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樊毫不犹豫地冲向楼梯间，萧凌雪紧跟其后。
几个反应快的人也急忙追上，包括那个崩溃的年轻员工。
西装男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在建筑更剧烈的摇晃中跟了上来。
楼梯在他们脚下不断崩塌，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楚樊手中的香炉发出越来越刺眼的光芒，表面的纹路如同活过来般蠕动。
“这东西...在发烫！”萧凌雪注意到楚樊的手掌已经被烫得发红。
“它在吸收这个空间的能量。”
楚樊咬牙，“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当他们冲到三楼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的走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墓地。
歪斜的墓碑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腐土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有人颤声问。
“空间重叠。”楚樊神色凝重，“不同的怪谈正在融合。”
浓雾中，隐约可见数个佝偻的人影正在徘徊。
与之前那个不同，这些人影手中都提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令人牙酸。
更令人不安的是，墓地深处传来低沉的吟诵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楚樊手中的香炉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纹路迸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墓地深处的吟诵声陡然提高，变得尖锐而疯狂。
“它...它在指引方向...”萧凌雪突然说，眼睛紧盯着香炉，“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它。”
楚樊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你能感应到？”
萧凌雪自己也显得很困惑：
“我不知道...就是有种很强烈的感觉...”
就在这时，浓雾中突然冲出三个提着铁链的佝偻人影。
它们的速度极快，铁链如同毒蛇般射向人群。
“躲开！”楚樊大喝，同时将真炁灌注香炉。
香炉发出的红光形成一道屏障，铁链撞在上面火花四溅。
但这一次，屏障只坚持了几秒就开始出现裂痕。
更多的佝偻人影从浓雾中现身，它们步伐整齐，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
“太多了...”保安绝望地说，“我们死定了...”
楚樊额头渗出冷汗。以他现在的状态，同时对付这么多敌人确实吃力。更麻烦的是，他还要分心保护其他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凌雪突然伸手按在香炉上。
“你做什么！”楚樊惊道。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香炉的红光突然变得柔和，那些佝偻人影齐刷刷地停下脚步，它们空洞的眼窝转向萧凌雪，仿佛在辨认什么。
萧凌雪闭着眼睛，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无声地念诵什么。
随着她的低语，香炉表面的纹路开始重组，渐渐形成一个奇特的符号。
“这是...”楚樊瞳孔收缩。他认得这个符号——在未来，这是“支配癸”萧凌雪的专属标记！
佝偻人影们突然齐齐单膝跪地，如同臣子朝见君王。
然后，它们缓缓站起，转身面向浓雾深处，手中的铁链齐齐指向同一个方向。
“它们在...指路？”年轻员工难以置信地喃喃。
萧凌雪睁开眼睛，她的瞳孔中隐约有红光流转：“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我们应该跟着它们指的方向走。”
楚樊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开始觉醒能力了。”
“能力？”萧凌雪茫然。
“以后再解释。”楚樊看向铁链指的方向，“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
在佝偻人影的“护送”下，他们穿过诡异的墓地。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吟诵声也越清晰。
终于，在拨开一片浓雾后，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数十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围成一个圆圈，正在对着一口古井跪拜。
古井中不断涌出黑气，那些黑气在空中凝聚成各种扭曲的形状。
圆圈中央，一个特别高大的黑袍人高举双手，声音嘶哑地吟诵着听不懂的咒文。随着他的吟诵，古井中涌出的黑气越来越多。
“他们在召唤什么...”萧凌雪声音发颤。
楚樊脸色难看：“不是召唤，是迎接。那个井...是通往现实世界的裂缝！”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古井中突然伸出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
紧接着，一个狰狞的头颅探出井口。
那是一个长着多只眼睛的怪物头颅，它的第三只眼正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完了...”西装男瘫软在地，“咱们都完了，它要出来了……”
怪物开始奋力爬出古井，它的身躯比想象中更加庞大。
黑袍人们吟诵得更加狂热，仿佛在庆祝神明的降临。
楚樊握紧香炉，大脑飞速运转。
以他现在的力量，正面抗衡这种等级的怪物胜算极低。
但若是让它完全进入这个空间，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时，萧凌雪再次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举动。
她向前迈出一步，举起手中的香炉，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以织命之名，此地禁止通行！”
香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光线如同实质般织成一张大网，罩向古井。
怪物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撕破光网，但每当它的爪子触碰到光线，就会冒起青烟。
黑袍人们慌乱起来，吟诵声变得杂乱无章。
高大的黑袍人猛地转身，兜帽下是一张布满缝合线的脸：
“支配癸...你终于醒了...”
