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堇陷在鱼念念那张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公主床里,几乎要被周围堆积的毛绒玩偶淹没。
鱼念念像只找到心爱玩具的小猫,开心地扑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脸颊在她肩膀上满足地蹭来蹭去,发出细微的、撒娇般的哼唧声。
“前辈~真好~你能在这里~”鱼念念的声音闷在堇的肩窝里,带着浓浓的依赖和喜悦。
堇身体还有些僵硬,但身下极致的舒适感和房间里温暖馨香的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她环顾着这个堪比豪华酒店套房的卧室,再想想夏玥那整洁却普通的学生会办公室风格房间,以及林晚那堆满游戏机和零食袋、略显凌乱的小公寓,一个疑问忍不住冒了出来。
“念念……”堇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触碰到什么敏感话题,“那个……魔法少女的……津贴或者福利,都这么好吗?我看夏玥和林晚,她们好像……没住这样的房子。”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没你这么阔绰”。
鱼念念抬起头,眨了眨大眼睛,似乎有些不解:“津贴?福利?哦,组织那边是有发一些活动经费和装备维护费啦,不过不算很多哦。”她歪了歪头,很自然地回答,“这个房子,还有零花钱,都是我爸爸妈妈给我的呀。”
堇瞬间噎住。
爸、爸爸妈妈给的?!
所以……这位人形天灾魔法少女,本身还是个家底丰厚的超级富二代?!难怪对一拳轰塌墙体的维修费只是嘀咕一句“报告难写”,根本不在乎钱的问题!
想到自己那因为夏玥和林晚频繁“拜访”、各种零食、食材、甚至偶尔被林晚软磨硬泡代付的游戏氪金而急剧缩水的生活费,堇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羡慕和窘迫,没有逃过鱼念念的眼睛。
鱼念念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脸上那撒娇的甜笑淡去了一些,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不开心:“前辈……最近生活费很紧张吗?是因为夏玥学姐和林晚学姐经常去你那里吗?”她的语气里带着点对那两位学姐“不懂得体谅前辈”的微妙埋怨。
堇张了张嘴,想否认,但又觉得在鱼念念这清澈(且危险)的眼神下撒谎毫无意义,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是有一点点……”
鱼念念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往前凑了凑,几乎和堇鼻尖对着鼻尖,那双水润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一种不容拒绝的期待:
“前辈!缺钱的话,我有很多很多哦!都可以给你!”
“诶?!”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壕无人性的发言惊得往后缩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用了!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鱼念念不解地追问,眼神纯粹得像是不染尘埃的水晶,“我的就是前辈的啊!只要……”她顿了顿,脸上泛起一丝可爱的红晕,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浓浓的撒娇和渴望,“只要前辈能多陪陪我就好了。”
她伸出手,轻轻拉住堇的衣角,摇晃着,用那双能一拳打穿墙壁此刻却写满“求投喂求抚摸”的大眼睛望着堇:
“多一点时间……像这样,来我家玩,或者让我去前辈那里……只要能和前辈在一起,我的零花钱都可以给前辈用!想买什么都可以!”
风见堇看着眼前这幕“富婆の直球包养宣言”,大脑再次陷入混乱。
这、这算什么?用金钱换取陪伴时间?这比夏玥和林晚那种用“契约”和“把柄”来威胁的手段,听起来好像……更直接,也更让人心情复杂?
一边是来自两位“债主”的经济和精神双重压力,一边是来自富婆后辈带着糖衣炮弹的“包养”邀请……
堇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奇怪的分岔路口。
一边是已知的、充满“屈辱”但似乎已经有点习惯的“狼窝”,另一边是未知的、看起来软萌好骗但实则蕴含恐怖力量、并且试图用金钱腐蚀她的“虎穴”……
她的魔女生涯,为什么总是在这种诡异的选项中艰难求生啊!
看着鱼念念那充满期待、仿佛她不答应就会立刻泪眼汪汪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干瘪的钱包和即将到来的、来自夏玥和林晚的“审判”……
风见堇,可耻地……心动了那么一下下。
至少,鱼念念目前看起来,是真心想对她好,而且……她真的很有钱。
一个危险的念头开始萌芽:或许……在夹缝中求生的同时,稍微……借助一下富婆的力量,缓解一下经济压力,也不是……完全不行?
反正她的“清白”和“节操”早就所剩无几了,也不差这一点了吧?
带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复杂心情,堇在鱼念念亮晶晶的注视下,极其缓慢地、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也……不用那么多……”她声如蚊蚋,脸颊发烫,“就是……偶尔……一点点……”
“太好了!”鱼念念立刻欢呼一声,再次用力抱紧了堇,脸上绽放出比房间里任何水晶灯都要璀璨的笑容,“前辈答应我了!说好了哦!”
感受着怀里富婆后辈的热情和那仿佛无穷无尽的财力支撑,风见堇在柔软的床铺里,发出了一声无人听见的、混合着罪恶感、窘迫感以及一丝丝……或许是被金钱抚慰到的叹息。
她的底线,果然又在不知不觉中,下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