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决策，行动。”
韓晁鹇的声音在白歆然脑海中响起，格外清晰。
“现在，检查这个房间。”
“找到能确定日期、身份和当前社会关系的物品。”
白歆然，或者说现在共用着“叶芷凝”身体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那阵过于剧烈的心跳。
白歆然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镜子里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移开，开始笨拙地翻找这个奢华得令人目眩的卧室。
她先是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指纹解锁成功——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生物识别信息还匹配。
屏幕上的日期清晰地显示着：X历20XX年，10月17日。
“十月……按照我看的小说进度，苏晚晴应该已经重生回来快两个月了！”
白歆然用意识对韓晁鹇说道，声音带着慌乱，“叶家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她现在也住在叶家大宅！完了完了，风暴就要开始了！”
“安静。”
他的呵斥冰冷而有效，瞬间冻结了她的恐慌。
“继续。”
“找到日程安排，通讯录，银行信息。”
白歆然瘪瘪嘴，不敢反驳，手指有些发抖地点开手机里的应用。
日程表上标注着一些名媛茶会、插花课、马术训练，还有一条格外刺眼——“晚七点，家庭晚餐”。
通讯录里密密麻麻的名字，前面大多冠以“XX集团千金/少爷”的头衔，还有一个被特别标注为“墨言哥”的联系人。
银行APP的余额显示着一串长得让她眼晕的数字。
接着，白歆然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摆放着各式昂贵的珠宝和化妆品。
在一个不起眼的丝绒首饰盒底层，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件——是一本巴掌大小、封面精致的私人日记本，带着一把小巧的密码锁。
“有日记！但是锁着的……”。
白歆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又有些沮丧。
“试试她的生日，或者她认为重要的日期。”
韓晁鹇指示道，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她回忆了一下小说里叶芷凝的设定，尝试了几个可能的数字组合，终于在输入叶芷凝的生日“0301”后，锁扣“咔哒”一声弹开了。
白歆然迫不及待地翻开日记。
前面的字迹还带着点少女的稚气，记录着一些炫耀、虚荣和对着未婚夫沈墨言的单方面爱恋。
但越往后翻，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充满了不安、嫉妒和怨恨。
“……那个苏晚晴，她回来了！穿着那么廉价的衣服，却一副清高的样子！爸爸妈妈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愧疚！明明我才是他们养了十六年的女儿！”
“……大哥今天居然为了她训斥我！说我不懂事！凭什么！”
“……墨言哥……他今天和苏晚晴说了好几句话！他从来没对我那么耐心过！”
“……我不能失去这一切！绝不！王妈告诉我，苏晚晴好像很在意她以前在旧街巷认识的一个朋友……也许，我可以从那里做点文章？让她在大家面前出丑？”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条记录停留在三天前。
白歆然看得背后发凉。
“韓、韓大佬……你看，叶芷凝已经开始计划对付苏晚晴了！她提到了一个叫“王妈”的佣人，还有苏晚晴在旧街巷的朋友……”。
“王妈。”
“旧街巷的朋友。”
韓晁鹇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信息不足，但可以确定潜在的同盟和可被利用的弱点。”
“这个“王妈”，大概率是能被叶芷凝用钱或把柄收买的人。”
“而苏晚晴的过去，是她现在完美形象上的一个裂缝。”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语速平稳：“当前局势：叶芷凝，养女身份已暴露，地位动摇，家人态度微妙，未婚夫关系不稳定。”
“优势：十六年的感情基础，熟悉叶家环境和人际关系，掌握一定经济资源。”
“劣势：性格缺陷明显，易被激怒，手段低劣，树敌颇多。”
“苏晚晴，真千金，重生者，知晓“未来”，占据道德制高点，正在逐步获取家人信任和同情。”
“优势：信息不对称，坚韧隐忍，目标明确。”
“劣势：底层成长经历可能带来的自卑或敏感，社会关系相对简单，根基尚浅。”
白歆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脑子里那点关于“剧情”的可怜知识，在韓晁鹇这番冰冷清晰的剖析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问道，几乎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第一步，适应环境，收集更多信息。”
“尤其是叶家核心成员——叶父叶振雄，叶母林韵，长子叶宸风的详细性格、喜好、近期关注点。”
“第二步，稳定并尝试改善与叶家成员的表面关系，至少不能继续恶化。”
“第三步，找出苏晚晴的弱点，或者，制造她的弱点。”
韓晁鹇的指令一条条传来，“现在，你需要立刻熟悉这具身体的基本社交圈和行为模式。”
