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沈零裹着一袭浴巾，用着粗糙的手法将灰白的长发盘好。
唯一不同的是，少女已经不需要往鼻子上塞上纸团，无形之中，一些观念由浅入深，说不清那是命还是堕落。
“叮~”
忽然，不远处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一道烦人的声响——那是工作联系人独有的铃声。
【伟哥：忘了和你说了，你把你提交上去的策划发一份给我，尽快。】
众所周知，人越缺什么，就越会奢望什么，所以沈零对杨伟的口信昵称总是不屑一顾。
但现在似乎不是吐槽这件事的时候，她微微一愣，纤细的手指缓缓在输入框敲出一行字来。
【你发现了什么？】
【伟哥：只是好奇罢了。】
杨伟的语气并不像往常那番带着猥琐，反倒是正经的让沈零以为对方这是被夺舍了一般。
思索片刻，沈零还是将她保存在手机上的备份发了过去——她发现自己选的这家公司好像没多少个简单人物，不论是这个越来越神秘的杨伟，亦或者那个提着长剑的沈曦........再加上一个半吊子的她自己。
但她挺愿意相信这个老学长，不仅仅是因为工作上对自己多有照顾，一些关系的处置她也是从杨伟身上学来的。
从小独自生活的她，能分辨出哪些是善意，哪些是恶意。
而作为梧桐市那么几个能聊的过来的朋友——杨伟，沈零还是很珍惜的，时不时让对方进自己黑名单住上那么几天。
除了试用那段时间可以偶尔见到一些老同学外，正式工作后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沈零只知道自己一个高中同学似乎在不远处的初中当英语老师，但她并不怎么联系。
自己去外地上大学后，四年时间这里已经物是人非，认识的人尽数消失，要么化作一捧黄土，要么就回老家那一带养老。
偶尔碰上那么几个上下学的小孩，对方会问自己是不是新搬来的，当时只道是笑问客从何处来。
沈零放下手机，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再次浮现出那道陈慕晴为她精心准备的女仆装——她赶忙摇了摇头，将那些无关的思绪给赶出脑外。
那是给清玥准备的.......那是给清玥准备的........
........
“沈曦？”
“干嘛？！”
沈零讪讪的从门口探出脑袋看向不远处缩在椅子上的小萝莉，一脸谄媚的笑容。
但沈曦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零，转而将目光继续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我想.......请教一些事情。”
“没空。”
沈曦淡淡的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零竟是从沈曦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自在。
难不成.......是那天晚上？不对，亦或者是那天在陈慕晴的咖啡厅？
不管如何，既然沈曦没有下达逐客令，他便径直来到是沈曦身边，甚至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
“唉~”
沈曦叹了口气，无奈的摊在椅子上，“说吧，又有什么事要帮忙？”
“小事而已，您先消消气，我给你捏捏肩？”
沈零笑嘻嘻的说道。
“捏吧？”
“欸？”
“嗯？”
“好好好！”
沈零谄媚的点了点头，凑到沈曦身后，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捏。
小萝莉的骨架很小，皮肤白皙光滑，加之这一袭露肩连衣裙，老肩巨猾的......
“说吧，有什么事？”
淡淡的发香萦绕在沈零鼻腔，他终于是开口询问道，“我们公司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业务？”
沈曦一愣，而沈零能明显的感觉到手下的身子一僵，但他默不作声。
“嗯......还有个网贷业务。”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曦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
沉默片刻，虽然这个也是他想要知道的，但他更想要知道公司的“合法性”，莫不是那些恐怖组织暗黑势力之类的吧？
但他并不确定沈曦的立场，人家身为主管，沈零并不敢凭借这些天的接触去赌，那样还是太冒险了。
“没什么事别打扰我。”
沈曦挥了挥手，随后下了逐客令，但忽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回家路上会不会经过成华大道那个世贸天际？”
沈零瞳孔微缩，默默点了点头。
“早些回家，不要过久逗留.......一路平安。”
“好。”
他眼神微凝，心底思索着什么。
“对了，你画的很好看哦。”
“嗯？”
沈零不解的往沈曦的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那是名叫零的账号主页。
也是他那个神秘小号.......
沈零：“！！！”
.......
弹性工作制成不欺他，沈零早早的坐上了回家的汽车。
他还是选择接受了沈曦的建议，快些回家，因为他也不确定世贸天际会发生些什么。
但保险起见，公交车还是不要坐了。
从杨伟口中他得到了那一伙劫匪的最新消息——很是凶残，视人命为草芥。
他从里边看出了能力者的气息.......公司的事情绝对不是巧合，沈曦也在有意的隐瞒着什么，似乎是不太想要让他接触到一些内在的事情。
因为自己是普通人？还是时机未到？
沈零靠着车门眼神微凝，心底仔细地盘算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有意无意，路过成华大道的地标性建筑——世贸天际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车外看了一眼。
远处，人潮意外地喧嚣，出租车不出所料地被拦了下来——前方发生了大规模地堵车，一切都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一般。
忽然间——“砰！”
巨大地声响伴随着冲天的粉尘，将整个广场覆盖——那是一个脚手架在坠落，然后无人生还。
里面隐隐约约可见些许微弱的火光，人群发了疯似的往外逃跑，生怕那些管子下一刻会继续坠落。
沈零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车库门口，在他的策划中.......暗黑组织将会在那里登场，然后完成对人物的刺杀。
但那个脚手架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有所修改吗？亦或者他猜错了？
但紧接着，沈零的所有疑惑都转化成一股彻骨的寒冷——那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一身的汉子，光是其穿着就与周围格格不入。
能力者！
“师傅？”
沈零赶忙喊道，但不知何时......轻微的鼾声自驾驶座上响起。
他向周围看去，不知何时，万物都陷入了最深层次的睡眠，无形之中，熟悉至极的污染能量蔓延到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轰！”
又是一声巨响，脚手架再次坍塌......一节接着一节，往外扩散去。
但那个汉子却无动于衷，他一步一步的，向着远处的母女走去，眼神中的杀意完全不加以掩饰。
而在混乱之中，除了沈零，没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