萧凌雪站在光网中央，长发无风自动，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你们不该打开这扇门。”
“太迟了！”缝合脸黑袍人狂笑，“仪式已经完成，大人即将降临！”
古井中的怪物趁机猛撞光网，裂缝开始出现。
萧凌雪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
楚樊不再犹豫，他冲到萧凌雪身边，将真炁源源不断地输入香炉。
有了他的支援，光网再次稳定下来。
“没用的！”缝合脸黑袍人尖叫，“你们阻止不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周围的景物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碎裂。
在裂缝的另一端，隐约可见现实世界的景象，警车的红灯在闪烁，全副武装的特警正在疏散人群。
“外界在强行突破！”楚樊精神一振，“坚持住！救援来了！”
怪物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在内外夹击下，古井开始崩塌，黑袍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不！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缝合脸黑袍人绝望地冲向古井，却被一只巨爪捏碎。
怪物最后看了萧凌雪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毒，然后缓缓沉入井中。
随着古井的消失，整个异空间开始加速崩溃。
楚樊拉住几乎虚脱的萧凌雪，对幸存者们大喊：“快！往光亮处跑！”
当他们冲破最后一道屏障，重新呼吸到现实世界的空气时，所有人都瘫倒在地。
警笛声、人们的惊呼声、相机快门声……这些平常的噪音此刻显得如此亲切。
“结束了...”萧凌雪靠在楚樊肩上，虚弱地说。
楚樊望着正在闭合的空间裂缝，眉头紧锁：“不，这只是开始。”
在他的视野中，那些逃散的黑袍人身上，都带着与香炉上相似的纹路。
而更令他不安的是，萧凌雪眼中的红光仍未完全消退。
远处，一个穿着风衣的中年男子正快步向他们走来，他的胸前别着一个特殊的徽章。
那是未来“监诡司”的标志。
…………
这声音跟张颌主任的简直一模一样，楚昼猛地回头，看到李秋婉正跪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红色蝴蝶结形状的东西，凑在嘴边说话。
那东西的线缆藏在她的校服袖子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变声器？”楚昼的眼睛亮了亮。
李秋婉瞪了他一眼，用口型说“别说话”，然后对着蝴蝶结继续开口，模仿着张颌的语气：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要是不懂，那这事就没必要谈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显然是没怎么用过这道具。
楚昼扶着额头，用口型指导她：
“语气重点，老东西平时很横。”
李秋婉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
门外沉默了几秒，韩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松了口气的意味：
“我明白了，主任您是担心我带了录音设备。”她的脚步声往前挪了挪，“您放心，我今晚什么都没带，只有我自己。”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先是厚重的白大褂滑落，砸在地面上发出闷响，接着是纽扣解开的轻微声响，一颗、两颗。
李秋婉的脸颊瞬间红透，手里的变声器差点掉在地上。
楚昼透过门缝往外看，心脏猛地一跳。
月光下，韩舞的身影站在走廊中央，外套已经脱掉，里面的丝质衬衫也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的动作很慢，指尖划过衬衫的下摆，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您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证明给您看。”
韩舞的声音带着蛊惑，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胸口。
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在将涂抹在皮肤上的秘药抹开，淡紫色的药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这是她亲手调配的“蚀魂香”，能让人意识模糊，对她言听计从。
她早就怀疑张颌是对魔组织的搜查官，今晚约在这里，就是想趁机控制他，套出组织的行动计划。
保健室内，李秋婉的身体开始发烫。
她的十倍“气”敏感度让她对药物格外敏感，就算隔着一道门，秘药的香气也让她头晕目眩。
她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脸颊贴在了楚昼的手臂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抬头看着楚昼，发现这家伙居然没什么反应，只是皱着眉盯着门外。
李秋婉心里犯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
楚昼确实有恃无恐。他的“副作用抵抗”技能正在生效，韩舞的秘药在他看来，跟普通的香水没区别，只是味道甜得有些发腻。
他更担心的是李秋婉，这丫头的脸颊红得像要烧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显然是受了药物影响。
“你撑住。”楚昼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压低声音说，“等她走了我们再谈。”