“晚上七点的家庭晚餐，是第一个观察点，也是第一个考验。”
“晚、晚餐？！”
白歆然瞬间紧张起来，“我要面对叶家所有人？还有苏晚晴？我不行的！我肯定会露馅的！我连走路都觉得别扭！”
“模仿你日记里前期的行为。”
“骄纵，但懂得看眼色。”
“撒娇，但不过分。”
“重点是观察，少说话。”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如果你不想很快就被送去精神病院，就必须通过这次考验。”
“我会在必要时提醒你。”
韓晁鹇的话语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想要退缩的念头。
求生欲迫使白歆然振作起来。
她开始对着镜子练习走路、微笑、甚至是叶芷凝那种带着点小傲慢的抬下巴动作。
虽然动作依旧僵硬笨拙，但在他偶尔简洁到近乎苛刻的指点下（“步伐小一点”、“眼神不要飘”、“收起你那种傻笑”），总算勉强有了点“叶家大小姐”的样子。
时间在紧张的练习中飞快流逝。
傍晚六点五十分，一位穿着得体、面容严肃，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女佣敲响了房门。
“芷凝小姐，晚餐准备好了，先生和夫人请您下楼。”
这就是日记里提到的“王妈”？白歆然心里一紧，按照韓晁鹇的指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话语。
她跟着王妈走下旋转楼梯，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叶家的餐厅宽敞得惊人，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但气氛却显得有些凝滞。
餐桌的主位上，坐着叶家的家主叶振雄。
他年约五十，身材保持得很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叶振雄只是抬眸看了白歆然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继续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似乎在处理公务。
他的旁边，是叶母林韵。
她看起来雍容华贵，保养得宜，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和疲惫。
看到她，林韵勉强笑了笑，柔声道：“芷凝来了，快坐吧。”
叶家的长子，二十五岁的叶宸风已经就座。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面容英俊，气质冷峻，眼神深邃，此刻正慢条斯理地用方巾擦拭着手指。
叶宸风抬头看向白歆然，目光平静无波，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她能感觉到，那平静目光下隐藏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而最让白歆然在意的，是坐在林韵下手位置的那个少女。
苏晚晴。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深色长裤，乌黑顺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苏晚晴的五官极其精致，组合在一起有一种清冷脱俗的美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沉静得像是一汪深潭，完全不像是一个刚从贫民窟回到豪门的少女，那里面蕴含着一种历经世事的通透和冷静。
苏晚晴的坐姿端正，姿态从容，静静地听着林韵说话，偶尔回应一两句，声音清越，语调平稳。
白歆然看得几乎呆住了。
这就是重生归来的女主吗？这气质，这颜值……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黑长直，冷白皮，御姐范！和她想象中苦大仇深、畏畏缩缩的真千金完全不一样！
“呜哇……韓大佬，她、她好帅……不是，好漂亮啊！”
白歆然在脑海中发出无声的尖叫，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这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姐姐大人！”
韓晁鹇没有回应，似乎对这种无聊的感慨毫无兴趣。
她按照记忆，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正好在苏晚晴的对面。
白歆然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很平静，没有敌意，也没有亲近，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白歆然更加心慌。
晚餐在一种略显沉闷的气氛中开始。
佣人们安静地上菜，餐具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林韵似乎想活跃气氛，找话题道：“晚晴，今天去公司实习还习惯吗？宸风，有没有多照顾妹妹？”
叶宸风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平淡无波：“晚晴学习能力很强，很沉稳。”
“不需要特殊照顾。”
他的话是对林韵说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白歆然。
苏晚晴微微颔首，声音清越：“谢谢大哥关照。”
