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由白沐雨意志主导的奇异空间里,时间仿佛都失去了意义。林墨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好玩吗?”
白沐雨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冷,如同冰泉滴落玉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她的表情清冷无比,看不出喜怒,但那双穿透一切的眼眸,让林墨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不等林墨回答,她继续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林墨的心上:
“林墨,我知道你身上一切……”
这句话让林墨如坠冰窟!她知道什么?是系统?是穿越?还是他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动作?
“而你是我的。”
宣示主权。不容置疑,不容反驳。如同在陈述“太阳东升西落”这样的自然法则。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接下来的话,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你觉得我很闲……”
“还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产生错觉?”
林墨一身冷汗……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白沐雨从未用这种带着明显不悦和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过话!这种变化本身就代表着极致的危险!
他必须解释!必须稳住她!
“不是的,白姐!” 林墨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急切,“您听我解释!是…是出了点问题嘛!”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图将水搅浑,将矛盾引向别处:
“你看看,连您都被影响……之前那段时间,大家不都怪怪的吗?记忆混乱,行为异常!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暗示这一切的根源是那个“问题”(指系统的影响),试图将自己从“主动招惹桃花”的嫌疑中摘出来,塑造一个同样受害、努力周旋的悲情形象。
就在林墨绞尽脑汁,准备继续哭诉博取同情(或者至少是降低惩罚)时——
白沐雨突然一笑。
那并非是温暖或愉悦的笑容。
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清浅、淡漠,却仿佛让整个虚无空间的光线都随之扭曲了一瞬。红唇微启,宛若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细痕,透出底下无尽的幽深。
这一笑,没有声音,却比任何怒斥都更让林墨毛骨悚然。
因为她笑了,就意味着,她根本……不在意他的解释。
她知晓一切,掌控一切。他的挣扎,他的辩解,在她眼中,或许就如同困兽无聊的哀鸣。
林墨后面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他明白,在白沐雨绝对的认知和力量面前,任何谎言和表演,都是徒劳。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她的“判决”。
就在林墨在白沐雨那莫测一笑下感到彻底绝望,连思维都近乎冻结之时——
异变陡生!
他脑海中那死寂的系统界面,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过载的刺目光芒!一股并非源于林墨自身,而是系统被某种更高权限激发的、冰冷而磅礴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强行贯穿了这片由白沐雨意志掌控的奇异空间!
【!!!检测到超越限界个体意志压制!!!】
【启动最高优先级应急协议!!!】
【消耗本源能量!!!执行强制干扰!!!】
系统发力……成功干扰白沐雨……
这股力量并非攻击,更像是一根尖针刺入了精密的仪器!它精准地、粗暴地扰乱了维持这片空间的、某种无形的“规则脉络”!
一瞬间!
仅仅是一瞬间!
白沐雨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类似于“凝滞”的神情。
她周身那完美无瑕、仿佛与天地法则融为一体的气息,出现了亿万分之一秒的紊乱和断层!
这片虚无空间也随之剧烈地动荡、闪烁,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但是后果就是惹毛这位禁忌……
然而,强行干扰一位“禁忌”存在的代价是巨大的!
那瞬间的凝滞之后,白沐雨的眼神骤然改变!不再是淡漠,不再是探究,甚至不再是之前那带着不悦的冰冷,而是一种……被蝼蚁忤逆、被规则挑衅后,源自亘古绝对的震怒!
整个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恐怖的威压如同亿万座大山轰然压下,要将一切都碾碎成最基本的粒子!
林墨暗骂系统这个坑爹……
(我【哔——】!系统你搞什么?!你这是救我还是要我死得更快更惨?!你把这尊大神彻底惹毛了啊!)
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就在白沐雨气息紊乱、空间动荡的那一刹那,林墨清晰地看到这个空间的裂缝!
那是系统强行干扰造成的、转瞬即逝的缺口!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尽了穿越以来积攒的所有力气、所有潜能,甚至燃烧了刚获得的少量生存点数转化为瞬间的爆发力,朝着那道裂缝连忙逃出去!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又像是从深海中拼命浮上水面,林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那瞬间的空间转换撕扯得快要散架!
他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回到了熟悉的学院角落,夕阳的余晖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真是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刻系统爆发出的、以及白沐雨震怒时散发出的恐怖力量,心中只剩下无边的骇然。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理解和触及的层次!
与此同时,在那片迅速稳定下来、却弥漫着毁灭气息的奇异空间里。
白沐雨清醒……
她眼中的震怒如同潮水般退去,恢复了那深不见底的平静。她静静地感受着空间中残留的那一丝“系统”强行干扰令人不悦的痕迹,以及林墨仓惶逃离时留下的微弱波动。
她抬起手,指尖仿佛捻动着无形的法则线,目光穿透层层空间,落在了现实世界中那个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少年身上。
没有追击,没有进一步的惩罚。
她只是淡淡地、无人听见地低语了一句:
“呵……”
那语气,听不出是恼怒,是嘲弄,还是……终于提起了一丝真正的兴趣。
而对林墨而言,危机暂时解除,但他知道,他可能已经在白沐雨那里,挂上了一个更加“特殊”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