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踏上二楼平台,将链锯平举在身前时,映入眼帘的,是远比一层更多的守卫。大概有七八个人,分散在走廊和店铺门口,他们手里拿着铁管、砍刀。
看来,伊藤把他大部分的战斗力量都布置在了这里,作为核心区域最后的屏障。
然而,在绝对的非对称暴力面前,数量毫无意义。
我提着这轰鸣的凶器,不紧不慢地行走在曾经繁华、如今却布满灰尘与恐惧的走廊上。
前方,一个来不及逃跑的看守瘫坐在地,背靠着一家珠宝店的橱窗。他看着我走近,脸上涕泪横流,双手胡乱地挥舞着。
“别……别杀我!我投降!我把武器给你!求求你……”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带着可怜的哭腔。
如果是永在这里,或许会犹豫吧。
他是那么的温柔与善良……
但我不一样。
他们在抓住永,想要用他来威胁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下场。
任何对永展露敌意、试图伤害他、将他置于险境的人,都是必须清除的污秽。
我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加快速度。在他绝望的注视下,平举链锯。
嗡——噗嗤!
旋转的锯齿轻易地咬入了他的胸膛,血肉、碎骨和内脏的混合物瞬间爆开,将他面前的我与他身后的橱窗染出了一片泼墨般的猩红。
他连最后的惨叫都被链锯的轰鸣所吞噬。
秒杀。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些原本因为恐惧而瘫软、躲藏在角落或店铺里的其他守卫,亲眼目睹了这堪比地狱的景象。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他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她是个疯子!”
“她……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一个躲在服装店货架后的男人嘶哑地喊了出来,眼睛布满血丝。
“跟她拼了!不然都得死!”
“利用货架!把她引到狭窄的地方!”
绝望化为了疯狂的勇气。残存的五六个守卫不再逃窜,反而借助对地形的熟悉,开始组织起零散却拼死的抵抗。
一个男人伏低身子从货架里冲出来,将一整排挂满衣服的金属货架猛地推向我!沉重的货架带着呼啸声倒下,试图将我压在下面。
我眼神一凛,猛地后退半步,链锯向上挥出!
滋啦啦——!
火星四溅!金属支架和厚重的衣物被狂暴的链条瞬间撕裂、绞碎!布料碎片如同灰色的雪花漫天飞舞。但货架倒塌的冲击力还是让我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就在这瞬间,另一个守卫从对面的店铺里,用着自制的粗糙的弓箭,射出了一支同样粗糙的箭矢!
嗖!
箭矢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丝火辣辣的疼痛,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我摸了摸脸颊,指尖沾染上一缕鲜红。
呵……
我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感到一种扭曲的兴奋。这才像点样子。单纯的屠杀未免太过无趣,一点像样的反抗,才能让这场“清扫”更有价值。
我没有在意那根可笑的箭矢,平举链锯向前,准备强行劈开阻挡在我面前的金属货架。
但是就是在我将注意力放在身前的这一刻。
我左侧一家“Swatch”手表店的玻璃橱窗猛地爆开!一个身影如同猎豹般从里面扑出,手中高举着一把从五金区找到的、长约半米的消防斧,带着一股恶风,朝着我的左肩颈狠狠劈下!时机和角度都刁钻狠辣!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前面的障碍和弓箭都只是佯攻和干扰!
若是普通人,甚至是一般的战士,在这一记精心策划的突袭下,很可能非死即残。
但很可惜,他面对的是我。
不可能用沉重的链锯去阻挡这一击。
那太慢了。
我右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陀螺般向右侧急速旋转半圈,同时将轰鸣的链锯由前劈改为顺势向右后方横扫!
铿——哧啦!!
消防斧的斧刃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背划过,砍在了空处。而那位突袭者,则因为全力一击落空,身体不可避免地前冲,正好将自己送入了链锯横扫的轨迹!
