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充满警告意味的短信，最初的寒意过后，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脑海。
（棋子，不该试图看清棋手……）
（这说明什么？说明“棋手”自认为高高在上，掌控一切。说明“祂”习惯于俯视，习惯于规则的制定。）
（那么，一个不甘于被掌控的“棋子”，在看清双方实力悬殊、所有常规路径都被堵死之后，最“合理”、最“聪明”的做法是什么？）
林墨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扭曲但确实存在的光。
（是反抗？不，那是鸡蛋碰石头。）
（是逃避？不，整个世界都是棋盘，无处可逃。）
（是求助白沐雨她们？她们现在自身难保，或者同样被某种力量牵制。）
（最好的办法，就是——投靠这位大佬中的大佬！）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林墨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对啊！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这位存在能操控系统，影响仙帝，让兵王和修仙家族都噤声，说话还这么有逼格……这妥妥是终极BOSS的配置啊！给这种级别的大佬当狗腿子，不比现在这样东躲西藏、随时可能被当成实验样本清理掉要强？）
（什么情感真伪，什么自由意志，在生存面前都是浮云！先抱住最粗的大腿活下去再说！）
说干就干！
林墨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种混合着破罐破摔和谄媚的复杂表情，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他斟酌着用词，既要表现出“棋子”的谦卑和觉悟，又要巧妙地展示自己的“利用价值”，还不能显得太掉价。
他回复了那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尊敬的棋手大人：
蝼蚁窥天，方知宇宙浩渺。
棋子妄动，才晓棋局深沉。
此前不自量力，妄图揣测您的布局，实属愚昧。
如今幡然醒悟，愿弃暗投明，为您执鞭坠镫，效犬马之劳。
无论是端茶送水，还是记录实验数据，我林墨，以及我家老头子，都愿成为您最忠诚的……下属。盼复。”
点击，发送！
信息发出去的瞬间，林墨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既期待又害怕看到回复。
（成功了？还是弄巧成拙，直接触怒对方被瞬间抹杀？）
一秒，两秒，三秒……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不是短信，而是直接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
林墨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强行镇定下来，按下了接听键，并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生怕对面传来什么不可名状的呓语或者直接精神污染。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经过明显处理的、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的电子合成音，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趣的提案。”
仅仅四个字，让林墨的心提到了顶点。
合成音继续毫无起伏地说道：
“忠诚，需要证明。”
“价值，需要展现。”
林墨立刻抓住机会，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他自己觉得）：“请您示下！需要我做什么？”
合成音停顿了大约两秒，仿佛在思考，或者只是在制造压迫感：
“观察对象：白沐雨。”
“目标行为：记录其下一次‘情绪失控’的完整过程与具体诱因。”
“时限：72小时。”
“数据采集方式，稍后提供。”
说完，根本不给林墨任何询问或讨价还价的机会，通话直接被切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墨缓缓放下手臂，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成了……？好像成了！对方给了我一个任务！虽然这个任务听起来就他妈的很危险——记录白沐雨情绪失控？！这跟让我去记录火山爆发有什么区别？！）
但无论如何，他得到了回应，并且拿到了一个“投名状”任务。
这意味着，他这步险棋，走对了第一步！他成功地……引起了终极BOSS的“兴趣”，并且获得了一个临时工的身份？
林墨抹了把脸，眼神复杂。
（从被操控的棋子，到主动申请成为有编制的棋子……我这算不算是……升职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感觉这个世界的色彩，似乎变得更加诡异和深沉了。
