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二天。”
“好消息是,当地人的态度还算友好。他们给我准备了一些面包和蔬菜汤,甚至还有一杯蜂蜜水。”
“我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坏消息是,我没法和当地人交流。”
“他们使用的肯定不是任何一种我熟悉的语言。同时,他们也没有什么翻译魔法之类的玩意。”
“糟透了。”
“我试着向照顾我的女仆要了些纸笔,还有书。”
“他们使用一种拼音文字来记录自己的文明,不过我一时半会是学不会这种语言了。”
“女仆对我写在纸上的东西很感兴趣,她把我的第一天写的东西拿走了,所以我不得不重新开始写我的穿越日记。”
“当然,她看不懂中文,我也很怀疑当地是否能找到能看懂中文的人。”
“往好的方向想,我不需要担心自己写的日记被人偷看,他们看了也是白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不打算在穿越日记里写些乱七八糟的青春伤痕日记。毕竟罗赛尔大帝日记的珠玉在前……”
写到这里,陆芸放下笔,将面包掰开放到汤里泡着——这是女仆教她的,这里的面包很硬,不泡软没法吃。
“另一个坏消息是,我变成女人了。”
(涂抹)
“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种感觉……房间里有镜子。”
“有一说一,我性转后挺好看,个子不高,黑发黑瞳。”
(涂黑)
“身上的女仆装也挺好看,很合身。”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就要用这副不是我的身体在异世界生活了。”
“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作为一个女人去生活。”
“或许我要先改个名?暂时叫陆芸好了。”
(划掉)
“没有哪个正常男人会想到自己能变成女人穿越吧……”
陆芸叹了口气,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在地球上时,她被教育要充分利用自己的每一分钟时间去学习提升自己,但现在穿越后她却无事可做,只能用写日记来消磨自己无处安放的时间。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方桌,两张椅子,墙边再摆上一只柜子,留给陆芸的活动空间就不那么大了。在床的侧面还贴心地设计了一个壁炉,可以让她在房间内生火取暖。
“这间小房间的居住条件不错,但女仆不允许我离开这个房间。房门被锁的很紧,窗户装了铁栅栏,甚至壁炉底部还有铁钎子,凭我自己肯定没法越狱。”
“当然,我并没有必要越狱。这里条件不错,他们只是限制我了的自由而已。”
(涂抹)
“要是能有人陪我说说话就好了。给本书看也行。”
……
“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有魔女化风险吗?”
“我觉得没有。虽然那个女孩看上去非常无聊,不停地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但她的情绪还是非常稳定的。现在她有面包就吃,天黑了就睡觉,也不和女仆过多交流。要是其他人的话……”
“一般人关个三天,精神就差不多崩溃了,魔女化的风险也会急剧增加。但她在禁闭室里呆了整整五天,却没有要魔女化的迹象,为什么?”
维娜蒂尔掏出雪茄剪,将抽了一半的雪茄屁股切掉,放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收好。
“我们不能一直关着她。”
“玛丽安,秋织兔今天晚上就能回到协会,你到时候把那个女孩写的东西给她看看,说不定她能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秋织兔?她不是战斗人员吗?还是说她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语言天赋?”
“啊,那个女孩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而秋织兔来自东方。”
维娜蒂尔盯住玛丽安的眼睛,嘴角微微翘起。
“你不觉得她们可能会有共同语言吗?”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吧……”
“试一试又没什么成本。”
玛丽安屈服了。
“那……好吧,我会照您说的去做的。不过如果她真的和东方有联系的话,为什么她会躺在我们法兰的遗迹里?”
“那谁知道?先去做吧。”
当天晚上,秋织兔回到了协会,迎接她的是一大沓字迹潦草的纸张和看上去就无精打采的玛丽安。
“这是什么?”
“哦,你应该知道协会最近在315号遗迹挖出来一个女孩的事吧?那个孩子现在就关在禁闭室里,每天都会在里面生产一大堆画着这种奇异符号的纸张。我们猜她可能在写日记什么的打发时间,不过暂时还没人能解读这些东西。”
“所以?”
“维娜蒂尔阁下觉得你或许能解读那个女孩的日记。”
秋织兔扶额。
“秘书长这是在胡闹……我是个战斗人员,她凭什么觉得我能看懂你们这些行政人员和那些语言学家都搞不明白的符号?”
“维娜蒂尔阁下说那个孩子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或许和你们那边有关系。而且她还强调‘试试没什么成本’。”
“(法兰粗口)”
“……别这样,会有加班费的。”
“……行吧,她是老板,我听她的就是了……不对!”
“你能辨认这些符号吗?”
玛丽安把脑袋凑过去想看个究竟,却被秋织兔推开了。
“只能看懂一部分,不过大概够用了。那个孩子……嗯,她原先居然是个男孩?真奇怪。”
“她在日记里自称Lu Yun,我们或许可以叫她陆小姐。”
“还有些东西我就完全看不明白了。”
“比如?”
“比如这些符号……GOD什么的,和这些方块字长得就不是一个样。这是某种缩写吧?”
“缩写看不懂倒是挺正常的。”
“……还有就是,陆小姐在她的日记中使用的文法和我们在巫术中使用的文法很不一样,我只能靠部分我认识的字结合古文法去猜才能理解她都写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可以和那个关在禁闭室的古人交流了?也算是找到了开宝箱的钥匙了(俚语)。”
秋织兔点点头,将陆芸的日记统统推还给玛丽安。
“是啊,你们找到钥匙了。但钥匙现在要睡觉。”
“别,你再辛苦一点,月底给你再补点加班费。”
……
因为自己的日记都被女仆收走了,陆芸一时间失去了继续写日记的兴趣,转而又趴到窗台边望天。
异世界的天空很干净,星辉月明,洒在靓蓝色的天幕上。但最令她惊奇的,还是那一道横亘天际的狭长光幕,像一条丝带一样抱住大地。
这绝不可能是地球上能看到的景象。
就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陆芸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口站着两名女性,一个是她熟悉的那个送饭女仆,另一个穿着得体的黑色女式西服,头顶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正斜靠在墙边和女仆说些什么,看起来大概是她的上级。
自己这是要被转移到别的“监狱”去了吗?
“Lu?”
“?!”
那位兔子小姐挥舞着手招呼陆芸到小桌子边坐下。鬼使神差地,陆芸慢慢向她靠了过去,然后盯着笔尖,看着她写下一句话——
“吾名秋织兔,愿助君。君有何愿?”
不知怎么的,陆芸突然很想抱着兔子小姐好好地哭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