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像生锈的钉子般扎进泥泞，云毅在腐臭的垃圾堆里猛然睁眼。
酸雨灼烧着裸露的皮肤，鼻腔里充斥着烂鱼内脏和排泄物混合的气息——这不是大学宿舍的晨光，而是风暴之眼群岛贫民窟的死亡之吻。破碎的记忆如玻璃渣刺入脑海：昨夜这具身体因高烧倒毙于此，而地球青年的灵魂正从二十二岁坍缩进十四岁的躯壳。
「生命体征紊乱，正在重新校准。」
冰冷的机械女声直接响彻脑际。
云毅触电般抬手，腕间缠绕着布满刮痕的金属手环。就在他触碰到环身的刹那，琥珀色的全息界面凭空炸开，齿轮与电路纹路照亮了他沾满污泥的脸。
「我是沃克网辅助系统，代号小沃。侦测到未知位面法则干扰，数据库损坏率67%。」
“小沃？沃克网！为什么会。。。”突然而来的金手指让他暂时有点转不过脑子，不过简单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后，他暂时压下了探究的欲望。因为穿越过来的身躯目前太弱，他需要制作防身武器。
“小沃，我需要一个防身武器。”
界面扫过满地锈铁：「可交互材料：低碳钢废料（3.7kg）、铜线（1.2m）、劣质黑火药（残留物）...建议优先制造基础防卫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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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灰白的天光撕裂雨云时，云毅正用石块艰难捶打着烧红的铁管。
小沃投射的蓝图悬浮在铁管上方，盟军制式手枪的剖面图在虚空中缓缓旋转。
汗水混着雨水在他睫毛上凝成水珠，砸进滚烫的金属时发出短促的嘶鸣。
「扳机组弹簧张力不足，替换为渔网钢索纤维。」
小沃的声线毫无波澜。
少年颤抖的手指将暗红纤维嵌入凹槽，改装火帽的铜壳闪过冷光。
最后一块齿轮咬合的瞬间，掌心传来沉甸甸的金属触感——这是把枪管歪斜的怪物，粗糙得能刮破皮肤，却散发着工业造物特有的血腥气。
「原型武器‘锈蚀钉枪’完成，剩余弹药：3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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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鱼市飘荡着血腥味。
云毅将刚捡到被人啃了一口的黑面包塞进破衣时，阴影如铁笼般罩下。
脸上带刀疤的壮汉捏住他下巴，黄牙间喷出腐臭：「细皮嫩肉的，够卖二十银币。」
可能是因为之前去简单清洁过了面容，原本灰扑扑的脸庞露出了他原本的样貌。老实说云毅也被他自己的样貌稍稍惊艳到，可当时并未想太多，现在反倒成为了他的夺命锁。
同伙的锁链哗啦作响，人群瞬间退潮般散开，只剩鱼贩麻木的刮鳞声。
云毅当机立断，立马撞翻咸鱼桶夺路狂奔逃跑时，听见身后獠犬般的狞笑。
「小兔子跑快点！爷就喜欢会蹦跶的货！」
污水灌进他的草鞋，肺叶如同刀割。当死胡同的砖墙轰然截断去路，两个身影已堵住巷口，锁链在掌心缠成绞索的形状。
「该测试实战效能了。」
小沃的警告与刀疤脸扑来的恶风同时抵达。
少年突然转身，衣襟下爆出刺眼的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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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炸响惊飞了屋顶的腐食鸟。
刀疤脸的狞笑凝固在眉心绽开的血洞里，后脑喷溅的红白混合物在砖墙上绘出放射状图腾。
另一人惊愕地看着同伴栽进污水，锁链脱手滑落：「魔...魔导器？」
第二发子弹打穿了这人的膝盖。
云毅看着对方在淤泥里哀嚎爬行，铁锈味的手枪烫得掌心生疼。
当他颤抖着扣动第三次扳机，子弹擦过奴隶贩子的太阳穴，带飞半只耳朵嵌入砖缝。
「呕...」
胆汁混着酸水冲上喉头，云毅扶着墙壁剧烈干呕。
死鱼般的眼睛仍在瞪视天空，温热的血液正顺着砖缝爬上他的脚踝。少年狠狠咬破嘴唇，血腥味压下了呕吐欲。
他扯下尸体腰间的麂皮袋，里面七枚铜币沾着脑浆。
「毁尸建议：左侧下水道含强腐蚀性炼金废料。」
小沃的扫描光束扫过尸体。
当云毅将残躯推进锈蚀的栅栏口，翻涌的泡沫瞬间吞噬了血肉，仿佛这个世界从未存在过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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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切开贫民窟的屋顶时，少年蜷缩在废弃船壳里检查着自己的战利品。
腕间手环沾着干涸的血迹，枪管余温烙在腰间皮肤上。
他忽然摊开手掌，金属粉尘在掌心悬浮成旋转的齿轮——这是白日生死之间觉醒的金属操控力，细小微弱却坚定。
船壳外传来流浪儿的哭嚎，那是奴隶贩子正在贫民区搜捕新猎物。
云毅面无表情的将滚烫的枪管贴上额头，铁锈与血腥味钻入鼻腔。
“钢铁与鲜血。。。”云毅喃喃自语，这世界的恶意在他穿越之后就一直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只有这铁腥的味道能给他一点安全感。随后他手握着枪身，枪口对准前方:“这些，就是我在这里活下去的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