“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叶振雄终于放下了平板，目光扫过两个女儿，最后落在苏晚晴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嗯，年轻人肯学是好事。”
“宸风，多带带她。”
他完全没有看白歆然一眼。
白歆然心里一阵酸涩和委屈，这情绪一部分来自叶芷凝残留的本能，更多是她自己替这个位置的“自己”感到尴尬。
她低下头，默默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动作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抬头，微笑。”
韓晁鹇冰冷的声音响起，“表现你的“委屈”，但不要“怨恨”。”
白歆然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小声对林韵说：“妈妈，今天的汤很好喝。”
林韵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喜欢就多喝点。”
她亲自给白歆然盛了一碗汤。
这时，苏晚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姐姐似乎胃口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来了！重生女主的试探！
白歆然心里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想按照叶芷凝的风格怼回去，但韓晁鹇的声音更快：“关心回去。”
“转移话题。”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本能的反击冲动，抬起脸，对苏晚晴露出一个更加灿烂（虽然依旧僵硬）的笑容：“没有不舒服，谢谢晚晴妹妹关心。”
“可能是下午练了会儿琴，有点累了。”
白歆然顿了顿，仿佛心血来潮般，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苏晚晴身边。
在所有人，包括苏晚晴略带讶异的目光中，白歆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一种强装自然的亲昵：“晚晴妹妹才辛苦呢，刚回来就要适应这么多新东西。”
“头发有点乱了呢，姐姐帮你理理。”
手下发丝的触感柔顺光滑，带着淡淡的香气。
苏晚晴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度的愕然和戒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微微偏头，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亲昵，却没有立刻躲开。
白歆然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晚晴那张清冷精致的脸，以及那微微抿着的、线条优美的唇，一种混合着“姐姐疼爱妹妹”和“粉丝见到偶像”的诡异冲动涌了上来。
她竟然顺势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了苏晚晴一下！
“欢迎回家，晚晴妹妹。”
白歆然用一种她自己都觉得肉麻的、充满了“母爱光辉”的语气说道。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叶振雄皱起了眉。
林韵惊讶地捂住了嘴。
叶宸风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住了，深邃的目光落在白歆然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和探究。
而被抱住的苏晚晴，身体彻底僵住。
她能感觉到“叶芷凝”怀抱的柔软，也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与自己记忆中那个骄纵恶毒的假千金截然不同的、一种……清澈又有点蠢蠢的气息？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和重生前的记忆！叶芷凝，怎么可能对她做出这种举动？是新的阴谋？还是……。
白歆然抱了一下就赶紧松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在脑海中疯狂呼叫：“韓大佬！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她太合我胃口了！”
韓晁鹇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地回应：“行为愚蠢，超出预期。”
“但……效果待定。”
“至少，打破了他们对“叶芷凝”的固定认知。”
果然，林韵最先反应过来，眼中带着欣慰和不确定：“芷凝……你、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叶宸风收回目光，重新开始用餐，语气听不出情绪：“吃饭吧。”
苏晚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思绪，轻声应道：“……谢谢姐姐。”
晚餐的后半段在一种更加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叶振雄直接回了书房。
林韵拉着苏晚晴的手说着体贴话。
叶宸风则叫住了准备溜回房间的白歆然。
“叶芷凝。”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的脚步一顿，紧张地回头：“大、大哥？”
