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飞看着那几株微微摇曳、灵性初显的韭菜精,心中满是惊奇与成就感。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其中一株较高大的叶片。那韭菜精的叶片先是微微一缩,仿佛有些害羞,随即又试探性地舒展回来,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传来一丝微凉的、充满生机的触感。
“它们…真的认得我们?”艾莉莎也学着陆凌飞的样子,屏住呼吸靠近,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米娅则兴奋得手舞足蹈:“看吧看吧!我就说它们能成精!以后我们就有会自己长大的菜啦!”她试着做了个鬼脸,那几株韭菜精的叶片居然跟着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她。
这奇迹般的景象让三人沉浸在喜悦中,直到陆凌飞想起洞穴中的那位朋友。“对了,白蛇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我今天再去看看它,顺便带些新鲜的肉食过去。”
他回到木屋,将昨天剩下的一些处理好的山林土羊肉用大树叶包好,又带上艾莉莎新调配的、据说能促进生肌活血的草药膏。米娅嚷嚷着也要去,被陆凌飞按下了:“你留在这里,和艾莉莎一起照看这些‘小宝贝’,顺便把栅栏再加固一下。我很快回来。”
再次来到山洞,那股熟悉的硫磺混合着湿润岩石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内的白蛇在陆凌飞靠近时就抬起了头,它的眼神不再警惕,而是带着一丝温和。经过这些天的治疗和休养,它尾部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一些浅色的新鳞还在生长。
“看来你恢复得很好。”陆凌飞笑着将肉食放在白蛇面前,又拿出药膏,“这是最后一次上药了,之后你就能自由活动了。”
白蛇低下头,嗅了嗅羊肉,又看了看陆凌飞,并没有立刻进食,而是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冰凉滑腻的鳞片触感让陆凌飞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它表达亲昵的方式。他小心地为它涂抹好药膏,白蛇舒适地眯起了金色的竖瞳。
处理完伤口,陆凌飞像往常一样,准备告辞离开。然而,当他转身走向洞口时,白蛇却缓缓游动起来,跟在了他的身后。
陆凌飞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回头:“你…要跟我出去?”
白蛇昂起头,发出一声低缓的嘶鸣,然后继续跟着他。陆凌飞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想跟他回营地看看。
带着一丝忐忑和更多的期待,陆凌飞领着这条巨大的月光白蛇走出了洞穴。阳光洒在白蛇如玉的鳞片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晕,让它看起来神圣而非恐怖。它似乎也很久没有惬意地沐浴在阳光下了,舒服地舒展了一下修长的身躯。
回到营地栅栏外时,正在加固木桩的米娅第一个发现了他们。她先是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锤子差点掉在地上,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哇!大白!你来做客啦!”她丢下工具就想冲过来,被闻声出来的艾莉莎一把拉住。
艾莉莎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一条如此巨大而美丽的白蛇安静地盘踞在陆凌飞身后,这景象超乎想象。她紧张地攥紧了衣角,但看到陆凌飞平静的笑容和白蛇温顺的姿态,才稍稍放松。
“别怕,”陆凌飞安抚道,“它是我们的朋友。”他推开栅栏门,侧身对白蛇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蛇犹豫了一下,金色的竖瞳打量着这个由木头、藤蔓和尖刺构成的人类小家,然后它微微低下头,以一种极其优雅而小心的姿态,缓缓游进了营地。它的身体很长,进入不大的院子后,便自然地盘绕起来,像一座精致的玉雕,占据了院子的一角,却并不显得拥挤或突兀。
它好奇地打量着木屋、水缸、熄灭的火堆,以及那片刚刚播种、已有绿意冒头的农田。当它的目光扫过那几株韭菜精时,似乎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米娅的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凑到白蛇旁边,叽叽喳喳地介绍起来:“大白你看,这是我们的房子!这是我翻的地!那些是会跳舞的韭菜哦!”她甚至想伸手去摸白蛇的鳞片,被艾莉莎紧张地制止了。
艾莉莎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和研究的心态。她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观察着白蛇,轻声对陆凌飞说:“古籍记载,月光白蛇是祥瑞之兽,它的出现往往意味着福泽。它能亲近我们,是莫大的幸运。”
陆凌飞点点头,他也感受到了,白蛇的到来,让营地原本略显粗犷的气息,多了一份宁静与祥和。
为了欢迎这位特殊的客人,陆凌飞决定晚餐丰盛一些。他和米娅处理了更多的羊肉,艾莉莎则拿出了储存的野菜和块茎,用新烧制的陶罐炖了一大锅香浓的肉汤。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地。
用餐时,陆凌飞切了一大块烤好的羊肉,放在干净的树叶上,推到白蛇面前。白蛇看了看食物,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三人,低下头,优雅地进食起来。它吃相很好,安静而迅速,与它庞大的身躯形成反差。
夜幕降临,艾莉莎点燃了院子里的篝火。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一人一蛇和两个女孩,构成一幅奇异而和谐的画面。米娅精力旺盛,还在试图跟白蛇“交流”,而白蛇似乎也颇有耐心,偶尔会用尾尖轻轻点地,回应她的喋喋不休。
轮到陆凌飞守夜时,他照旧坐在火堆旁。但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夜他不是独自一人。白蛇就盘踞在他不远处,它似乎不需要睡眠,只是安静地昂着头,吸收着天空中洒落的月华。它周身弥漫着一层极其微弱的、如同水波般的荧光,美丽而神秘。
有它在身边,陆凌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那些夜晚常有的、来自黑暗林间的窥视感,今夜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所有的野兽,甚至这片荒野本身,都在这头灵兽的威仪下悄然蛰伏。
后半夜,艾莉莎起来换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陆凌飞靠着木柴堆小憩,而那条巨大的白蛇,如同最忠诚的守卫,环绕在火堆外围,将他护在中心,金色的竖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她站在原地,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动容。
第二天清晨,陆凌飞醒来时,惊讶地发现白蛇并没有离开。它依旧盘踞在院子里,只是位置换到了那片月光韭菜田旁边。在晨曦的照耀下,白蛇周身鳞片闪烁着露珠般的光泽,而那些韭菜精,尤其是米娅偷偷深埋的那几株,似乎比昨天更加翠绿挺拔,叶片上的光泽也愈发明显。
“它好像在帮我们照看这些韭菜…”艾莉莎轻声说道,她注意到白蛇呼吸时,有极其微弱的月华般的光点被吐纳出来,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而韭菜田正笼罩在这片微光之中。
陆凌飞心中一动,想起了系统对月光白蛇的描述——“以月华和矿脉为食”。难道它散发的气息,本身就能促进灵植的生长?
米娅揉着眼睛走出木屋,看到白蛇还在,立刻开心地跑过去:“大白你没走啊!是不是这里比山洞舒服多了?”
白蛇低下头,轻轻蹭了蹭米娅伸过来的手,这次它没有躲开。米娅感受着那冰凉光滑的触感,咯咯地笑了起来。
陆凌飞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白蛇身边,拍了拍它冰凉的身躯,说道:“既然你喜欢这里,那这里就是你的家。欢迎加入我们,大白。”
白蛇抬起头,发出一声悠长而愉悦的嘶鸣,似乎在回应他的话。阳光洒满院落,照亮了木屋、农田、两个女孩,以及这条选择留下的祥瑞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