李秋婉点了点头，却控制不住地往他身边凑——只有这样，才能借着他身上的凉意压制体内的燥热。
门外的韩舞还在继续表演。她的衬衫已经滑到了肩膀上，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内衣。
月光照在她的皮肤上，像镀了层银霜。
“主任，您满意了吗？”她的声音带着喘息，“要是满意，就开门让我进去吧。”
李秋婉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对着变声器脱口而出：
“你把衣服穿上，不然我就上报校董会。”这话一出，不仅韩舞愣住了，连楚昼都差点笑出来——这根本不是张颌的风格。
韩舞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主任，您这是在耍我？”她的指尖凝聚起一丝黑气，显然是失去了耐心，“既然您不肯配合，那我就只好自己进去了。”
门把手开始转动，楚昼猛地站直身体，将李秋婉护在身后。他的肌肉紧绷，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就在门被推开一条缝的瞬间，楼梯口突然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束：“谁在那边？”
韩舞的动作猛地僵住。
她迅速抓起地上的白大褂披在身上，转身就往楼梯间跑。
保安的脚步声追了上去，走廊里很快恢复了寂静。
楚昼松了口气，转身看向李秋婉，却发现她已经靠在墙上，眼神迷离。
“你没事吧？”楚昼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
李秋婉的身体晃了晃，抓住他的手腕，嘴里喃喃自语：
“密信……把密信还给我……”
楚昼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封皱巴巴的信，在李秋婉眼前晃了晃：
“想要这个？”李秋婉的眼睛瞬间亮了，挣扎着要去抢。
楚昼往后退了一步，却在她失望的瞬间，将信递了过去。“给你。”他说。
李秋婉愣住了，接过信的瞬间，脸上露出了失而复得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就是现在！楚昼在心里大喊，发动了“掠夺狂”技能。
一道无形的光从他指尖射出，钻进李秋婉的脑海。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知识像潮水般涌进自己的大脑，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公式、定理，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
李秋婉的身体晃了晃，眼神恢复了清明。
她握紧手里的信，疑惑地看着楚昼：
“你怎么突然还给我了？”
楚昼没回答，他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连嘴角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傻气。
“喂，黄毛，你别耍花样。”
李秋婉皱起眉，后退了一步。她的指尖再次泛起微光，随时准备动用奥义。
楚昼这才回过神，看着她警惕的样子，突然笑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秋婉的声音带着戒备。楚昼指了指桌上的数学试卷：
“帮我补习。我知道你是全校第一，只要你帮我把文化课补上去，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麻烦，今天的事也一笔勾销。”
李秋婉愣住了。她以为楚昼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是补习。
她看着楚昼认真的眼神，突然想起了白天在走廊里听到的议论——“楚昼的体育成绩很好，就是学习太差”。
“你为什么突然想学习？”李秋婉问。
楚昼的眼神暗了暗，没说游戏结局的事，只是含糊地说：
“总不能一直当学渣吧。”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角的刻痕，那是往届学生留下的涂鸦。
李秋婉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点了点头：
“可以。但我有要求，补习时间由我定，地点在图书馆，不许搞小动作。”她
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今天放倒教导主任的事，你也有份，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一起担着。”
楚昼的眼睛亮了：“没问题！”他伸出手，想跟李秋婉握手。
李秋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刚才贴在他手臂上的温度，脸颊又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消防栓后面传来轻微的动静。张颌主任揉着额头坐了起来，眼神迷茫地看着他们：
我……我怎么在这里？”楚昼和李秋婉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主任，您刚才不小心摔倒了，我们正要扶您去医务室。”
楚昼抢先开口，伸手去扶张颌。
李秋婉也赶紧附和：“是啊主任，您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帮您叫救护车？”
张颌晃了晃脑袋，站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他看了看楚昼，又看了看李秋婉，突然皱起眉：
“楚昼，你怎么没穿校服？还有你，李秋婉，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教学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