旋转的锯齿先是轻易地撕开了他持斧的右臂,骨头碎裂声如同折断一把枯枝。紧接着,链条毫无阻碍地切入他的侧腹!
“呃啊啊啊——!!!”
凄厉到不像人声的惨叫终于压过了链锯的轰鸣!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旋转着飞了出去,撞在后面的立柱上,内脏和鲜血泼洒出一片恐怖的抽象画。
他还没有立刻死去,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被剖开的腹部和只剩一点皮肉连接的断臂,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这地狱般的景象,让刚刚鼓起勇气的反抗者们再次陷入了呆滞。
退!退到‘吉野家’里面去!把门堵死!”刀疤男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但求生的欲望依旧支撑着他。
剩下还活着的三个人连滚爬爬地冲进了一家日式快餐店“吉野家”,并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木质吧台和桌椅死死顶住了唯一的入口。
我提着链锯,一步步走过去。锯刃上还在滴落着粘稠的血液和脂肪,在身后拖出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线。
我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不住的哭泣和牙齿打颤的声音。他们试图用物理的屏障做最后的挣扎。
我停在“吉野家”那扇被堵死的玻璃门前。能看到里面几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没有警告,没有废话。
我平举链锯,对准了门框旁边的非承重墙体。
嗡——轰!!!
砖石碎屑混合着石膏粉末猛然炸开!链条如同热刀切入黄油,轻而易举地在墙上开出了一个巨大的、参差不齐的破洞!
灰尘弥漫中,我看到了里面那三个蜷缩在角落,已经彻底失去反抗意志,只剩下最原始恐惧的男人。
我弯下腰,从破洞中钻了进去。
链锯的轰鸣在狭小的快餐店里回荡,震耳欲聋。我一步步走近,看着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般瑟瑟发抖。
“为什么?!”脸上带疤的男人抬起头,涕泪横流,眼中混合着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我们投降了!我们把物资都给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你他妈到底是为什么?!”
另外两人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嘶喊着: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放过我们吧!我们立刻就走,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
我停下了脚步,链锯的锯齿在他们面前空转着,带起的风吹动着他们额前汗湿的头发。我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微微歪了歪头,
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为什么?”我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链锯的咆哮。
“你们怎么敢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向前走了一步,链锯的尖端几乎要碰到刀疤男的鼻尖,他吓得猛地向后一缩,后脑勺撞在墙壁上发出闷响。
“你们抓了他的时候,想到过‘为什么’吗?”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三人同时愣住。
“你们用他当人质,逼我现身的时候,想到过‘为什么’吗?”我又向前一步,目光如同手术刀,逐一扫过他们惨白的脸。
“你们哪怕动过一丝念头,想要伤害他……”我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压抑的疯狂如同实质般倾泻而出,链锯的轰鸣也随之更加高昂,“……就该被彻底碾碎!连一粒灰尘都不该剩下!”
刀疤男瞳孔骤缩,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这无妄之灾的根源,绝望地嘶喊:“就为了那个小子?!我们根本没把他怎么样!我们只是……”
“只是?” 我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个极端扭曲的弧度,那不再是笑,而是某种野兽龇牙的表情,“‘只是’抓住了他?‘只是’用他来威胁我?”
我猛地将链锯向前一递!
噗嗤!
锯齿并没有完全切入他的身体,只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削掉了一大片头发连带血皮!剧痛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仅仅是这个‘只是’……”我凑近他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用最轻柔,却最令人胆寒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就足够我把你们所有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我直起身,看着他们彻底崩溃、连求饶都忘了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这就是宣判。这就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下场。
“现在,明白了吗?”我像是在进行最后的确认,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耐心”。
他们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神已经彻底涣散,失去了所有光彩。
看来是明白了。
当我从“吉野家”的后厨通道走出来时,身后只剩下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和某种湿滑物体坠地的闷响。
二楼的抵抗,彻底肃清。
我抬起头,沾着血点和灰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链锯的倒影在眼中疯狂旋转。
该去三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