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那就拿去。”
苏令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大，却无法挣脱。
这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白依的脑子里没有半分旖旎，只有被当成弱者调戏的怒火。
她猛地一甩手，爆发的金光瞬间将苏令的手弹开。
“少废话！”
一声怒喝，她不再试图抢夺，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的金色箭矢，径直撞向苏令的胸膛。
逃跑路线？她不需要拦截。
只要把眼前这个人打到无法站立，一切就都是她的。
苏令终于收起了那份从容。
他左手将“时之碎片”纳入翻滚的黑雾之中，严密地保护起来，右手五指并拢，漆黑的能量瞬间凝聚成数道薄如蝉翼的利刃。
近身搏斗，正是他前世最擅长的领域。
“轰！”
金色的拳头与黑色的能量刃剧烈碰撞，逸散的能量气浪将周围的餐桌和宾客残骸尽数掀飞。
白依完全无视了那些可能划破她皮肤的能量刃。
一拳挥出后，身体借着反作用力强行扭转，一记蕴含着百年之力的鞭腿，携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横扫向苏令的太阳穴。
这是纯粹的、属于街头斗殴般的野蛮打法。
不防御，不闪躲，以伤换伤。
苏令被迫后撤半步，手臂交叉格挡。
“砰！”
沉重的撞击让他整条手臂都感到一阵麻痹。
这女人的战斗方式，根本不讲道理！
他刚想反击，白依的下一轮攻击已经到了。
拳、肘、膝、腿，她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变成了武器，攻击的轨迹毫无章法，却招招都冲着他的要害而去。
一道黑色能量刃划过她的肩膀，带起一串血珠，但伤口在金光下一闪即逝。
她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趁着苏令攻击的间隙，一记膝撞狠狠顶在他的腹部。
苏令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弓起。
他被这种疯狗般的打法逼得节节后退。
【警告：检测到宿主正在受到高强度物理打击，宿主健康值持续下降！】
【反派值-5！】
【警告：对目标人物‘白依’产生强烈战斗情绪，已脱离玩弄范畴。】
脑中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苏令却完全没空理会。
他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身后的墙壁被他后退的脚步撞出一个个凹陷。
该死！
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
她不畏惧疼痛，不畏惧死亡，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死。
而他会。
在持续不断的狂暴攻击中，白依体内的能量也在疯狂涌动。
她毕竟是第一次燃烧百年寿命，对于这股庞大力量的控制还显得无比粗糙。
金色的能量不受控制地从她体表溢出，周围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几根掉落在地上的金属餐叉，无声无息地融化成了铁水。
就是这个！
在又一次硬接下白依的重拳后，苏令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能量波动。
她的力量虽然狂暴，但运转的节点却因为缺乏控制而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凝滞。
足够了。
他不再后退，左手猛然张开，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的手为中心扩散开来。
系统奖励的能力——【空间扭曲】。
那股波动并非直接攻击，而是瞬间扰乱了白依身边的物理法则。
白依正准备挥出下一拳，一股前所未有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她的大脑。
不是外来的攻击。
是内部的崩坏。
她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奔腾不息的生命能量，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循环的路径被强行打乱，开始疯狂地互相冲撞。
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
“呃……”
她身上的金焰，在这一刻急速黯淡下去。
那股本该在战斗结束后才会到来的、燃烧生命后的虚弱感，提前了数百倍，汹涌而至。
身体里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要顶不住了。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被她骨子里的不甘死死压下。
她可以输，但不能让这个男人赢得这么轻松。
“混蛋！”
她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将最后一丝即将溃散的能量，全部凝聚在指尖。
那不再是狂暴的拳头，而是一道被压缩到极致的、细若游丝的金色光线。
目标不是苏令。
是他被黑雾保护着的左手，“时之碎片”！
金线离弦而出。
苏令完全没料到她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发出攻击，想要用黑雾完全包裹住晶石，已然慢了一瞬。
“嗤——”
金线擦过他用来护卫的手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精准地击中了那块幽蓝色的晶石。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时之碎片”在金线的切割下，无声无息地裂成了两半。
晶石内部的光芒剧烈闪烁了一下，彻底黯淡下去。
做完这一切，白依眼前的世界也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苏令站在原地，摊开左手。
两半的“时之碎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失去了所有光泽。
任务目标，被毁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再度陷入昏迷的少女。
她身上的礼服已经破烂不堪，白皙的皮肤上沾着灰尘与血迹，那张总是带着一丝倔强和迷茫的脸，此刻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
他赢了。
但他又好像，什么都没赢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