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一切,都仿佛是真实在发生的事情,让德洛伊好奇又敏感。空气里满是食物的芬芳,酒的香气四处蔓延。桌子上的人,却神色不虞。
芬妮的话在座之人无不沉默。德洛伊听到短发的高瘦之人说:“多伦萨小姐,粗鄙之人不会说话,还请宽恕我们的罪。”芬妮的脸色仍旧没有什么变化。那人继续说:“事实上,就算我们想要做些什么,大家的水平也差的很远,难以配合。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副队长。他虽然是我们队伍里的调和剂,对大家都很了解,但也知道,为什么队长不愿意去承担更难的任务。那些任务当然有大量的酬劳和荣誉,但是我们没有命和资格。”
“哈哈,”这话似乎取悦了长发高个男,“我们是没有机会了。尤其是米海涅和帕帕塔恩。这两个小鬼,一个是猎人的儿子,一个是矿工的遗孤。队长愿意收留你们,已经是天大的福气。给你们一口饭吃,而不是在这该死的世道里饿死……至于你,小丫头,你有资格确实没错,但有没有命去享用,就不是我们的错了。”
“你——”年幼的芬妮明显还沉不住气,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他气恼地站起来,又意识到对方说的话,不无道理,她很尴尬,却没有谁给台阶,让她下去。她死死咬住嘴唇,像是被冒犯,却又无能为力。
“好了。一队的人,别在这里相互为难了。”副队长出来和稀泥。其他人见状,也就继续进食,休息,偶尔小声聊天,不多说什么其他的话了。
芬妮被副队长示意坐下,虽然内心很不痛快,但还是忍耐着,坐了下去。她气恼的环抱双臂,心里堵得慌。桌上本就难吃的食物,更加难以下咽。
然而,桌子上,其他人停下来后,米海涅和帕帕塔恩还在吃。小刀切肉时,在盘子上不断摩擦和碰撞,发出一些微小的声音。
德洛伊已经吃的难受,想要呕吐了。她不理解,这家伙为什么吃不下了还要吃。仿佛一头野兽,吃了上顿没下顿似的。
副队长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他有些无奈的叹息。“好了,米海涅,吃不掉没关系,可以给帕帕塔恩。我不是跟你说过,他虽然看着小,但实际上,因为种族差异,兽人就是可以吃的更多。”
帕帕塔恩没有抬头,仍旧小狗一样,埋头苦吃,只是肉眼可见的,耳朵从头顶竖了起来。听到没有什么特殊情报,立刻又耷拉下去,专心吃饭。
德洛伊听到副队长的话,才意识到米海涅这家伙有点难以言喻的好胜心,隐隐作怪。
就是说嘛,身为猎人,应该不会饿到自己才对。
“……你小子,”长头发高个子似乎也对此表示惊讶和无法理解,“天天吃那么多。难道当猎人的时候,没饭吃吗?”
又吃了几口,德洛伊才感觉到身体愿意放下餐具。
“吃到极限。”米海涅说,“狩猎的关键时技术和耐心。这种时候,没有办法中途开小差。当然,如果有一个狩猎团,那种情况就会轻松很多。但我只有一个人。老爹——也就是我的师父,他去世以后,没有人给我望风,我自己保持警戒的话,有些不太顺利。所以……”
“所以你就按照计划,一次吃够基本用量?这不太合理。”长发高个男显然不信他的这番说辞。倒是一旁的短发高个男笑着跟副队长说:“难怪队长愿意要米海涅。他这种好养活还主动研究战术的家伙,跟捡到宝了一样。”
听到这话,德洛伊发现,被称作帕帕塔恩的兽人,抬起头,原本被头发遮住的眼睛,裸露出来,那是显眼的兽瞳。德洛伊从里面,发现了一些不满意和渴望。
副队长瞬间就理解了情况。他一边把手上摸好酱的主食面包递过去,一边笑着说:“帕帕塔恩也是,什么都吃,容易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