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又是三颗光球飞了出去。
这次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点点，大概是从老年人散步，提升到了饭后遛弯的程度。
攻击效果也“显著提升”——一只虚影兽被砸得后退了半步。
苏清颜：“……”
江璃夜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视线已经从冰冷，转为了足以将钢铁冻裂的极寒。
但她不在乎。
摸鱼嘛，不寒碜。
只要我脸皮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喘了两口气，用精神链接对苏清颜进行“战况汇报”：“队长，不行啊，这些怪物好强，我的攻击对它们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柔弱有多柔弱。
苏清颜沉默着。
沉默，往往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可怕的预兆。
江璃夜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
就在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足以刺破耳膜的惨叫，毫无征兆地从江璃夜的口中爆发出来！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灵魂深处！那不是物理层面的疼痛，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核心的、最纯粹的、无法抵抗的灼痛！
就好像有人用一把手术刀撬开了她的头盖骨，然后把一锅滚烫的沸油，直接浇在了她的大脑上！
剧痛之下，她维持飞行的精神力瞬间溃散，整个人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惨叫着从百米高空直直地坠了下去！
“拿出你身为前执行官的实力。”
苏清颜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直接在她那片被剧痛搅成浆糊的脑海中响起。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大脑被彻底煮沸，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轰！
江璃夜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另一栋楼的天台上，坚硬的水泥地面被撞出一个浅坑，激起一片烟尘。
“咳……咳咳……”
她趴在地上，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后那身拘束服。视野一片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疯狂的擂鼓声。
疼。
太疼了。
这种源自灵魂的痛苦，比她过去受过的任何肉体创伤都要恐怖百倍。
她终于真切地体会到，苏清-清-颜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你……这个……疯女人……”
江璃夜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撑起上半身，抬起头，那双绯红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混杂了痛苦、愤怒与屈辱的火焰。
巷子里的那三只虚影兽，似乎是被刚才的动静所吸引，正蠕动着身体，朝着她所在的天台方向爬来。
苏清颜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工具。
“我再说一遍。”
“解决它们。”
江璃夜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再继续演下去，那个精神烙印带来的痛苦，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好。”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缓缓地站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想看……
那我就让你看好了！
江璃夜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刚才，她还像一只伪装成猫咪的、懒洋洋的豹子。
那么现在，这只豹子，终于收起了她所有的伪装，露出了隐藏在利爪之下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森然杀意！
她甚至没有再凝聚什么光球，只是抬起眼，用那双绯红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三只已经爬上天台边缘的虚影兽。
她的嘴唇，微微开启。
一句轻飘飘的、仿佛情人耳语般的低语，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你们的核心，是玻璃做的。”
“虚言织界”。
将“谎言”，扭曲为“现实”。
这是她作为暗黑魔法少女“虚言”时，赖以成名的核心能力。
不需要华丽的特效，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声响。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三只还在耀武扬威、朝着她蠕动过来的虚影兽，身体猛地一滞。
紧接着。
“咔嚓……”
“咔嚓……咔嚓……”
清脆得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它们的身体内部传了出来。
一道道细密的、蛛网般的裂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它们那漆黑如墨的身体表面。
三只虚影兽茫然地低头，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
“哗啦——！！！”
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破碎声，它们那庞大的身体，就像三座被敲碎了核心的玻璃雕塑，在一瞬间彻底崩解、碎裂，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闪烁着微光的黑色晶体碎片。
夜风吹过。
碎片如尘埃般消散，仿佛它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秒杀。
干净利落。
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艺术感。
整个天台，再次恢复了寂静。
江璃夜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使用这种概念性的能力，对精神的消耗远比凝聚光球要大得多，更何况她刚刚才承受了精神烙印的酷刑。
她抬起头，用一种带着挑衅和自嘲的眼神，看向苏清颜。
怎么样？
满意了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实力”。
然而，苏清颜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位冷若冰霜的队长大人，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也没有继续用言语敲打她，甚至连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都收敛了几分。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璃夜，碧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流转。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后，她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到了江璃夜的面前。
江璃夜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以为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然而，苏清颜只是停在了她的面前，然后，在江璃夜惊愕的注视下，缓缓地抬起了手。
那是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指节分明的手。
它越过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屏障，轻柔地、带着一丝犹豫地，抚上了江璃夜的额头。
一股清凉而柔和的能量，顺着她的指尖，缓缓地注入了江璃夜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