然不觉。而一旦成功通关或解开谜题，她便会立刻恢复那副雌小鬼的得意模样，尾巴翘得老高，回头对林砚炫耀："瞧见没？此等难题，于本座而言不过弹指之间！"
林砚："……是是是，师尊威武。"
他对现状感到十分无语和无奈。他的电脑，他安身立命、准备用来大展宏图的科学知识宝库，如今大半的使用时间都被师尊用来打游戏和看动漫了。他感觉自己不像是拜了个师尊，更像是给自己请了个网瘾少女回家，虽说这位"网瘾少女"还负责包吃包住包电费（指用灵力给设备充电）。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无语和无奈之下，却又潜藏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满意？
是的，满意。
因为眼前的苏九璃是如此的真实、鲜活，不再是最初那个遥不可及、令人敬畏的符号。她会因为游戏胜利而雀跃，会因为剧情虐心而嘟囔，会跟他抢零食——是的，她的零食储备里又增加了薯片、可乐等新成员，都是她根据动漫里的描述，逼着林砚画出图样，然后她不知从哪弄来的类似品。
更让林砚哭笑不得的是，她甚至会偶尔在游戏遇到困难时，不情不愿地、用那种"本座只是考考你"的语气向林砚求助。
"咳，林砚。"某次她卡在一个解谜关卡已经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开口，眼睛还死死盯着屏幕，"这个机关……你可知道解法？当然，本座早已看出端倪，只是想听听你的见解。"
林砚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抖动的狐耳，强忍着笑意，上前指点了几句。待关卡通过后，她又立刻恢复了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这种轻松、甚至有些"没大没小"的相处模式，让林砚在这个陌生的修仙世界里，找到了一种难得的归属感和松弛感。他知道，只有在完全信任的人面前，苏九璃才会展现出这一面。这份独特的"待遇"，让他觉得自己并非只是一个需要庇护的穿越者或普通弟子，而是真正走进了这位九尾狐师尊的生活圈，成为了她可以放松相对的存在。
这日，完成符文学的授课后，苏九璃又熟练地打开了电脑。这段时间，她已经把林砚电脑里的游戏玩通了大半，现在正沉迷于一个新发现的种田类游戏。
"这里的灵田规划，倒是与你的那些理论有几分相似。"她一边操作着鼠标，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林砚说。
林砚刚刚结束修炼，正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腕。闻言，他走到她身后，看着屏幕上卡通化的农田布局。苏九璃显然已经玩得很熟练了，各种作物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搭建了简单的灌溉系统。
"师尊学得真快。"他由衷赞叹。不得不说，苏九璃在游戏上的天赋确实惊人，无论是需要快速反应的动作游戏，还是需要策略的经营游戏，她都能很快上手并精通。
"哼，这有何难？"苏九璃的尾巴得意地晃了晃，但随即又专注于游戏中的操作，"这个作物的生长周期，与你那无土栽培相比，孰优孰劣？"
林砚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和微微晃动的狐耳，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他拿起一块她放在桌上的、据说是用"蜜浆灵果"特制的新式"薯片"，咔嚓咬了一口，味道意外地不错。
"师尊，这是游戏，简化了的。"他咽下零食，耐心解释道，"现实中的作物生长要复杂得多，受温度、光照、养分等很多因素影响。"
"本座自然知晓。"苏九璃哼了一声，手指仍在飞快地点着鼠标，"只是觉得其中某些设定，或许对你的研究有所启发……当然，比起本座的智慧，还是差得远。"
看着她一边沉迷游戏一边还不忘傲娇一下的样子，林砚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行吧，网瘾师尊就网瘾师尊吧。至少，这样的修仙生活，绝不无聊，而且……还挺温暖的。他认命地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她旁边，开始担任起"游戏顾问"和零食投喂官的角色。
窗外，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听竹小筑里，键盘鼠标的轻响、游戏音效、偶尔的争论与笑声，与窗外竹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与主流修仙画风截然不同，却独属于他们的日常图景。
林砚看着身边这位完全沉浸在游戏世界中的师尊，忽然觉得，或许这样的修行之路，才是最真实的。在追求长生大道的途中，能有这样一份温暖而轻松的陪伴，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师尊，该用晚膳了。"他轻声提醒。
"再等片刻，待本座收获这一季的灵谷。"苏九璃头也不回，尾巴却愉快地摆动了一下，显然很享受这种平凡而温馨的时光。
林砚笑了笑，不再催促。他拿起另一块"薯片"，继续担任着他"首席顾问"的职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