——他剑走偏锋，以“投诚”之举打破了僵局，成功与幕后黑手建立了单向联系。
通话结束后不到一分钟，林墨的手机再次震动，收到了一条来自同一未知号码的加密数据包。
里面包含了一个极其简短的说明和一个特殊的接收地址。说明要求他将记录到的数据，通过这个地址上传，并再次强调了72小时的时限。
（记录白沐雨情绪失控……还要完整过程和诱因……）
林墨捏着手机，感觉这任务比让他去单挑叶清影还离谱。
（这特么是让我在雷区蹦迪，还要我准确记录地雷的型号和爆炸当量啊！）
但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为了“编制”，为了活下去，这任务必须完成！
他立刻将意识沉入那片寂静的系统界面。
商城里的道具依旧琳琅满目，效果描述一个比一个清奇。
以前他只看重那些保命或搞怪的道具，现在，他需要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来审视它们。
（观察……记录……诱因……）林墨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在各类道具上扫过。
【物品：高清超微型粘附式记录仪（一次性）】
【效果：可附着于任何物体表面，进行360度无死角高清录音录像，持续72小时。自带环境拟态功能，极难被发现。信号传输稳定，可通过特定频段远程操控和下载数据。】
【价格：1500吐槽点】
（这个好！简直是间谍必备！可以远程操控，不用我亲自在现场冒着生命危险拍摄。）
林墨心中一喜，立刻将其加入购物车。
接着，他开始寻找能“诱导”或至少“捕捉”情绪波动的道具。
【物品：情绪粒子捕捉器（便携式）】
【效果：可被动捕捉半径10米内指定目标的强烈情绪波动（如愤怒、悲伤、狂喜、恐惧等），并将其以可视化粒子图谱形式记录。图谱可分析情绪强度、类型及持续时间。】
【价格：2000吐槽点】
（就是它了！科学修仙，数据说话！这玩意儿记录的数据，绝对够“专业”，够让那位“棋手”满意。）林墨忍着肉痛，再次加入购物车。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如何确保自己能活着记录到“情绪失控”并拿到数据？
甚至……能不能稍微引导一下，让这个“失控”发生在相对可控的范围内？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之前觉得无比鸡肋的道具上：
【物品：精准作死语录生成器（一次性）】
【效果：输入目标人物基本信息及当前环境，可智能生成一句有极大概率（备注：概率并非100%，使用者需自行承担后果）激怒对方，但又不会直接导致使用者当场暴毙的“作死”言论。】
【价格：800吐槽点】
（赌了！）林墨一咬牙，也将其拿下。
（大不了……用完就跑！有叶清影教的步法和系统里的加速道具，应该……也许……可能……能跑掉吧？）
看着瞬间缩水的吐槽点余额，林墨心在滴血，但为了“前程”，这投资必须下！
兑换，提取！
一道微光闪过，三样东西出现在他手中：一个比米粒还小、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圆片（记录仪）
一个类似老旧MP3播放器、
带有屏幕和一个小天线的装置（情绪捕捉器），
以及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色卡片，上面似乎有流光闪过（作死语录生成器）。
林墨深吸一口气，开始布局。
他首先将【高清超微型记录仪】小心翼翼地粘在了自己校服外套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并启动了拟态功能，它立刻变得与布料纹理毫无二致。
然后，他将【情绪粒子捕捉器】调至待机状态，放进口袋，设定好捕捉目标为“白沐雨”。
最后，他拿起那张【精准作死语录生成器】卡片，集中精神，输入已知的关于白沐雨的信息（仙帝、重修、风纪委员长、疑似对自己有异常关注），以及当前环境（学校，相对公开）。
卡片上的流光快速闪烁、组合，几秒钟后，凝聚成了一行散发着淡淡“欠揍”气息的文字：
“学姐，你最近……好像变得有点普通了？”
林墨：“……”
（系统，你确定这不会直接导致我被打死吗？！“普通”？对一个曾经是仙帝、心高气傲到没边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终极侮辱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林墨整理了一下表情，将“怂”深藏心底，换上一副看似随意又带着点探究的神情，朝着白沐雨通常午休时会去的天台方向走去。
（工具已就位，剧本已生成，演员已入场……）
（白沐雨，对不住了，为了我的“编制”，只好委屈你……“失控”一下了！）
（系统，老爹，各位女主，你们可要保佑我……活着拿到数据啊！）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情绪捕捉器，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比脚步声还大。
——林墨充分利用系统工具，将自己武装成了一个行走的“数据采集站”，并准备主动引爆白沐雨这颗核弹。
一场在刀尖上跳舞的疯狂数据采集任务，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