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樱学园那片曾经熟悉的校园,如今已沦为需要大规模修复的战场遗址,全校师生被迫接受(对堇来说是喜提)了一段突如其来的长假。
当风见堇从夏玥那里确认了这个消息,并且拿到那张象征着“官方认证无害”、虽然限制多多但至少不用担心被随时净化的银色通行证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快得快要飘起来了!
自由!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虽然活动范围还被限制在基地和生活区,但比起之前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日子,这简直是天堂!而且,鱼念念(她的富婆妹妹!)给她的那一万块还好端端地躺在她的账户里!她再也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
回到基地分配给她的那间临时小单间,堇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像小老鼠一样的窃笑声。
“哈哈哈……自由啦!有钱啦!不用上学啦!”她兴奋地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转着圈,感觉积压了许久的阴霾都被这股狂喜冲散了。
她以前最讨厌一个人待着,觉得孤独又无助。但现在,这种独处的时光却显得如此珍贵!没有魔法少女的突然“查岗”,没有魔女的致命追杀,没有组织的冰冷审视……只有她自己!
得意忘形之下,她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歌,开始手脚并用地跳起了毫无章法、纯粹发泄喜悦的“自由之舞”。一边跳,一边开始脱掉身上那套因为逃亡和战斗而变得脏兮兮、还带着点血腥味的衣服。
“脱掉~脱掉~烦恼通通脱掉~”她胡乱地唱着,把外套、裤子随手扔在地上,只穿着单薄的内衣,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她计划着先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 maybe 用念念给的钱点一份超级豪华的外卖!对!还要买之前一直舍不得买的游戏!
她沉浸在美好的规划中,脚步轻快地朝着浴室走去,嘴里哼歌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刚触碰到浴室门把手的瞬间——
“咚咚咚!”
清晰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如同三记精准的丧钟,敲碎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
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浴室门口。
这个敲门声……这个熟悉的、仿佛能敲在她心脏上的节奏……
不……不会是……
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念头如同冰水般浇下。
门外,响起了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小堇~开门呀!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哦!”——是林晚那充满活力的、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嗓音。
“堇,开门。”——夏玥清冷简短,却带着同样毋庸置疑的穿透力。
“姐姐!快开门!我们来找你玩啦!”——鱼念念软糯欢快的声音紧随其后。
风见堇:“……”
她缓缓地、绝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仅存的单薄内衣,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脏衣服,再听听门外那三道如同索命符般的声音……
刚才还充斥在心间的狂喜和自由感,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无力。
自由?
假期?
独处?
果然……都是错觉!
她早该知道的!有这三个“冤家”在,她怎么可能拥有真正的自由和安宁!
堇欲哭无泪地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认命般地、慢吞吞地挪到门边,用颤抖的手拧开了门锁。
门开的瞬间,三道身影如同回自己家一样,自然地挤了进来。
夏玥的目光第一时间扫过房间,落在堇只穿着内衣、光着脚丫子、脸上还挂着僵笑的狼狈模样,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林晚则直接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凑过来:“哇哦~小堇这是在开个人演唱会吗?造型很别致嘛!”
鱼念念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堇:“姐姐,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呀?是要洗澡吗?我们可以一起洗吗?”
风见堇看着眼前这三张风格迥异却同样“危险”的脸,听着她们的话语,感觉自己刚刚燃起的美好假期生活,还没开始,就已经彻底宣告破产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这三位“监护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看管”、毫无隐私可言的悲惨未来……
她的自由之歌,还没唱完第一句,就彻底跑调,变成了悲壮的……囚徒进行曲。
风见堇被三人堵在门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内衣,冷飕飕的,心里更是拔凉拔凉。她看着眼前这三位“监护人”脸上那似笑非笑、明显不怀好意的表情,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或者说,是避免社死的本能)让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那个……夏玥,林晚,念念……你看,我现在有通行证了,也跑不了……就不用……不用这么麻烦你们三位一起‘看管’我了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真的!”她声音越说越小,底气不足。
“哦?”林晚双手抱胸,往前逼近一步,脸上挂着那种“你继续编我听着”的戏谑笑容,“小堇这是想过河拆桥,拿到‘免死金牌’就想把我们甩开?”
夏玥清冷的目光扫过堇光溜溜的胳膊和肩膀,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根据欧阳监察的命令,在火花兰事件彻底调查清楚,并确保你不会引发其他‘规则性风险’之前,我们必须对你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看管。”她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鱼念念也用力点头,挽住堇的胳膊(触碰到她裸露的皮肤,让堇一个激灵),用天真又残忍的语气补刀:“而且姐姐,你忘了你还要好好跟我们说明一下,你之前对火花兰姐姐做的‘好事’吗?”
“好事”两个字被鱼念念咬得格外清晰,瞬间唤醒了堇脑海中那段让她恨不得失忆的画面——笨拙的人工呼吸,乱按的手,火花兰醒来后那杀人的目光……
堇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冷汗都冒了出来。
“还有哦,”林晚笑嘻嘻地又凑近了些,几乎贴着堇的耳朵,用气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小堇你是不是忘了?当时在场的,可不止火花兰一个‘受害者’哦~”
她意有所指地目光在堇身上扫过,从光洁的脖颈到纤细的锁骨,再到只被内衣包裹的……最后回到堇惊恐万分的脸上。
“我们三个,”林晚伸出三根手指,在堇眼前晃了晃,笑容越发灿烂,却让堇感觉像是被三头猛兽盯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火花兰的‘控诉’呢~什么‘人工呼吸’啦~什么‘按到不该按的地方’啦~”
夏玥虽然没说话,但那冰蓝色的眼眸也微微眯起,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仿佛在说“你需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鱼念念更是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充满求知欲地问:“姐姐,到底什么是‘不该按的地方’呀?你按了火花兰姐姐哪里?为什么她那么生气呀?”
轰——!
风见堇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雷,瞬间一片空白,脸颊烫得可以煎鸡蛋。她张着嘴,看着眼前三双充满“求知欲”和“审判欲”的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不仅没甩开她们,反而把自己送进了更可怕的审讯现场!而且还是在这种衣衫不整的情况下!
她之前那点“有钱有证,后顾无忧”的喜悦早就被炸得灰飞烟灭,只剩下巨大的羞耻感和对即将到来的“严刑逼供”的恐惧。
“我……我不是……我没有……那是急救……”她徒劳地试图辩解,声音细弱蚊蚋,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嗯哼~”林晚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音节,伸手轻轻捏了捏堇滚烫的脸颊,“急救啊~那要不要也给我们演示一下,你是怎么‘急救’的?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夏玥虽然没有动作,但那眼神分明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鱼念念则是一脸“姐姐快教教我”的期待表情。
风见堇看着这步步紧逼的三人组,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马上就要被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她的自由假期……还没开始,就已经朝着无法预测的、充满粉色和羞耻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为什么有种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的悲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