叶宸风走到白歆然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他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你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样。”
白歆然的心跳漏了一拍，强装镇定：“有、有吗？我只是觉得……以前是我不懂事。”
叶宸风微微倾身，靠得更近，声音压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王妈昨天跟我说，你向她打听晚晴以前在旧街巷的事情。”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我希望，你是真的“懂事”了。”
“而不是，在玩什么新的把戏。”
她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叶宸风知道了！他一直在盯着叶芷凝！白歆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否认。”
“示弱。”
韓晁鹇的指令十分及时。
“我……我没有！”
她立刻摇头，眼眶瞬间就红了——这次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演技，“我只是……只是想多了解晚晴妹妹，想和她好好相处……我知道我以前错了，大哥……” 。
白歆然的声音带着哽咽，演技浮夸但情绪到位。
叶宸风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秒钟，那目光充满了审视和权衡。
最终，他直起身，淡淡道：“最好如此。”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歆然几乎是瘫软着回到二楼的房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怀疑了！叶宸风他怀疑我了！”
她一关上门就对着空气（实际上是脑海中的韓晁鹇）哭诉。
“必然的。”
韓晁鹇的声音依旧平静，“叶宸风是商人，而且是成功的商人。”
“怀疑和权衡是他的本能。”
“你的行为与“叶芷凝”过往差异太大，引起怀疑是正常反应。”
“那怎么办？！”
“利用这种怀疑。”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他怀疑你转变的动机，我们就给他一个“合理”的动机。”
“比如，经历了身份揭露的打击后，幡然醒悟，想要挽回，或者……更符合你刚才愚蠢行为的，因为恐惧失去现有生活而进行的、笨拙的讨好和伪装。”
白歆然：“……” 。
虽然被骂愚蠢，但好像很有道理。
“接下来，”韓晁鹇继续部署，“你需要两线操作。”
“明面上，继续你“努力改善关系”的笨拙表演，尤其是对叶母林韵，她是情绪最容易被影响的一个。”
“暗地里，通过那个王妈，继续调查苏晚晴在旧街巷的过去，但要更隐蔽，或者……找一个更合理的借口。”
“同时，我们需要建立我们自己的信息渠道和潜在的“盟友”。”
“叶芷凝过去的那些“朋友”，虽然大多是酒肉朋友，但其中或许有可以利用的对象。”
“筛选那些家世相当、但自身能力平庸、容易被煽动或收买的人。”
他的思维缜密而冷酷，一步步将白歆然推向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战场。
“那、那对付苏晚晴呢？”
白歆然忍不住问道，她心里对那位“姐姐大人”还是有点怵，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韓晁鹇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的平淡口吻，说出了一个让白歆然毛骨悚然的计划雏形：“苏晚晴最大的优势是“预知”和“隐忍”。”
“打破她的优势，有两个方向。”
“一，制造她无法预知的事件。”
“例如，利用外部变量。”
“查清楚叶家核心产业近期的动向，寻找潜在的商业对手或危机。”
“在合适的时机，通过匿名或第三方渠道，将一些经过筛选的、关于苏晚晴过去（无论真假）的信息，透露给那些可能对此感兴趣的、叶家的商业对手，或者有影响力的媒体。”
“让外部的压力打乱她的步骤，迫使她在叶家人面前展现出超出她“贫民窟女孩”设定的能力和心机，或者……失控。”
“二，针对她的“隐忍”。”
“每个人都有底线。”
“找到苏晚晴真正在意的东西，或者人。”
“比如，她那个在旧街巷的“朋友”。”
“如果这个朋友因为她而遭遇“意外”，或者站出来“指控”她一些什么……你觉得，已经死过一次、格外珍惜现在这一切的她，还能不能继续保持那份冷静？”
白歆然听得浑身发冷。
韓晁鹇轻描淡写间，出的全是能将人彻底毁灭的毒计。
这根本不是她认知里的什么宅斗，这是真正的战争，瞄准的都是人性最脆弱的地方。
“这、这太狠了吧……”。
白歆然哆哆嗦嗦地说。
“狠？”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轻微的、类似于嘲弄的意味，“这只是最基础的策略选择。”
“白歆然，记住，在这里，要么踩着别人上去，要么被人踩在脚下。”
“没有中间选项。”
“现在，停止你的无谓感慨。”
韓晁鹇命令道，“开始工作。”
“首先，列出叶芷凝通讯录里，所有可能被利用的“朋友”名单，并附上你所知的（无论是来自小说还是日记）她们的背景和性格弱点。”
“我、我需要缓缓……”。
白歆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没有缓刑时间。”
韓晁鹇的声音斩钉截铁，“生存竞争，已经开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