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有个表格，记录着我人生的KPI。
月考排名是“主营业务收入”，生病是“资产减值损失”，连给父母倒水都算“情感互动值”，量化成月度考核。
我是他家唯一的“创业项目”，他们是天使投资人。
家里的钱，流动着赤裸的双标。
“爸，学习的资料费三百。”
他掏钱的动作像施舍，这是神圣的“战略注资”。
而母亲要给奶奶看病时，竟低声下气的说：“晚点还”
然后在记账本上记下又一笔重复的欠条。
她从不工作，在家的家务劳动、情感付出，自以为在父亲的“经济学”里价值为零，大概是误以为别人瞧不起他而蒙蔽了双眼，才会如此在意钱财。
当我成绩下滑、被逮到抽烟，他们立刻启动“危机管控”。
父亲拍桌子：“我们投入这么多，你的ROI呢？！
”母亲抹泪：“我们为你好，你怎么能产生道德坏账！”
他们从不问我为什么抽烟，只关心报表异常。
直到我发现，母亲用攒了半年的菜钱，偷偷给我报了补习班。
父亲暴怒：“就为了报个补习班，花了这么多钱！？”
“那你除了挣钱买金手镯、金项链，管过孩子吗？”
“那也不是你瞒着我的理由！”
我拿起母亲的记账本，在最新那笔“借款”下，用力写下：
债务人：父亲
债权：母亲15年家务劳动，54万元
我的成长陪伴，无价
结论：资不抵债，建议破产重组
我把本子推到他们面前：
“爸，我妈欠你的，我毕业后连本带利还你。”
“从此，两清。”
母亲用戴着金手镯的手，拿走了账本。
屋里死寂。
那本子记录的，早就不只是钱。
是一个家，最终被清算的感情。
